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改变既定事实的话,那么许多棘手的案件都可以迎刃而解,因为有镜像世界这么一个特殊的“通道”存在,他可以从这里回到更早的时间,堪比身边多了一个时空虫洞。
易时盯着林壑予画出的那张纸,两个弧形箭头构成一个圆形,两边的世界又存在着联系,仿佛一个神秘的循环生生不息地运转。真的可能产生这样离奇的事情吗?他不确定,也无法深入去想象,科幻片看那么多,从来没想过平行时空和穿越时空会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林壑予自己就是一个谜团,现在他把一个更大的谜团塞给易时,让易时茫然无措,越来越感到混乱。
“如果能有方法验证的话就好了。”林壑予低声自语,看向易时,“你是一个人去审吗?”
易时猛然抬头:“我可以问喻樰,他才是主审员。”
他刚想拿手机,又停下动作,轻声问:“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我没有去的话,喻樰为什么一直没有来找我?”
喻樰是上司,是领导,今天还是非常重要的审讯,易时缺席的话不会一个电话一条消息都没有。但是易时却什么都没收到,从反向推导的话,是不是可以得出他正常参与审讯的既定事实?
“也许是因为你们无法联系?”
易时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他和林壑予隔着两个世界可以正常沟通,换作别人是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给这么一闹,两人更是睡意全无,易时再混沌苦恼,也不好意思拖着林壑予,他摸摸鼻尖:“很迟了,休息吧。”
原本林壑予是打算走的,现在又改变主意了,动作自然地掀开被子。
“你睡这里吗?”易时问。
“不需要我留下?”
三秒过去,易时摇头,掀开被子的另一端钻进去:“嗯,你跟我睡比较好。”
林壑予无奈苦笑,尽管并非心中所想,还是被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给撩到了。
或者应该说,一碰到易时,他总是轻易被撩动心弦。
关灯后,房间里一片黑暗,两人睡在一张床上,中间刚刚好空出能容下一人的距离,既不暧昧又不会疏远。易时暂时还不困,一闭上眼,形形色色的问题挤满脑海,像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林壑予也没有睡意,在细细回忆和易时有关的一切,曾经的过往已经被时间的海洋稀释,留存鲜明的都是新的记忆。印象最深刻的是在墓地里冷漠的抗拒,易时宛若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剑,散发着锐利的光芒。
不过随着接触加深,这把剑慢慢剥去冰冷的剑鞘,露出银白温润的一面。林壑予总能想到他神游天外的呆愣模样,利剑隐去寒光,肃杀尽藏,多么楚楚可爱。
林壑予的手伸过去,在被子里摸到易时微凉又柔软的手,轻轻握住。
易时猛然睁开眼,在夜色中牢牢盯着林壑予的方向。他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能仔细分辨出对方的表情,只见他闭着眼呼吸平稳,似乎已经进入梦乡。
在梦游……?
易时感到茫然,手腕轻轻转动了一下,没有抽出来,也就作罢。
他重新闭上眼,这一次很快感到困意袭来,一直冰冷的手渐渐被捂暖,竟是从未有过的心安。
———
清晨时分,易时是被原茂秋的声音吵醒的。
“老林!老林!你醒了没?”
“笃笃笃”的敲门声急促如雨点,让人怀疑再不开门就要把门板叩穿。
尽管意识还是模糊散乱的,一听到门外传来动静,易时立即睁眼准备爬起来,下一秒被人按住肩,低声安抚:“你再睡会儿。”
“几点了?”
“还早。”林壑予揉了揉易时柔软的黑发。
既然他说还早,那应该可以继续睡了。易时点点头,头抬起的距离没多高又倒回枕头里,还顺便用被子把头蒙起来,阻隔门外的吵闹声。
林壑予看得好笑,把被子往下拉了一些防止呼吸不畅,起身去应付原茂秋:“别敲了,来了。”
门一打开,原茂秋的手横在眼前,差点怼到林壑予的眼珠子上。他的手上戴着一块表,让林壑予仔细看清楚,再告诉他现在的时间是几点,一直没动静是不是打算旷工了?
“兄弟,我在房间里等得抓心挠肝,你忙活一夜还没结束?”
“……”林壑予一拳砸过去,“收一收你猥琐的心思。”
“嗐,我这怎么猥琐了?!人之常情嘛。”原茂秋躲开他的铁拳,啧啧摇头,“一夜都没回来还跟我这儿假正经……小帅哥还在睡?靠,你真是把出差当度蜜月了,让我爸知道的话今后被他拎着耳朵教育的就不是我了。”
林壑予懒得跟他满嘴跑火车,轻手轻脚带上门,准备回房间换衣服。走廊里遇到邹斌和文桦北,正要去吃早餐,看见林壑予和原茂秋从走廊尽头走来,问道:“林队,原哥,下去吃早点吗?”
“不了,你们林队要回房间换衣服呢。”
???邹斌茫然:“……你们不是从房间里出来的?”
原茂秋纠正,什么“你们”,他可是绝对安安稳稳在自己房间里睡了一宿,搞情况的另有其人。
可惜平时因为爱情传奇过多,原茂秋的话根本经不起推敲,邹斌和文桦北表面点头,背过身窃窃私语:“看样子好像林队昨晚没在屋里睡,被赶出去了。”
“嗯嗯,我看也像,肯定是原哥要约会,林队给他腾地方了。”
“……”原茂秋捶胸顿足,扯着林壑予,“你赔我清白!”
林壑予嫌他闹腾,一个扫堂腿把人撂倒,世界清净了。
半小时之后,易时清醒了,洗漱过后下楼去洗衣房拿衣服。前台值夜班的马尾姑娘正在和白班的做交接,看见易时的身影,赶紧放下手里的工作,拎着一个袋子冲过去。
“先生!”
易时回头,马尾姑娘笑盈盈,把袋子递给他:“你的衣服在这里。”
易时打开一看,袋子里的衣服已经整齐叠好,还放进去一个小香薰袋,服务赶得上干洗店了。
“我夜班刚好没事,看见你衣服洗好就拿出来了,在烘干机里过夜的话容易皱。”
易时淡淡一笑:“谢谢。”
马尾姑娘红了脸,眼睛忍不住往他的脸上瞟:怎么能这么好看的?笑起来让人都移不开眼,他以后会不会去当明星?我现在要个签名可以吗?……不行了不行了,再多看两眼我要流鼻血了!
于是易时看着姑娘红着脸捂住鼻子,匆匆转身离开,还感到奇怪,冬天也会容易上火?
文桦北拎着包子走进宾馆,一眼瞧见易时,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和邹斌闪到一旁。
邹斌莫名其妙:“怎么了?见到嫌疑人了?”
“比嫌疑人还重要。”文桦北贴墙观察易时,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才跑出来直奔前台,“刚刚上去的那个男人,什么时候来住宿的?”
“夜里呀。”
“他一个人来的?”
“欸?”马尾姑娘歪着头,“是和你们林警官一起来的呀。”
文桦北沉默,邹斌还云里雾里:什么情况?和林队有关系?刚刚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没看到正脸,就见到一个背影,黑色短发身材高挑,衬衫扎进裤子里勒出一段细腰,肩背和腰腿的线条异常流畅漂亮,像个衣架子。
“我们可能真的误会原哥了。”文桦北语气沉痛。
“啊?”
文桦北拉着他耳语:“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上次来南宜,见到林队在约会吗?”
邹斌秒懂,手中的豆浆差点没拿稳。
“他他他——”邹斌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对象?!”
文桦北的表情更加沉痛,原哥我们对不起你,你才是清清白白好男儿,来度蜜月秀恩爱的是他们一本正经刚直不阿的队长啊!
易时换好衣服,刚好林壑予走进来:“今天怎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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