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险险过关,以后在海靖还是要小心一点,能不做的事尽量别做。有些方法固然有效,但你也要考虑多方面的风险。”
听喻樰提到今天的事,易时沉默,好一会儿才说:“我只会用最快捷的方法。”
他就是这样,不会被框束在规则圈之内,不管别人怎么想,是不是“科学”,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也许让林二德开口的确还有别的方法,但是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一个快捷有效的思路摆在眼前,若是为了规避所谓的“规则”而舍近求远弃之不用,根本就不是易时的作风。
对于易时来说,“效率”二字是最重要的,两点之间他永远会选择直线,走弯路只是浪费时间,博一个好名声能当饭吃?
“的确只是照片,不过除了你我之外,没人会想到那里面的死者真是林二德。”喻樰笑着摇头,“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我可能也会和他们差不多的反应,这也太扯了吧?心理承受力这么差?”
“因为他们都没看到过自己被解剖的样子。”易时语气淡淡,“林二德一开始也不怕、不信,后来他亲眼看着自己躺在解剖台上,肚子被划开,头皮被掀开,才产生对死亡的恐惧。”
“……什么?你还有解剖视频的?”
“嗯。”
“……”喻樰冲着他竖了下大拇指,厉害,够狠,不愧是你。
“那个女人帮了大忙,她先前警告过林二德,所以林二德对我的话深信不疑,相信全部交代了就能改变命运,不会年纪轻轻就上了解剖台。”
“这么做一定能活下来?你承诺他的?”喻樰想到什么,“那他真的不会重蹈林壑予那边的覆辙?”
易时摇头,不知道,他管不了那么多。
喻樰轻声叹气:“你还真是不择手段啊。不过留在牢里他的确不会摔死,而且以他在这个案子里的参与程度,也判不了死刑。能不能躲过平行世界的灾难,就看他自己了。”
逆天改命?那也只是易时抛出的诱饵而已,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第33章
[02/23, 08:00,海靖市公安局]
清晨,海靖刑侦队里出差的人员齐聚在市局门口, 林壑予清点人数,确定人全部来齐, 准备出发去南宜。
原康来送他们一程, 他一脸严肃,手背在身后,叮嘱:“我已经把案情的最新进展和省厅汇报过了,大领导下了死命令, 两地警方必须齐心协力、全力以赴,在一星期内务必抓到犯人。”
“一个星期?”众人面面相觑, 死线这么短?不愧是大领导,就是这么“有魄力”。
要知道从案件发生至今,已经将近一个月过去, 他们封路、搜山、排查, 连轴转没歇过, 局里人手不够, 又从基层抽调不少人,动用的警力不少,都没抓到秃老鬼,人质也只救回来一部分而已。
15 个孩子里, 被杀害的有4个, 被警方救回来的有6个(不算小石头);人质的家长私下接触绑匪,给了赎金只有2个被放回来, 其中一个受重伤,还在加护病房里。综合起来秃老鬼手里还剩下3个孩子和两名老师, “流动大军”瘦身许多,而且大概率有人帮忙窝藏,跑路也更加顺利了。
这伙人可能在海靖,也可能顺着山脉去了隔壁的邓昌,更有可能逃去南宜。范围越广难度越大,需要耗费的警力越多,加上人家现在又多了同伙,开始两路汇集搞团战了,领导就给7天时间,当他们是三头六臂,有通天的本事吗?
海靖刑侦队的队员们面露苦色,不怕死的原茂秋冒出来一句:“真想请领导来示范一下一星期内如何把犯人缉拿归案,还人质一个光明的未来,我等无能之辈一定认真谦虚地学习。”
“……”原康狠狠瞪他,这个儿子真是说啥啥不听,抬杠第一名,生他不如生块叉烧。
邹斌投去敬佩的目光,海靖的大阴阳师张锐张前辈,座下两名大弟子,花匠和厨子,终于有一个继承他的衣钵了。
林壑予倒是很干脆地点头:“嗯,明白。”
原康的脸色这才稍缓:“我知道很艰难,但这是命令!再艰苦都要全力以赴。壑予,交给你了,遇到困难就告诉我。”
吕看山从局里气喘吁吁跑出来,手中举着一份文件:“喂!壑予!这个、这个……刚传来的!”
他上气不接下气,把文件夹递到林壑予手中:“还好——你没走。呼……拆弹、拆弹部门那边来的传真,你看一下。”
林壑予翻开文件,里面是拆弹部门对蒋栋梁身上的炸/药做出的具体分析报告,包括成分、引/线排列手法、所使用的耗材类别等等,内容详尽,看样子也是加班加点赶出来的,下面出报告的时间是夜里4点,新鲜热乎着呢。
他站在车旁认真翻文件,吕看山匀一口气,和原茂秋互相调侃几句,直到林壑予合起文件:“谢谢,我带去南宜那边查。”
剩下一些零碎小事交代结束,邹斌拉开金杯的门,众人拎着行李鱼贯而入,原茂秋是最后上车的,跟自己老爸帅气挥手道别。原康打量着他那身衣服,翻个白眼:“穿成这样,像是去办案的吗?!”
原茂秋愣了愣,他们一行人都没穿制服,怎么就盯着他了?况且这是林壑予交代的,和南宜那边配合,一明一暗走访排查,制服其实也随身带着的,都在包里放着呢。
他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油漆彩点破洞牛仔裤、黑白撞色机车棒球服,潮是潮了点儿,但是一没染发打耳洞,二没那些钉钉挂挂的装饰品,也不算出格吧?
文桦北扒着车窗,和邹斌低声嘀咕:“原哥先天条件好,穿什么都像是去参加选秀。”
“就是,那张脸换给我的话,披个麻袋我都敢出门。”
原康指着原茂秋的裤子:“下班之后打算去捞外快?合着哪家屋子装修要请你了?”
原茂秋:“……”
他一点不恼,反而笑眯眯的,对着亲爹说:“姑娘的心房。”
说完便蹿进车里,林壑予最后一个上车,“刷”一把关上推拉门,对着开车的同事吩咐:“小赵,走了。”
小赵早就把引擎点起来了,一脚油门踩出去老远,转眼间市局的招牌都看不见了。简孺一直扒着后车窗,幽幽道:“原局脸色好难看哦。”
原茂秋舒舒服服靠着椅背,两条长胳膊枕在脑后:“我爸就是鸡蛋里头挑骨头,看我不爽没事找事呗。”
“我猜是因为原局想抱孙子了。”
“原哥的感情问题是他的心头大病。”
“我的感情问题也是我爹妈心头大病。但是我这种长相,感情方面都很纯洁的,和原哥一比……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
队里几个愣头青对着原茂秋的感情问题评头论足,原茂秋懒得理他们,墨镜一卡,一觉睡到目的地。
挂着海靖牌照的金杯驶进南宜市局,刑侦队的人已经在楼下等着,来接他们的是邵时卿和沈芮芮。原茂秋坐的位置靠着门,他戴着墨镜单手抄着兜,嘴里还嚼着口香糖,率先下车。
他往那儿一杵,宽肩窄背大长腿,像个等比爱豆立牌,惊艳气场顿时铺开一米八。身后朴素的同志们都快被闪瞎眼了,纷纷在心里赞同原局骂的对,这家伙压根就不是来破案的,他是来害南宜的警花们破防的。
果真,沈芮芮睁大双眼,上下打量着他:“……帅哥你谁?”
邵时卿也呆愣数秒,在不太确定是否认识这号人物的前提下,绕过他,对着身后的林壑予颔首:“林队,您来了。我们盛队和政委、副局都在楼上等着呢。”
“嚯,快12点了,”原茂秋晃晃腕表,“饭都不吃,专程等我们?受宠若惊啊。”
沈芮芮怔愣三秒,通过声音把人认出来了:“……原茂秋?!”
原茂秋还想摆个Pose再展示展示,被林壑予薅着脖子狠狠掐一把后颈肉。林壑予面无表情威胁:“再嘚瑟就把你孔雀尾巴剪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