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寒:“......”
他只瞧了一眼便如遭雷劈,身为鬼主也是头一次见到冲击力巨大的话本,他瞬间哽住,害羞地将目光移开。
而沈怀君自顾自研究起话本来:“若是想在冰原里不用外力御寒,定然要修炼内功,时刻令身体散发着热气,莫非是火系纯灵根?也不无可能。”
话说到一半,他抬手,酒壶被打翻,而那道隐蔽符纸被轻风吹到地上,一瞬间,位置上的二人变换了容貌。
右边的两位剑修率先发现了异状,一人大喊一声:“沈仙君?”
宴席立即安静下来,全场寂静得落针可闻,众人诧异地向这处座位投来目光,看到醉醺醺的沈仙君以及......话本。
在场的修者立即炸了。
方才众人便在谈论当年的谣言,而沈仙君不仅突然出现,面前还摊着这样一册话本,着实令人浮想联翩。
“我的天呀,怎么回事?沈仙君当初真的看上妖王了?”
“沈仙君在看这种话本,莫非真是爱而不得?”
“不瞒这位道友,我家里也有几本珍藏,都是望雪境的珍品。”
“嘿嘿嘿,这位道友,交个朋友啊?”
众多修者都在纷纷猜测沈怀君是否对妖王有过别样心思,而高台上的妖王,眼眸一压,鼻腔发出一声冷哼。
底下立即噤声,看样子妖王对宴席出现沈怀君,十分不满。
而那些传言,似乎也被间接证明了是真实的。
墨砚寒瞧着这一幕,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你一个区区妖王故作姿态,又是冷脸,又是冷哼,真当全九州都要围着你转?
众目睽睽下,他站起身,直视妖王:“相必妖王听到了厅内的众多流言,误会了师尊的意思,你放心。”
墨砚寒冷冷一笑:“我师尊便是和我双修,也绝不会看上你的。”
“......”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少年,心道这少年莫非初出茅庐、不知妖王的厉害,竟敢出言挑衅?
而妖王朝庭的眸色瞬间变得狠戾,眼中仿佛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他压抑着怒火,淡淡问起:“你,是沈怀君的新弟子?”
墨砚寒脸上却浮现一丝嘲讽,悠悠开口:“你有什么资格来问?你在清霄门又是何种身份?”
“咔擦。”朝庭手扶的石椅扶手碎裂,琼花雕件碎成了齑粉。
这回众人纷纷低头不敢出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的动作,惹恼了妖王受牵连。
沈怀君对这场无声的硝烟浑然不觉,体内的最后一股酒劲涌上来,他神识恍惚,晃晃悠悠,双眼一合,重重栽到了墨砚寒的怀里。
陆族长身为东道主,见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急忙道:“快快,沈仙君醉了,快扶去花厅休息!”
几位侍女欲上前,墨砚寒摆摆手:“不用了,本徒弟抱他回去。”
说罢,他将人抱起,随着引路的小童子离开了宴席。
而朝庭的眸光阴鸷,目送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路中。
第50章
“师尊,您醉了。”
“我、我有么?”
“是的,您别乱动。”
墨砚寒一路跌跌撞撞,手臂搀扶着沈怀君,将人带到客房,好在客房离宴厅不远,走过一段回廊便是客房。
可沈怀君醉酒未醒,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肌肤热得滚烫,他感到自己被人束缚住,挣扎着想逃脱。
“放、放开我!”
墨砚寒无奈:“师尊,你别动,很快就到客房了。”
而沈怀君神色迷茫,似乎没有听懂这句话,转过身开怔怔地望着墨砚寒:“你快放开我。”
墨砚寒脚步一顿。
怀中的人双眸浮起水光,像是刚刚被人欺负了似的,可怜巴巴,偏偏眉眼间满是固执和嗔怒,这道眼神看着他,叫他心神一阵恍惚。
他一手环住仙君的腰身,一手托起双腿,此时此刻,他的动作有些僵硬。
好像自己是个坏蛋,欺负了这位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仙君。
“大人,前面便是客房了。”侍女提醒着。
墨砚寒如释重负,抱着仙君走到房中,转身对侍女道谢,侍女微微福身告退,离开时顺便关上了门。
琼花州的陆族长爱好风雅,客房刚一入门,庭前就摆着一副琼花漫山图,连卧榻前的屏风衣架都以花木制作而成,隐隐泛着一股花香。
墨砚寒走到内室,将人放到床榻上,脱掉靴子后,他想了想,没有去扯来锦被,反而伸出手指,扯开了沈怀君胸襟前的衣带。
胸襟前有三道衣带,系得紧紧的,将仙君的肌肤牢牢遮掩住,墨砚寒挨个解开,解到第三个的时候,一双白皙泛红的手制止住了他。
“干什么?”那人问。
墨砚寒下意识抬头,却瞧着这人双眸似水,柔软又漂亮,稍稍责备似地看着他,话语也软软的,提不起力气。
他本没多想,但这个场景,这声责备,好似他是个登徒子,在对一位美人做不轨之事,美人无力抵抗,只能软声反抗。
墨砚寒脸一红,喉咙动了动,吞下口唾沫。
“师尊,解开衣服,好安寝。”他拨开美人的手,继续动作。
师尊醉酒,身体又弱,估计这一觉要睡到明天了,还不如早早解开外袍。
“嗯......”沈怀君含糊地应了一声,双眸微阖,任由墨砚寒摆弄脱去了外袍。
外袍褪去,剩下里衣,本该再褪一层,但考虑琼花州多水泽,傍晚可能起潮湿的水雾令师尊受寒症,便留下了里衣。
锦被必须要盖好。
可墨砚寒捏了捏锦被的被角,只感到一股薄薄的松软,这被子太薄,不适合师尊用。
“厚被子呢?客房难道没有备上么?”他向床内探着身子,去翻找内侧的柜子。
而这一刻,半睡半醒的沈怀君睁开了双眼,他迷迷糊糊地看着少年的动作,神色不解,长臂一伸,圈住少年的脖颈。
“砚寒,你要乖乖的,不能惹师尊伤心啊。”沈怀君呢喃着,抱起少年的脑袋揉了揉。
墨砚寒惊呆了。
他只想找到厚锦被,可忽然便被自家师尊拖入怀里,师尊在梦中还不忘教导他,他想挣扎起身,又怕伤了师尊。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传来一声均匀有规律的呼吸声,沈怀君携着酒劲陷入了梦境,他才缓缓退后,挣开了环住脖颈的手臂。
沈怀君安然睡着。
这人长久被病痛折磨,面容苍白消瘦,眉间总是不自觉显露出病意来,方才他抱起这人时,轻飘飘的,怕是身上都没几两肉。
而即便是一位修为散尽的病美人,仍要被那群杂碎在背地里编排,还要被那妖王负心伤情......
“若是没有本座,你该怎么办啊。”墨砚寒皱紧了眉头。
若是没有自己,这人喝醉后,会有人扶他进屋,为他贴心盖上厚被子么?
墨砚寒莫名的心疼,他凝视着这张病容,鬼使神差般缓缓附身,唇角轻轻碰上沈怀君的脸颊。
触碰的瞬间,又旋即分离。
他的心莫名慌乱,醉酒时亲人,多少有些趁人之危的意味。
“本鬼主就当收些报酬了。”墨砚寒口是心非道。
隔日清晨,沈怀君在晨曦的照耀下睁开了双眼。
他视线朦胧,头脑昏昏沉沉的,浑身乏力酸痛,以手支着床榻,踉跄起身,抬头去瞧周围的场景。
是客房。
看来昨日醉酒,有人将他扶回了卧房,可自己醉酒前发生了何事?他记得自己在看话本?
对,就是在看话本。
昨日宴席的场景尽数浮现,沈怀君脸色一僵,生生愣住了。
“师尊。”墨砚寒端着水盆进屋,看到师尊起身便轻声唤了一声。
他将白巾打湿,递给师尊净脸,却看到沈怀君呆愣好似木偶的模样。
“师尊可是要醒酒汤?”墨砚寒问。
沈怀君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握住少年的手臂,急急问道:“砚寒我问你,为师昨日是不是......看话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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