李白:“想要如我这般,恰巧到了蜀道,恰巧有我写的关于蜀道的诗,又恰巧其中‘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是我那时剑术做不到的层次,再再恰巧,我在杀妖,并且想要杀妖。种种因素累积,才使得我发现《蜀道难》竟然可以助我提升剑术威力。”
林稚水懂他的意思了,从古至今,这么多元素撞在一起,那真的是巧合中的巧合,也怪不得过去的诗人没能发现。何况,诗人写诗,大部分是寄情于景,托物喻志,写剑术如何如何,箭速是快是慢,占比极小。
李白又道:“当然,或许也有人巧合发现了机密,但想来也和我一般,去琢磨产生如此效果的源头,未曾想,一琢磨就琢磨了一辈子。”
李白自言发现诗文有奇效时,确实大喜过望,认为人族又添一战力,可惜,欢喜过后,就回过味来,到底是所有诗人都可以,还是只有自己才可以?
假如是前者,为什么以前没有任何相似事迹,连传言都没有。可假如是后者,又缘何他可以做到?是因为他身上有自己没发现的宝物,还是其他?
李白又不能暴露此事,否则,妖族听到风声,为了人族不更加强大,派众妖王洞主围杀他,乃至妖皇亲自出手,纵使他被尊称剑仙,也没办法以一敌百。
“我后来想了个法子,去寻了子美。若是诗文必须有较高灵气才可辅助诗人,子美做不到,其余人更加做不到了。”
听李白这么说,林稚水又一次认识到两个世界的不同。在华夏那边,杜甫生前文名不重,他自己也在暮年时自说“百年歌自苦,未见有知音”,天宝末时一本《河岳英灵集》,许多知名诗人都入了选,唯独杜甫不在其中。
而在这个世界……
别的不说,单说杜甫知道李白那么夸他,绝对要兴奋到跳河里用冷水降温。
李白:“令我们都惋惜的是,他写的诗文——或许你听说过《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
林稚水:“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李白:“对。就是它。子美写完后,并未能‘一舞剑器动四方’。”
林稚水想了想:“是不是因为杜少陵他不会剑?”
李白:“虽说子美体弱多病,也能一手提笔,一手提剑。只不过观赏居多。”
林稚水:“看来还得有其他因素。”
“不……”李白神情复杂,“我寿命将至时,前去拔剑劈开妖族皇城大门,那时年老,病痛缠身……”
林稚水抬眼看了看李白现在的年轻样貌,心里猜测,想来是成为灵魂后,自动变为体格巅峰时期?
李白:“病痛折磨我,使我不能再杀进皇城。我便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借诗文遁走,来到这儿——当年,此处还是一条溪涧,不分昼夜地流动。我捧着青玉一般的溪水,身旁放着我的青莲剑,回忆昔日友人,我才突然记起来,请他写诗那时候,他患有风痹症,四肢疼痛,关节难屈。”
关节都没办法活动,哪来的精力剑舞。
“但是,我没有意识到,他也没想起来自己的病症影响诗文效果。”
所以,李白才用了整整一辈子,去找“到底他身上有什么,才令他能够做到使诗文辅助”,至于让小辈跟他学诗,也是有备无患,想着等他找到缘由,或许就能将其推广整个人族。
只能说,天道不测,造化弄人。
林稚水见恩师难得的懊悔,开个玩笑,打算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师父,您也太难满足了,有杜少陵在,对您来说,在世时居然还是无人能赏识您的诗吗?”
李白震惊:“子美喜欢我的诗?”
林稚水比他更震惊:“您不知道?!”
李白实诚地摇头。
林稚水:“……杜少陵没有写过‘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
李白:“……他还这么夸过我?”
林稚水:“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也是杜少陵形容你的诗的。”
李白:“……子美对我的诗评价那么高?”
林稚水:“还有‘敏捷诗千首,飘零酒一杯’,还有‘李侯有佳句,往往似阴铿’……”
李白:“……”
青莲剑仙罕见地脸色复杂,眼含迷惘。
他大概是想不出来,杜甫为什么没跟他说。
林稚水也想不出来。而不管哪样的世界,杜甫不可能不对李白的诗有高度评价,除非李白的诗自始至终没流传出去。
于是他又细问了一下两人的过往,居然还真的给他找出来。
“你当时极度愤怒那些人给你出诗集的时候,杜少陵正好撞见了?”
“你没和他说原因,只是轻描淡写说不想俗人玷污你的诗?”
“他当时好像要给你写了诗的纸笺,又立刻收回去,换了另外一首?”
李白依次赞同。
嚯,破案了,杜甫自觉代入了“俗人”,认为李白不喜欢别人表达出对他的诗的喜爱,于是,决定把夸夸都收好了,不能被李白知道。
李白:“……”
听到这个消息,他确实没有再为前面的错过伤神了。
他改伤现在这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薅了个小剧场 ——
(当年的情况是这样的)
李白:子美!快来,帮我试一下诗文!
杜甫:好呀好呀,那我写什么诗!
李白:都可以!~(≧▽≦)/~
杜甫(看了李白的青莲剑):那我就写剑!
【写完后,没有任何效果,两人非常失望,一起喝个酒,睡个觉——抵足而眠那种】
【若干年后】
杜甫:太白!你还在找原因吗?
李白:是啊,到底为什么我可以,别人不可以!
杜甫(隔空摸摸头):太白加油↖(^ω^)↗
杜甫(私底下同样很疑惑,一边捏着腿一边想):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第30章 英魂之秘
如此,又过了二十日,两人相处愈发和睦,彼此交心,林稚水也能分辨出来李白的心情了,比如现在,他就有些郁闷。
林稚水:“先生,你是有什么苦恼的地方吗?”
李白抓了一整盘瓜子仁堆成塔,漫不经心:“我以前做了一首诗,当时随意刻在某座山的山壁上,如今却已忘了后面诗句,仅记得前面两三句了。”
林稚水叹了一声,李白乐了:“老生尚未叹气,小子叹什么。”
林稚水抬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瓜子塔推了,抬头又是义愤填膺:“您的诗作是瑰宝,历史明珠!明珠丢了一颗,我当然要叹气!”
“这话夸得我舒心。”李白抢在林稚水之前,把瓜子仁拿走,尽数扔到嘴里。
两人就这么吃起瓜子来,什么诗作都忘去了脑后,剩最后一把时,李白一敲林稚水手背,假意生气:“还说要我教你写诗,你就是这么对待老师的?”
林稚水机灵地迅速伸出左手,眨了眨眼睛:“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没有吃的就是先生,有吃的就是权贵?”李白以指做筷,夹住林稚水的左手,右手往他右腕上一击,“手麻了吧,学生还想和老师斗?”万分得意地把最后一口瓜子仁塞进嘴里。
少年瞪他:“为老不尊。”
李白挑眉:“尊卑长幼。”
“太白先生一介狂生,居然还论尊卑长幼?”
“倒也不是全然不论。”
“比如?”
“比如,现在这种时候。”
两个放荡不羁的人凑到一块去,反而师不像师,徒不像徒,若是让一些学究看了,必要吹胡子瞪眼,气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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