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行动(131)
齐锐抬眼,视线移来,眼波温和:“《警容风纪管理办法》第七条,人民警察不得佩戴珠宝首饰。”
我有备而来,当即又拿出一个更大的丝绒盒:“所以,我特地又订做了两条铂金项链。我试过了,只要把戒指串上项链,当吊坠戴在脖子上,穿了制服根本看不出来。”
眼见齐锐迟迟没给回复,我又催他:“你到底嫁不嫁啊?不嫁,我就不起来了!”
齐锐忽然笑了,凑来吻住我的眼帘:“你这求婚,怎么求出逼婚的味道了?这些本末倒置的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我允许了吗?”
嘴上听着像责备,可齐锐却放下戒盒,把我抱坐去他腿上,含住了我的嘴唇,舌尖相濡,粘合了又分开,你来我往,纠缠到彼此呼吸急促才散开四唇。
我忽然想起视频里少年齐锐的低泣,只觉心疼不已,立刻收拢手臂,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抱。齐锐像是觉察出有些不对劲,摸摸我的后脑勺:“到底怎么了,真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爱你喜欢你,想时时刻刻抱抱你。”我撑起身子,把两枚戒指分别戴上了自己和齐锐的无名指:“那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孟然的老婆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齐锐听得莫名其妙:“谁欺负我了?”
“不管是谁,我都不允许!”我又重重吻了齐锐一口,“今晚是我们成为一家人的春宵好日子,不许睡觉,你要跟我做一整晚!”
齐锐想不到我居然奔放到了这个程度,无奈道:“孟队,你这才出院,做一整晚……我怕我会弄死你。”
“被你在床上弄死,死而无憾。”我笑着同齐锐十指相扣。
下午的时候,我给孟国祥同志去了一通电话,请他老人家晚上过来吃饭。
孟国祥推说合作社事多,就不过来了。我急道:“哎呀,爸!你今天一定要来吃饭的,其他事先放着别忙了,赶紧过来吧!”
老头给我整得一阵莫名,只得答应赶过来。我挂了电话,又问齐锐:“我们晚上就跟双方家长一起吃顿饭,算是做个见证,要不要把锋爷也请过来啊?”
“他算哪门子家长?”齐锐淡笑。
“锋爷是你亲哥哥,长兄如父!他要不介意,我喊他哥哥也行!”我油腔滑调道。
齐锐让我少耍贫嘴,说齐锋的岳父从浙江来了黄江,他脱不开身,就不用特地去请了。齐锐又问我要上哪一间餐厅吃饭?
我回他说哪家都不去,就在自己家里做饭。
我跟齐锐一起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回来。帮忙做饭的时候,我想起安澜说他没有味觉的事,便问齐锐,他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齐锐背对着我切菜,说安澜是在中东维和时被炮弹碎片擦中了下颚,受伤所致。
我叹了口气:“吃东西尝不出味道,这辈子得丧失多少乐趣啊!我师父真挺不容易的,我得对他好点儿!”
齐锐问我要怎么对安澜好,我耿直答道:“我要去竞聘副总队长,为他和市特分忧。”
齐锐笑了:“这话我听着还行,可到了安澜耳朵里,他多半儿会觉得你在给自己脸上贴金。”
“怎么就贴金了啊?我的支队已经连续三个季度,考核成绩名列市特第一了!况且,除了工作上大力配合,我还能怎么对安澜好啊,难不成把你让给他?那我可不干!”
“在桑区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非要把我托付给安澜的?”
“当时能一样么?那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刻啊!”我不肯认账,蹭去了齐锐背后:“哎!我问你,你现在对安澜是什么感觉啊?”
齐锐以为我又犯了吃醋的老毛病,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转过身对我道:“这些话我不只讲过一遍,不介意再跟你说一次。我的过去属于安澜,我爱过他,他曾经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但如今,我的现在和未来都全属于你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小孟然。”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了解下你现在对他的客观感受。”
齐锐考虑了几秒,得出一个词:“又敬又怕。”
我心说,他这内心感受倒跟我不谋而合,打趣道:“光怕他不行,你也得怕我!”
齐锐不跟我扯淡了,转身继续做他的饭:“行吧,等你哪天真的成了孟总,我一定怕你。”
我从后面抱住齐锐,拿下巴支在他的后肩上:“跟你开玩笑的,你可千万不能怕我啊!”
第103章 与子同袍 50
到了晚上,孟国祥同志风尘仆仆地从郊区赶了过来,一进客厅,看见那满满一桌子的菜,更莫名其妙了,问我:“儿子,你们大老远把我叫过来,还做了这么多菜,是庆贺你出院,还是赶上什么节日了啊?”
我特意给老头醒了瓶红酒,请他坐下:“嗐!您别问那么多,就大家一起吃顿饭嘛!”
齐锐跟孟国祥同志问了好,坐来了我身边。
老头眼尖,一下就瞟见了我和齐锐无名指上的戒指。顿时,他老人家立刻站了起来,说让我们等他一会儿,他得下楼去买个东西。
我说这都准备开饭了,有什么东西这么急着要买?
老头也不搭理我,非下楼不可,还不让我陪着。
我跟齐锐面面相觑,等了半个钟头,终于把孟国祥同志又给等回来了。他手里并没多出什么东西,而是从怀里掏出两个大大的红包,分别递到我和齐锐的面前,责备我道:“这么大个事,你在电话里怎么也不说清楚呢?让我空手就来了!好在你爸身上还带了两张银行卡,一人给你们两万,多的一时也取不了……”
老头这话说得我眼眶都酸了,我没能出生在一个富裕、幸福的家庭,但我有一个爱我的父亲。我知道孟国祥跟张爱英结婚这三十多年来,他从来都是被搜刮个干净,剩不下几个钱。这两叠厚厚的红包,都是他挥汗辛苦挣来的。
我摇头:“爸,这钱你拿回去!你们那个合作社才起步,搞农业也不是全无风险,钱你就自己留着吧。”
孟国祥不乐意了:“怎么了,你现在当了领导,就看不起农民了啊?”
我被他问得哭笑不得,齐锐在边上圆场:“叔叔,我和孟然真的不缺钱。不过,您要执意把钱留下的话,那就当是您寄存在我们这里的吧。”
孟国祥笑着说好。
这顿求婚后的家宴从晚上吃到了深夜,孟国祥同志喝了酒,话变得越来越多了,先是代表我感谢了齐锐,之后又代表合作社老少民众感谢了政府,话里充满了感恩和充实。
这一晚,孟国祥贪杯,多喝了些,酒后上了头,老孟说脑袋有些涨了,要快些回去。我跟齐锐也都喝了酒,没法开车送他。
齐锐看我爹这副模样,不放心老人家一个人打车回去,就同我商量:“要不,就让叔叔住在家里吧?”
我完全不介意老孟留宿,只不过……今晚算是一个新婚之夜,我原打算跟齐锐狠狠纠缠个够的,要是我爸也在同一屋檐下,就平添了诸多不便。
老孟很是识趣,坚持说要回去,可他老人家才走出几步,就摇摇晃晃地重心不稳了。我连忙扶住他:“你今晚就别走了,住我们这儿吧。”
老孟犹豫地看着我:“那……会不会影响到你们啊?”
他问得我当下就害臊了:“能影响什么呀?我这就给你拿洗漱的东西去!”
于是,求婚这头一晚,老头就因为醉酒,住了下来。
齐锐要去收拾碗筷,我拦住他道:“我来我来,你去歇着,别弄!你这才嫁给我,不能让我老婆受累!”
“你对我的这个称呼还叫个没完了,是吧?”齐锐笑问。
我把他推进书房,让他去自行找点娱乐活动,家务搁着,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一顿拾掇过后,我安排老孟睡下了,进到主卧,齐锐正坐在飘窗边抽烟。他跟我一样没什么烟瘾,赶上事了才会吸上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