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寒中了大量的醉香粉,虽然不知道醉香粉来源于何处,但沈怀君已顾不得许多,他取出药粉调配好,为浑身燥热的少年灌下去,又拿寒冰石降温,少年悠悠转醒。
“师尊!”墨砚寒清醒的一瞬间,回忆起所有的事情。
隐约记得自己说了双修,还有偷亲的事?还胆大包天扯开衣服?完了完了,都完了。
墨砚寒倒吸一口凉气,他明明身子发烫,心口却呼呼地吹起冷风来。
他起身要解释,而沈怀君的手摁住他的胸口,摇摇头:“躺下,你一会儿还要再服用一剂药汁。”
随即,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师尊远去,走到夜明河旁取水调配药汁。
“活该!”小花精十分解气道。
陆族长见形势不妙,起身溜了,而墨砚寒满脸懊悔之时,耳边却传来一道欠揍的声音。
“怎么?被沈怀君发现了龌龊心思?”朝庭摇着折扇,慢悠悠走上前来。
“你!”墨砚寒恨得直磨牙,这妖王敢故意陷害他!等出了秘境,他要好好收拾一顿这只肥虫!
朝庭幸灾乐祸:“还是好好想怎么和沈怀君道歉吧!估计要被赶出仙门喽!”
墨砚寒气恼着飞出一道黑气,黑气蹭着妖王的衣袖飞出去,他心尖害怕地抖个不停,自己的心意被沈怀君知晓后会如何?难道自己真的会被赶出仙门?
当初沈怀君让他背门规,他嫌太繁琐就没背,如今真是悔恨不已,清霄门的门规又会如何处置自己?
不过、不过任何一位修者,若是得知了徒弟觊觎自己,都不会开心吧?何况是沈怀君。
“怎么办啊。”墨砚寒苦恼地揪着头发。
不久后,沈怀君回来递给他一盏药粉水,他服用后,沈怀君便坐在石阶上,神色淡淡的不说话。
墨砚寒也不敢问,低头焦灼地等待着沈怀君的审判,两人僵持着,最后竟然是妖王看不下去了。
“徒弟觊觎师尊,沈仙君,您打算怎么惩罚墨砚寒呢?”朝庭问。
墨砚寒心中一紧,转头望向了沈怀君。
而沈怀君从容抬首,回道:“清霄门规定,徒弟对师长不敬,抽三十鞭,但砚寒是中毒之下的不敬,故而免除了惩罚。”
妖王瞪圆了眼睛:“所以,所以是不惩罚么?”
沈怀君点头:“是。”
朝庭的心态彻底崩了。
“沈怀君!你徒弟觊觎你,想把你搞到床上去!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妖王指着墨砚寒大喊:“为什么我只抱了下你,就被你踢开?”
沈怀君面色一冷:“妖王还请慎言。”
前方破门的修者们终于有了动静,原来一处大门通向秘境的中央,大家高喊着快跟上,沈怀君见状携起小花精和砚寒,走向门口。
而妖王怔怔呆在原地,直到雪戎来催他,才有了反应。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妖族么?”他呆呆问道。
雪戎已经习惯了王上的发问,沉默低下头,无言以对。
墨砚寒被沈怀君一路牵着,走向对岸的石窟,他心中惴惴不安,忍不住抬头问沈怀君:“师尊当真不惩罚我?”沈怀君停下脚步,扭头望着砚寒,漆黑的眼眸里尽是温润,恍如春日的潺潺溪流,叫人心生欢喜。
“其实刚得知你的心思,为师很震惊,但想来想去,左右也不是件大事。”沈怀君叹道:“你这年纪,有这种不该有的想法,很正常。”
“清霄门门规在此,我也不想重罚你。”
望着神色温和的仙君,墨砚寒喉咙滚动,一脸的不敢置信。
沈怀君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警告:“砚寒,你不能喜欢师尊,知道了么?”
墨砚寒呼吸一松,难以想象沈怀君竟没有罚他,甚至没有发火,他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知道了,但不会改。
沈怀君携着他的手,继续前进。
“仙君仙君,您不能这般轻松放过他呀!”小花精急得直跳脚:“你要立刻把他驱逐出仙门,自己再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然将来就是强制戏码了!”
沈怀君失笑:“你这小脑袋里面,整天在想些什么?”
他其实想过了,砚寒孤身在山里生活,内心孤单,被他收徒后心里难免会产生依赖感,爱慕之心,人之常情。
更何况,若是砚寒离开了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那空荡荡的清霄门,双肩又如何撑起着曾经沉痛的过往,这念头便是稍稍一向,他心里就泛起一阵悲伤。
“我想,我每次看到砚寒时,心里应是开心的。”沈怀君对小花精道。
他不知道小花精能不能理解自己,当一个人长久身处暗渊时,若见到一束温暖的日光,这人大抵会把这束日光刻在心底,铭记一辈子的。
“你还小,你不懂。”他道。
而小花精怔了半晌,嘴里嘀嘀咕咕:“原来已经到这步了”、“我真傻,怎么没发现呢!”、“算了算了,救不了了。”
随即它从袖口翻出一截红绳,屁股坐在沈怀君的肩头,双手飞速地编织。
“你在编什么?”沈怀君问。
“你二人的道侣大典时的贺礼!”小花精响亮地回道。
第59章
小花精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沈怀君不太明白它的意思,为何要说他二人有道侣大典?简直荒谬。
“山野精怪,思维果然与常人不同。”他摇摇头道:“修仙界礼法不容,师徒之间不可结成道侣。”
小花精把红丝线打了个结,用尖尖的牙齿咬断,这才抬头回道:“不结成道侣,难道就没有么?”
沈怀君一怔,说来修仙界倒是有几对,但仅仅是听闻,未曾见过实情。
小花精长叹一声:“当你发现只有几对时,修仙界可能遍地都是呢。”
沈怀君点点头,小花精的话颇有几分道理,但道侣大典的事,权当小花精在胡说了。
路过长石桥,前方便是琼花秘境的核心区,为琼花山谷,山谷里郁郁葱葱,有成片的竹林、潺潺的流水以及浓白的山雾。
琼花山谷无需日光,依靠着秘境内浓厚的灵力形成一方山谷,一花一树皆有灵力,不少修者就地打坐,开始了修炼。
沈怀君身后触摸灵力浓郁的花朵,忽然感到周身一寒,后背冷飕飕的,转身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不对劲。”他道。
“是呀。”小花精眨巴着眼睛:“怎么回事?我的兄弟姐妹们怎么不见了?”
花精是一种极其敏感的小怪物,若是察觉到潜在的危险便会隐藏自己,山谷里绝对出了问题。
沈怀君皱眉望着热闹的人群,一种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
不远处的陆族长笑呵呵招待众人,脸上也浮起了一丝不安。
有人嘀咕着:“之前来有成群飞舞的花精,这次为何没出现啊?”
“估计是这次人多,花精们被吓跑了。”陆族长回道。
那人恍然大悟,点点头离开了,而陆族长的额头淌下一滴冷汗。
琼花秘境,开弓没有回头箭,回去的大门已经关合,无论发生何种异状,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
陆族长满脸焦急,忽然妖王朝庭走到他身侧,声音压低:“向前走,在浓雾还未覆盖整座山谷时,快些走到秘籍废墟。”
陆族长低声惊呼:“妖王可是发现了什么?”
朝庭狭长的妖眼一压,冷冷地环顾众人:“他们坐不住了。”
“是谁?”陆族长像个傻子似的问。
“难道陆族长内心没有人选么?进入秘境的修者中明显有问题。”
“不可能!”陆族长大惊:“秘境所有名单人选皆过我手,层层筛选,连名单交予的属下都是多年的侍从,根本不可能出问题!”
妖王却逼着追问:“当真?那些侍从的身世当真清清白白?”
被认真追问下,陆族长认真想了想,犹豫道:“侍从皆是族人,父母亲族世代生活在琼花州,唯有一人......他是个孤儿,当年被我从杜家火场里拼命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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