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样,咱们一定要剿灭魔族老巢!”
“魅姬魔族死期将至!”
沈怀君听着人们的怒骂,眉心紧皱,几百年都寻不到的魔族老巢,冷不丁被找到了,当真可疑。
“是望雪境的一名小厮被魅姬魔族掳走,无意间发现了魔族的老巢。”陆族长特地来解释:“这事实在巧合,只能说天佑九州。”
沈怀君点点头,而墨砚寒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呀!”
陆族长离开后,墨砚寒又拿来热茶:“这群修者都是废物么?没了你就不行?”
本想让师尊对休养几日,偏这群人来碍眼,一个个哭着喊着要沈仙君。
沈怀君笑着用肩膀推推砚寒,示意他莫要再讲了。
经过这几日的双修,他的经脉已经恢复不少,眼下已能顺利驾驭景风。
而魅姬魔族是他常镇压的魔族,若真发现了老巢,他也势必要走一趟。
沈怀君偏头思量着,余光忽然瞧到一人,竟然是杜啸,杜啸此时正以怨毒的目光望向他。
“看什么看,小心挖了你眼睛!”墨砚寒也察觉到这人,毫不客气地出言怒斥,若没有沈怀君在,墨砚寒估计要上手了。
杜啸一步上前,似是受委屈般吼着:“你杀了我全家,还敢威胁我?是不是要将我也灭口?”
周围修者本要上前劝解,可听到这话都不再出声。
沈怀君眼睛微眯,上下打量了杜啸一眼:“你勾结了魔族。”
“什么?”杜啸一脸的不敢置信。
沈怀君垂下眼,叹息般说起:“你勾结魔族,陆族长,搜身吧。”陆族长也愣在原地,杜啸气得大喊:“沈怀君你莫要血口喷人!我父亲一生镇魔,我又怎会勾结魔族?”
可忽然有人提到:“进山的路,似乎是杜啸指出的。”
“对呀我也记起来了,当初杜啸很容易便找出了山路,我还惊讶呢。”
“不过会不会是巧合?杜啸当初也差点踏入沼泽呀。”
......
众人议论几番,终究没有定论,自然也无人敢搜杜啸的身。
杜啸神色得意又扭曲:“沈怀君,我终有一日会为杜家报酬,会解开你丑陋的嘴脸......”
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豪言。
“杜家灭门事,同沈仙君无关。”
众人齐齐望去,竟然是妖王朝庭,时隔一月,朝庭神色消瘦不少,眉宇间隐见颓废。
“妖王,您可否重复一遍您的话?”陆族长诧异道。
朝庭走近,孤身立在众人面前,一字一句道:“杜家灭门事,与沈仙君无关,当年我亲眼瞧见有歹人拿着景风,偷偷扔进了杜家火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陆族长忍着震惊问道:“妖王为何今日才说出真相?”
朝庭背过手:“因为我知道修仙界在密谋铲除妖族的事,若沈仙君声誉受损,铲除妖族一事便会延后。”
陆族长:“你!”
朝庭深吸一口气,看似轻巧道:“我背信叛师,我活该,你也没资格指责我!”
陆族长想了想,将一嘴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他也曾经密谋过铲除妖族之事,的确没资格指责妖王。
此时心思灵活的修者反应过来,沈仙君当年的桩桩骂名都已被澄清,如此一来,沈仙君身上没罪啊!
“这、这真是荒唐啊!沈仙君竟被污蔑了这么久?”
“等等,我最近听闻白笙是位魔族奸细,不会是白笙诬陷了沈仙君吧?”
“白笙的谣言,清霄门一直没有澄清,会不会是真的?”
“大家没觉得奇怪么?秦门主也恰好称病不出,卸下了门主之职。”
众人挤在一起说了半天,忽然有人提到:“我记得刚才沈仙君说杜啸勾结魔族?”
大家立即停下议论,抬头望向杜啸,杜啸正在发懵,手足无措地摊着手。
“不是沈怀君,又是谁将我们杜家灭门?”杜啸难以置信地问道。
沈怀君品了口茶,淡淡道:“不出意外,是魅姬魔族。”
杜啸颓然倒地,侍从一拥而上扒开衣衫,很快从他身上搜到了一方罗盘。
陆族长挥手一探,罗盘果然沾有魔族的气息。
杜啸慌张地解释:“他们、他们只告诉我罗盘可以指引山路,我可以在迷雾中精准定位自己,然后......”
沈怀君:“然后趁我迷路时杀掉我,你殊不知,这罗盘是魔族故意给你,就是为了将修者引入沼泽一网打尽。”
杜啸:“不,我根本不知道那人是魔族!”
众修者,尤其沾了一身污泥的修者毫不客气地开口大骂:
“你是不是傻?别人给你什么你就信什么?”
“杜啸,你不会真勾结魔族吧?你差点害死我们呀!”
“天,杜家百年名门,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傻子。”
连陆族长都摇了摇头:“杜啸,你勾结魔族,我不能留你了。”
这杜啸本就瞒着他,他看在杜家的份上原谅了杜啸,以为自己多加教导便可劝他走上正途,可没想到杜啸为了报仇,竟然勾结了魔族。
“我也是报仇心切!”杜啸高喊着。
陆族长无力地叹了声:“杜啸,即便是杜兄在世,也不会为了报仇不择手段。”
“你,真配不上杜家遗孤这个称号。”
*
沈怀君见外面对杜啸的指责一浪高过一浪,便打算回仙舟,忽然一人拦在他面前。
“师尊......”朝庭低低地垂着头,不敢直视沈怀君。
沈怀君开口之前,朝庭率先道:“师尊,我、我错了,父亲临死前我才得知真相,我才知道当年父亲几乎放弃了我,您却护住了我,还护我长大。”
“父亲让我拜您为亚父,我自知不配,只希望一件事。”
“我能唤您师尊么,我只有这个请求......”
朝庭的声音越来越弱,眼中浮动着水光,几欲落泪。
沈怀君长长叹了一声:“朝庭,你徒弟的身份代表着人妖结盟,我自然不会将你逐出仙门,只是师尊二字,我着实承受不起。”
朝庭怔愣,不叫师尊,这还是什么师徒?
沈怀君神色复杂,唇角动了又动,下定决心道出了心里话:“其实,我一直以为你生性冷淡而已,这并不意外,妖族都是这般的性子。”
“只是杜家这件事,我真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如亚父般的关切,竟换不来朝庭的一句澄清。
他一直护着小妖王,斡旋妖族和修仙门派间的关系,又怎会放任九州的修者去铲除妖族?
可任他有千言万语,此时也是无用了。
沈怀君叹了声,在砚寒的搀扶下转身离去。
妖王怔怔地跌落在地,呆呆地望着仙君离开的身影越来越小,不知过了多久,一摸脸颊,早已泪流满面。
第75章
沈怀君回到仙舟内,茶桌的茶盏还热着,他坐在窗口处,外面的众修者都在厉声指责杜啸,历数他勾结妖族又勾结魔族的事。
他瞧着无聊,偏过头拿指尖触摸白瓷的茶盏,忽然另一只手伸出,轻轻捏住他的手指。
沈怀君垂下眼,静静地注视着袅袅升起的茶雾。
“干什么?”他问。
按常理来说,墨砚寒的手指应顺着的手腕手肘,一直抚到他脖间,直到被他拍走才肯停下,今日倒是反常。
“没事,我只想牵着师尊的手,多牵一会儿。”墨砚寒低声道。
沈怀君偏过头,瞧着自家徒儿的模样甚至有趣,小鬼主张扬霸道,可每当沉静下来时,眼睫又会如鸦羽般静落,小脸乖巧可爱。
他忍不住伸出手,如同撸猫般揉了揉徒儿的脑袋,反手一扯,少年一个不察跌到仙君怀里。
“可是在生妖王的气?”沈怀君问。
墨砚寒窝在他手臂里嘀咕着:“我就是为师尊觉得不值,便是条狗也不会养不熟,可师尊付出了许多,却只换来了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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