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行动(215)
无数个高潮让两人失去了理智,他们反复转换着进攻的角色,一理齐锐射了,就换孟然继续;但凡孟然拔出了性器,又由齐锐伺机再上。他们纵情在互相给予的激烈快感中,身上的衣服早被撕得七零八落,整个化妆间也像被飓风席卷了一般,四散着浓稠的体液,布满了性爱的气息。
孟然被干射了三次,高潮到顶峰时,甚至还迸射出了几滴尿液。他心有不甘,转而又翻身骑到齐锐胯上,塞进阳具,直到抽出了淡淡的血丝才放缓了动作。
底下的齐锐闷哼了一声,孟然没再继续,停下来问:“疼么?”
他贴到齐锐的胸膛上,忽然一语双关:“我这样对你,难道你不疼么?”
语落,一只温暖的手缓缓抚过了他的后背,齐锐五指朝上,揉进了孟然的头发。两人无声地抚摸着对方,齐锐肩上被咬开的破口忽感一阵刺痛,像有什么带着盐份的液体自孟然而来,淌进了那道烙印般的伤口。
是泪是汗,不得而知。
化妆间的门又被叩响了,这次来的人是杜刚,他在外低声道:“孟总、政委,董小姐让我准备了两套新的西装,婚礼就快开始了,孟总差不多该过去了……”
这一刻,所有的疾风骤雨像被一双无形的巨掌扼住了咽喉。孟然赤裸着趴在齐锐身上,他们心跳相连,血液相融,却依然逃不开被硬生生拆开的宿命。
孟然仰头,朝门唤道:“让她放心,婚礼不会出差池。”
杜刚应着,放下西装便又离开。
最终,孟然先站了起来,他走到门边,开出一条门缝,提进了两个精致的纸盒。接着,他重新关上门,背朝齐锐:“我不太会打领带,你……能不能帮帮我?”
齐锐回了一声“好”,两人做了简单的清理,又一同穿上了崭新的西装,孟然重新站到齐锐面前,眼睛却是不敢看他了。
此时,齐锐的手正环过了他的脖子,绕至颈前,替他系着胸前的领带。一种无以复加的剧痛正从孟然心底而来,撕裂着他的整个身心。他痛得难以自持,垂下头,微颤起肩膀,而那股剧痛竟延心向上,爬到了嗓子口,孟然本能地张了张嘴,无泪,却发出一声溃不成调的低呜。
孟然自问已在心上树起了一面铜墙铁壁,殊不知到了齐锐面前,那些伪装竟能顷刻化为齑粉。他强逼自己镇定下来,清了清嗓子:“我该走了……”
话一出口,他的身体忽然陷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昏暗的化妆间内,齐锐的呼吸正轻响在孟然的耳边,他牢牢拥抱住他,好似快要嵌进肋骨,融为一体,无声却有力。
晚间的婚礼上,新郎那边没有亲属出席,安排给男方宾客的圆桌旁坐的是齐则央和齐锋夫妇,他们各率了几名心腹,勉强凑满了一桌人。
整个晚宴中,孟然和董雨彤配合默契、进退得当。孟然作为新郎,在感谢了齐氏父子的知遇之恩后,又把话题引到了董振对女儿的养育之情上,他当众宣布了董雨彤已经怀有身孕,自己即将初为人父。
喜讯一出,台下的宾客纷纷向董振道贺,书记大人一下子被架高了,他早就怀疑孟然和董雨彤急于成婚,背后必有隐情,此刻总算是得到了真正答案。
好一个孟然呐!
董振暗叹自己这个女婿计谋了得,他借力打力,在众目睽睽下公布了这则消息,显然是为了保住董雨彤的腹中胎儿。至于女儿肚里的孩子究竟出自谁,董振心里也不糊涂,他惊讶于当下的年轻一辈真可谓是手段过人,他们为权为爱,个个都能豁出自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董振原就计划要给女儿谋一场利益均衡的政治联姻,在此基础上,如还能收获真情,自然是好上加好。现如今,利益和真情这两样东西,董雨彤也算是鱼掌兼得,只不过嫁接在了两个不同的男人身上。
再观宾客那头。
正当新人在台上演绎你侬我侬之时,安澜恰巧入了会场,落座在了齐锐身旁。对于这场作秀般婚礼,他原是懒得出席,谁能料到董家的这位乘龙快婿一变再变,最后人选竟成了孟然。
起初,安澜也曾铁了心打算牺牲自己,要娶董雨彤为妻,可真当孟然挑起这个大梁时,安澜又本能地护起短来,暗暗为齐锐抱不平。对于他的这种心理,有个人早已了如指掌。
于是乎,婚礼前夕,安澜收到了一通来自齐锋的电话。对方语气轻松,目的却十分明确,劝他说:“去吧去吧!就当去蹭顿饭,没人要收你的份子钱。再说你想,这孟然结婚,新郎还不是小锐,他得多闹心啊!你去帮忙劝着他点儿,别让他砸了场子。”
安澜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暗骂齐锋这个当哥的禽兽不如,推诿说:“我哪劝得住他?早没那魅力了。”
齐锋耍起贫嘴:“所以说他就是没我长情啊,你搁我心里,那依然是不减当年!”
安澜“呵呵”一声,直接撂了电话。
这会儿,安澜还是如约坐在了齐锐身边,他望着台上的男女主演起誓、拥吻,开了香槟、切了蛋糕,不禁啧啧称赞:“孟然真是长本事了,生生把自己给掰直了。”
齐锐端坐着不动,视线没有焦点:“澜澜,这话过了。”
安澜生怕齐锐想不开,侧头揶揄他:“怎么样,现在知道还是我好了吧?”
齐锐被他逗得尴尬一笑:“你能不拿我寻开心了么?”
褪去了那一身冰冷的铠甲,眼前的安澜已拥有了常人的温度。相较过去,他明显变得幽默、温和了,连穿衣风格上都有了巨大变化,卫衣的连体帽上竟多出了一对小小兔耳,凭添出许多可爱、软萌的元素。纠其变化原因,是何启言的爱让他重获了新生。
邻桌传来一阵咳嗽声,安澜扭头见是齐锋,直接移开目光,又凑向齐锐:“小锐,我们走吧,这婚礼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齐锐摇头拒绝,看向了安澜边上的一个空位:“你能往边上再挪一个位置么?人差不多该到了。”
安澜一愣:“你朋友?不会是这么快就有新人了吧?”
齐锐的眼波深邃平静,淡淡道:“等他来了就知道了。”
说话间,孟然和董雨彤托着红酒杯和一干陪客走到了齐锐这一桌。在场的宾客里不少人都对孟然和齐锐的过往有所耳闻,不禁纷纷投来视线,翘首观望这出前任相见的好戏。
眼看孟然来了,整桌人从最初的鸦雀无声到零星站起了几个老同事,尴尬地回应起新人的敬酒。
大半桌敬完了,孟然携手董雨彤站到了齐锐的座位旁,举杯相邀:“齐锐,今天照顾不周,这杯算是感谢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齐锐坐着不动,像什么也没听见。
周遭的空气渐渐凝固了起来,孟然执著地举杯等他,直到安澜拿起了桌上的高脚杯,他刚要替齐锐回敬,忽听人群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不如我替他喝吧。”
一瞬间,这个声音如同毒液般刺痛了孟然的神经,他脸色一僵,难以置信地扭过头……背后的人群渐渐让出了一条道儿来,一架轮椅正缓慢地向他推进而来,上面坐的不是别人,恰是姚一弦。
姚一弦在看守所里受了重创,此刻尚未痊愈,他身形佝偻,左脸爬着一道狰狞的伤疤,裂嘴冲孟然笑了笑:“好久不见啊,孟然。”
姚一弦的出现,仿佛一只从地府里爬出来的厉鬼。安澜也感到措手不及,满是疑惑地看向边上的齐锐。齐锐则依旧默不作声,脸上并无任何惊讶之色。
孟然的血液在瞬间凝固过后,又剧烈奔腾了起来,他自上而下俯视姚一弦:“没想到啊,这辈子还能在外头碰上你。”
“托你的福,我在里头可没少受照顾,好不容易才弄了个保外就医。”姚一弦转动轮椅,来到了圆桌旁,他拿过齐锐的高脚杯,又朝向了孟然:“齐锐他不愿意喝你敬的酒,不如让我来代替他吧。”
“轮得到你代替么?”安澜赫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