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行动(91)
对讲机里传来同事无奈的回复:“对不住啊,孟队。安总发话了,说让姚所直接去他的宿舍。叫您也去一趟,他让您带安琪去吃个早点,再出外逛一逛。”
我一听这话,当即就冒火了。
又来了!
安澜他又来了!
托管小孩倒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安琪这丫头跟我也算投缘。但一码归一码,他干嘛要清走自家外甥女,给那个贱人腾地儿?他睡睡何法医也就算了,为什么非要睡这个坏到骨子里的人渣姚一弦?
我心里搓着火,一口给拒了:“我这正准备出任务呢,没空!”
结果,不出两分钟,我就在监控里看到了何启言,安澜居然让他去领孩子了!
宿舍楼的走廊上,何启言撞见了姚一弦。监控画面里,我虽看不清他的脸,却见他明显颤抖了一下。画面中的何启言什么也没说,只是遵照吩咐,敲开了安澜的房门,领出了江安琪,默默带走了。姚一弦则与他擦身而过,大摇大摆地进了安澜的房间。
我突然就觉得我师父很过份,他在齐锐那里得不到回应就开始糟践自己和其他人。我披了件外套,四下一寻思,抓起一袋昨天买的橙子就奔安澜的宿舍去了。我一路小跑到房门口,二话不说,直接叩门:“安总!我有事跟您汇报!”
里头没有动静,我锲而不舍,坚持敲门:“师父,你开门啊!我真有要紧事跟您商量!”
我“哐哐哐”一顿猛敲,只恨不能一脚破门,谅他们就是吃了啥猛药,也没法接着做下去。
安澜的房门终于被敲开了,他衣襟微畅,露出了底下流线型的肌肉。被我坏了事,安澜的心情不怎么美好,他冷冷开口:“什么事?”
我大着胆子把门顶开了,直接挤去了房里。一进屋,就见姚一弦坐在床上,也正衣冠不整呢。不过,他这人向来不要脸,见了我,倒是一点不害臊,那表情还带了几分挑衅。
“哟,姚所也在呢!正好正好,这是我团购的鲜橙,可水灵了!你和安总要不要尝尝?”
我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橙子,自顾自地开剥:“你们没空,是吧?没事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给你们剥!”
我专心致志地剥着橙子,安澜走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你是不是皮痒了,想找死?”
我全当没听到,一扭头就见姚一弦那白xi的小肩膀还露着呢,干脆过去,亲自帮他把衣服合紧了,冲他露出一口白牙:“姚所,这才到初夏,昼夜温差大。您身子骨弱,悠着点,衣服穿穿好,别着凉!”
姚一弦没想到我连他和安澜的那局都敢搅,很是不爽,瞅了安澜一眼,语带挑拨:“安澜,你就是这么管教底下人的吗?怎么孟然来了市特以后,比在南西还没规矩?”
他这话,我权当耳旁风,调头对安澜客气道:“诶,师父,这橙子真不错哎!你要不要扫个二维码,给安琪买几个尝尝?”
“你够了没有?”安澜跟看S B似的看我。
我也不跟他们来虚的了,转脸冲姚一弦正经道:“姚所,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整,市特法定的上班时间。我有正当工作要向安总汇报,麻烦你回避。”
姚一弦不屑地哼了声,兴致被我彻底扫没了。他站起身,穿戴整齐了,朝安澜抛来一句:“你这条狗可不怎么听话啊,吠得人不得安生的。”
要搁过去,姚一弦这么骂我,我必要回嘴。可时值当下,我已经不生气了,齐锐叫我别总把喜怒挂脸上。管他骂了什么,我照单全收,就当补药吃了。
姚一弦说完,撞了我肩膀一下,扬长而去。我耸耸肩,接着剥我的橙子,就当他那下是给我掸灰了。
“你和齐锐在一起后,真是双商见涨,主意越来越大了。”
安澜损了一句,我把橙子往桌上一扔:“我就是见不得你跟那妖孽好!师父,那种人就是祸水,是猛兽!你不能碰他啊!小何他多好啊,对你忠心耿耿,说一不二的,你干嘛不要人家?”
安澜瞅我的眼神带着一股子轻蔑,似笑非笑地问:“你是不是有病,还学会管我了?”
“我哪敢管你?我是关心你!你要实在不喜欢小何,只要不碰那个姓姚的妖孽,我给你介绍一个都成!”
“介绍?”安澜长眉一扬,“没想到,我这市特的支队长还兼职干着媒婆的活呢。你打算介绍谁?就你那个做空乘的娘炮哥们?”
我差点没给气死,马上反驳:“我哥们不娘!姚一弦才娘炮呢!”
安澜轻笑了一声,忽地拽过我的衣领,一下给扣去了房门上:“要不凑合着就你吧,我吃多了山珍海味,偶尔也该啃点粗粮的。”
我那小心脏当下就悬到嗓子眼了:“我……我不行,我俩是师徒!”
安澜不肯放我过门,像是来了教育我的兴致:“你不是一直很崇拜我吗?”
“崇拜归崇拜,但那不是爱!搁旧社会,您要是叶问,我就是李小龙了,您都能算得上我半个爹!何况我已经有齐锐了,我不会和除他以外的人搞在一起……”
我这一席话直接把安澜升了个辈份,他终于无语了,瞬间脸一沉,又变回了以往的冰雪王子状:“趁我揍你之前,自动滚出我的视线。”
安澜下了逐客令,我依旧没个正形,笑眯眯道:“师父,那橙我给您剥完吧,真挺好吃的!”
这回,安澜没再啰嗦,反拧过我的一条手臂,也不顾我怎么喊疼,打开门直接把我给踹了出去。
下了值班,我回家补了一整天的觉,傍晚醒来时就觉着不对劲了,后背连着腰的那块肌肉一动就疼,多半是给安澜踹伤了。
齐锐打来电话,他又折腾出了新的浪漫花样,说是今晚不在家吃饭了,要带我去江边一家新开的餐厅。我磨磨蹭蹭地下了楼,见齐锐的车子已经等在楼下了,装作淡定想要上车,却疼得根本弯不了腰。
“怎么了,你受伤了?”
齐锐见我不太对劲,下车把我扶去后排座位,硬把我的连帽衫给撩开了。看到我后腰上那一大片淤青,齐锐吃了一惊:“你这是怎么弄的?”
我敷衍说:“小事小事!就是……训练时不小心扭了一下。”
“这个位置扭伤能扭出皮下出血?”看我那一脸心虚的模样,齐锐越发怀疑了:“是不是安澜又打你了?”
“没有没有!”我矢口否认,“我再怎么不招人喜欢,他也不能老打我,是不是?”
齐锐摁着我的后背,让我趴伏在他的双腿上,轻轻揉了一下我腰上那块青紫。我疼得呲牙裂嘴,却不敢发出声音。
“疼不疼?”
“有一点点吧……”
我回答的同时,齐锐已经俯身,吻在了我后腰上,亲吻上那块刺痛的淤青。
齐锐的吻大大舒缓了我腰上的疼痛,我忍不住低吟了几声。他一边吻我一边问:“你告诉我,是不是他打你了?”
我以沉默相对,齐锐把我抱坐了起来,手指在我身上流连着不走。
“你为什么总是帮着安澜?你之前不是还吃他的醋吗?”
他说着凑上前来,吻住我的唇,把我的意志都给彻底搅散了。我的呼吸变得急促了,导致大脑短路,居然稀里糊涂地回了句:“我师父也挺不容易,我不怪他……”
至此,齐锐霍然停了动作,脸色刹时就变严肃了,他放开我,拉了门就要下车。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他套出了话,他这是要找安澜去算账了。我赶紧拉住他,装死:“政委同志,你先别急着替我出头啊!我这还疼着呢,你现在一走,我怎么办啊我?”
“这样下去不行,他怎么老跟你动手呢?我今天必须让他跟你道歉!”
齐锐的语气很坚定,他想要坐去前排,我一把把他抱住了:“你别去!是我不好,是我先招他的!”
趁齐锐没动,我一股脑把怎么坏了安澜和姚一弦的局,怎么装傻充愣在安澜面前嘚瑟的事统统告诉了他。齐锐听后,照着我的脑门轻拍了一下,教训道:“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