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这位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少年笑容亲切,心里便松了一口气。
林稚水:“很好,来,我们先来站个军姿,非常容易的,跟着我学……”
军姿是队列训练第一课,林稚水给他们做好示范后,就开始进入审视状态,看哪个懈怠的,就去敲一敲,训一训。
“腰板挺直!干嘛,没吃饭啊!”
“身子别东歪西扭!记住,二两银子!你们在这里站的不是时间,是钱!”
“站住了!站住了!站一须臾就能休息!”
一须臾就是四十八分钟,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林稚水让他们原地休息,除了三急,不许随意走动,自己亦是就地坐下。
接下来一整天都是各种训练,练着练着,领过兵的几人都看出门道来了。
吴用眼里闪过精光,侧头见阮小七似要说什么,正要朝他打手势,不慎晚了半步,性快的阮小七已大大咧咧问出口:“林兄弟是要谋反吗?”
吴用瞅着郭靖猛然一震,幡然醒悟的模样,遗憾地“唉”了一声。
傻小七,就算林兄弟想要谋反,你也别嚷出来啊,郭大侠像是能接受谋反的吗?这不管先前是不是,为了队伍人心不散,此刻也要咬牙说不是啊!
林·真一脸懵逼·稚·冤枉·水:“没啊,好端端的,我谋反干嘛?”
郭靖的脸色便又云消雾散。
阮小七惊奇:“不打算谋反,你豢养私兵作甚?”
林稚水扫了一眼原地坐着,不许交谈不许乱动的少男少女们,呆了呆:“你说他们?”
“对!你可别想蒙我,你上午的训练,不就是在练兵吗?”
林稚水哭笑不得:“我是用练兵的方法练他们没错。”除了军训的,还有始皇陵里记载的秦兵训练之法,“但是,谁说练兵就是要组建私兵了?”
怕阮小七再胡乱问什么,林稚水加快了解释的调子:“我是为了濛儿。你看看他们的年纪,都和濛儿一般无二。”
几人看了一眼,还真是。
林稚水:“濛儿出事的时候,我就时常想,为何我给她留了战文也不顶事,后来我知道了,光有战文还不行,她得反应快,否则,拿出战文撕开的时间,就足够对方对付她了。同时,身体素质也要好,这样,哪怕被抓了,也能等待机会反杀成功,濛儿没事,是运气好,可如果还有下一次,不一定有这种好运气了。”
郭靖恍然:“怪不得林兄弟请我教林姑娘分筋错骨手。”
这项技艺,哪怕暂时远离了师父,也能先自己练习——日复一日那羊骨练就行。
如果不是郭靖他们不能离他太远,林稚水都想请求郭靖或者阮小七,帮忙保护林濛一段时间了。
“是的,我希望她能多点防身的本领。至于我现在做的事情……”
少年眉眼弯弯,“我希望他们不会有我妹妹的遭遇,也算是帮濛儿祈福吧。”
第71章 对决流寇
这一练, 就是二十天,林稚水琢磨着也不能光练靶子, 开始去山里找一找有没有大虫——也就是老虎。
别说,还真让他找到了一头斑斓猛虎,身壮尾粗,正适合给崽子们见血。
林稚水去找陆县令打了个申请,借来几十把长|枪,全扔给少男少女们。
其中一人惊讶:“县令大人还真借给师傅你啊, 都是铁枪,他不怕我们拿这个干什么?”
林稚水斜他一眼:“就五十一个人,你们能干什么?随便一个村子的护村队,都能比你们多, 别说县城守军了。真当我在河边训练你们, 县令不知道呢。”
就这么一个宽敞地带, 一眼就能望到,而且这些孩子的家人们都在城里,随便一抓就能抓住,谁家造反是这么造的?冲着还没开始就结束去的吗?
当然,如果县令不是和他有交情, 并且双方都深知对方人品, 林稚水也不敢这么玩。
那人摸了摸鼻子,“哦哦,原来知道啊——师傅, 那我们要去做什么?”
“当然是——”林稚水握着长|枪,手腕一翻,漂亮地甩了个枪花,“带你们光宗耀祖去!”
耀日下, 枪头泛开涟涟宝光。
*
麻布的帘幕被撩开,阳光先落到地板上,再夹着深冬的霜意,县尉大踏步进来,脖巾在风中簌簌作响,“大人,查到了,那群流寇果真躲进了西山里。”
陆县令肃穆了好些天的脸色难得舒展开来,露出一个笑容:“总算是找到了——可有下村之民遭受掳掠?”
县尉抱拳,“或许是刚奔波过来,未曾动手。请大人拨我些许人手,去山中止奸擒暴!”
陆县令正要点头,他身边的主簿却是仆然一跪。
那主簿生得一张笑脸,眼儿是两弯弧线,唇角微翘,未语先闻笑,让人看着便心生欢喜,可此刻他却抿直了嘴,眼中迷蒙含泪,“大人!请救救吾儿!”
陆县令心中一惊,连忙询问,才知就在一刻钟前,林稚水领着他那群“小兵”们,进西山去了。其中就有主簿的儿子。
——这便也是没人怀疑林稚水造反的原因,主簿的儿子都在队伍里,有什么动静,县衙这边,立刻就能发现了。
陆县令神色错愕:“什么?都进山了?”
主簿苦笑:“是的,都进去了,天寒地冻的,属下想着山里也无甚危险,就没阻止。”
谁能想到那么巧,流寇就窜进了山里。但凡消息早到一会儿,他也可以叫人去拦住啊!
陆县令狠狠将眉头一皱,起身掀开帘子,寒气呼啸而进,刺得面颊发疼。“先不要慌。”他咬了下舌尖,“这等天气,流寇亦不见得会在山中乱行,一刻钟而已,没那么倒霉,就冲进对方窝里去,何况,林稚水本事不小,流寇撞到他手里,谁运气不好还两说。总之,先点五百兵卒,咱们一同进山!”
县尉与主簿齐声:“喏!”
然而,就是那么倒霉了,林稚水领着人,和那群流寇撞了个正着。
对面有一二百人,一个个面容粗犷,血气森森,看着就不像好人。
林稚水也怕以貌取人,产生误会,便高声问:“你们是谁?和我们一般,也是金光县的县民?进山打猎的?”
裹着兽皮与粗麻,脸上布满横肉与油光的大汉“铛——”地拔|出朴刀,舌头往刀锋一舔,“原来是一群小子,孩儿们,男的杀了,女的抢回去!”
“哦哦哦——”大汉身后的人群欢呼,抽出腰挎的弯刀,往林稚水这边杀来。
“原来是匪类。”林稚水登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可比老虎更适合他们开刃啊!
少年眉一横,“第一列平枪!保持队型,前进!”
他也不是军人,号子喊得不正规,但训练出来的成果却是喜人。少男少女们怕着流寇,双腿都不受控制地发抖,然而二十天的令行禁止让他们哪怕脑子一片空白,亦无意识地照做了。
三列人同步调前进,如同一个个被|操纵的木偶,场景吓人,流寇们不自主地停了冲杀,两眼发直,不知所措。
“这这这,这些家伙真的是人?”
“怎么会那么平整!”
“格老子的!怕个鬼!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娃娃而已!”有个流寇大喊一声,激了凶性,挥舞着大刀冲出去,身旁四五人被他一带,也是下意识地跟着往前冲了。
林稚水声线冷静:“立正!”
少男少女们条件反射地止步,齐齐用力一踏,收腹挺腰,绷直了四肢。
“一列蓄力!二列准备!”
林稚水眯着眼睛目测距离,待到流寇们进入长|枪范围时,暴喝:“刺!”同时,手摸上了剑柄,防止出现差错,真把这群少年们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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