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行动(261)
安澜的话并没有安抚到孟然的情绪,他依然牢牢盯着齐锐和齐锋:“在你们眼里,我到底算什么呢?你们想借姚一弦的手,把那枚复制芯片送到姚永昌那里,借此彻底坐实他最大的罪行。那为什么就不能跟我直接沟通?为什么非要把人当成棋子一样,按照你们的棋谱任意摆布?!”
一连两个质问,换来的是一阵缄默。
孟然干脆把矛头直指齐锐:“你说话啊,操纵我很好玩么?”
“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齐锐抬眼,对上孟然的双目,“在安内组里,每个人的行动都有一定特殊性,我也从来不要求你坦白所执行任务的具体细节。”
“特殊性?”孟然又冷笑了起来,“你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不惜死缠着跟我复合,是非要上完了床才显得整出戏更加真实么?”
齐锐的喉结微微一颤,低声说道:“跟你复合,那是出于我的真心。”
“笑话!你们兄弟俩有真心么?”孟然终于看向了一边的安澜,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我的前车之鉴你全都看到了,但凡你还有一点头脑,就该清楚知道,齐锋现在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把你拉回战营!爱?流着政客血液的人懂什么是爱?我居然蠢到忘了安内组的成员从来就不配拥有爱,有的只能是算计和成败!”
孟然一语掷地,齐锋举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背朝安澜道:“澜澜,你回房去吧,这里的事跟你无关。”
同一时间,齐锐也再度开口:“难道你没有算计过么?你不也是为了尽快收网,想要拉拢安澜归队么?从本质上而言,我们并没有区别。”
孟然定定地凝视着齐锐,眼波微微一动:“好,这局是我败了,认赌服输。”
第214章 谁主沉浮 45
一记刺耳的手机铃音打破了工作屋内的胶着僵局。
电话是吴瑕打给孟然的,他在另一头欲言又止,几番踌躇才道出实话:“孟局,您最好尽快来一趟医院。叔叔的状况不太好,就在刚才,主治医生开了病危通知单,让我及时联系家属……”
孟然握着手机,久久不曾说话,这个反常的举动很快引起了另外三个人的注意。
“知道了。”
终于,孟然开口给出了三个字,嗓音竟已略显沙哑。
距离出事当天已经隔了将近一个月,孟国祥的伤情却反复波折,苏醒后复又昏迷,一直处于高危状态,人虽已转入了三甲专科医院,却一直不具备二次开颅的生理条件。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孟国祥出现了较为严重的败血症症状,抗生素药物一轮轮地用了下去,血样报告上指标却仍旧消极地不曾改善。
此刻,孟然猛地拉开座椅,起身朝大门的方向走去。对面的齐锐觉察出不祥,连忙追去:“是不是爸的伤情又有变化了?我送你去医院!”
几丈之外,孟然背朝齐锐,驻足站定,接着幽幽转身:“他一直把你当亲儿子一样……”
说这话时,孟然的眼睛里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水光,却在刹那之间褪得一干二净,仅剩下一抹透着寒意的决绝:“可惜你不配。”
语落,他霍然转身,甩门离去。独留下齐锐立于门后,似是僵了一般,动也不动。
安澜于心不忍,刚要走去劝慰,却被齐锋一把拉住,听他对齐锐说道:“小锐,孟然父亲的事虽在计划之外,但他和你的对立却一直在你计划之内。很早以前,我就问过你要不要这么做,如果你还是选择坚持,那就必须冷眼看他熬过去。”
玄关一侧,齐锐沉默了一阵,他眼眶酸涩,喉咙干哑,强摁下奔涌的情绪:“我知道……我从来就没有改变过计划。孟然比我们想像得更为坚强,他不会就此一蹶不振,相反还会变得愈发强大。他可以没有我,但是他不该失去他父亲……”
一场接近通宵的会议终在晨曦微亮之时,得以黯然收场。
微明半暗的卧室内,安澜掀起绒被,背朝齐锋躺下,才刚闭上眼,就觉一双有力的大手正从后环来,一下搂住了自己的腰。
身后的齐锋不多啰嗦,一杆凶器已悄然勃起,隔着底裤摩挲在安澜的后庭之外。他刚要动手除去衣裤,却被安澜一把甩开了手。
“别弄了,疼!”安澜面上愠怒,话带牢骚,“前一晚几乎就没停过,害我白天走路都跛!你怎么就这么精力旺盛?”
齐锋失笑,大手一揽,又把那心尖上的男人抱回了怀里,耐心哄着:“前一晚是有点用力过猛,那今晚哥哥温柔一点。”
“不是约法三章,说好了么?一天一换,今晚该轮到我了!”
所谓“一天一换”,是齐锋和安澜在床上的角色互换,说得再直白一些,就是攻受属性的隔天对调。
不料,这会儿,齐锋却耍起赖来:“你看这天都快亮了,过期不候。接着再往后轮,现在还该是我啊!”
一种言语形式的温存上演在热恋的两人之间,安澜翻了个身,面朝齐锋,仔细地端详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你能不能不要再变老了?就现在这样,最有味道。”
安澜这话把齐锋的心说酥了一半,立即如法炮制,硬给甜了回去:“可哥哥舍不得你一个人变老啊,我得一直陪着你。”
经此一撩,安澜的脸颊果真红了几分,他凝视着齐锋的眼睛,认真问他:“老狐狸,你老实告诉我,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为了把我召回安内组?”
昏暗混沌的光线中,齐锋的眼睛深邃而明亮,他不经意地扬起唇角:“开什么玩笑?当然不是了,你只管在家被我宠着,带好女儿就行了。”
安澜一改先前的温和神情,目光逐渐犀利了起来:“齐锋,我要听实话。你处心积虑地为我做了那么多,难道不是为了让我重新出山么?”
一尺相隔,齐锋从容不迫地执起安澜的左手,轻抚了一下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显示出自己平静如常的心跳。
“我说过,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了。不让你重回安内组,算是我的一点儿私心吧,我和我唯一的弟弟半生都陷在那个杀人不见血的圈子里,我真的不愿意再把最亲的人牵扯进来了。”
安澜瞄了一眼无名指,只见齐锋的心跳指数正常而平稳,又听他继续说道:“何况我要是再敢骗你,岂不是这辈子都得被你记恨到死了?”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安澜话接得斩钉截铁,“你要再敢利用我,我非旦不会就范,还要永远跟你们这帮政客划清关系!”
齐锋轻弹了一下安澜的额头:“你要是实在不信过,我再给你发一遍毒誓?”
“得了吧,少咒自己!”安澜悬着的心慢慢沉了回去,可一想起齐锐和孟然的撕裂、反目,再观自己与齐锋当下的温馨、甜蜜,免不得担忧了起来:“老狐狸,我觉得现在幸福得有点儿不真实。”
一阵轻笑自上方传来,齐锋的一只手游走到了安澜线条健美的胸膛上,探进睡衣,揉了一把:“那要不要我现在就让你真实一回?”
“先问你几件事。”安澜向后一挪,避开了齐锋那只不老实的手。
“行啊,你问呗。”齐锋饶有兴致。
“过去,就是好多年前,我跟小锐在一起的时候,你难不难受?”
“还好啊,就当作肥水不流外人田喽。”
“怎么说话的呢?”安澜忍不住踹了齐锋一脚,“我跟你弟弟是初恋,你居然不难受?!所以你那时候就去谈女朋友了,是吧?”
齐锋受了痛,却不气不恼:“难受也没用啊,你俩小时候好成那样。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情投意合的姑娘一起多加实战,也好提升技巧。”
“下流!”安澜骂完仍不解气,又补一句,“人渣!”
“嘿嘿,为你而渣。”齐锋笑道。
“那……我最混帐的那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