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沈怀君自卧室而出,砚寒捧着一碟奶酥卷跑上前去,乖巧道:“师尊,这是晨时小童子们送来的糕点,再不吃就凉了。”
沈怀君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难为你想着为师,你且放到茶桌上,我一会儿慢慢尝。”
砚寒一歪头:“好的。师尊。”
随即少年一路小跑着,将碟子放上茶桌,却像没见到秦明彻似的,未曾附身行礼。
“师尊,您看您寒症又发作,这寝衣务必换成厚些的。”砚寒大声道:“您昨天的寝衣薄得同这酥卷一般,太薄啦!”
沈怀君偏过头,深思着:“倒也是。”
“什么?”秦明彻猛然起身,心中又是一惊。
这少年先是穿错了腰封,又直言寝衣之事,难道、难道昨晚两人宽衣解带、睡在一张床上?沈怀君何时与砚寒这般亲近了?
虽说是徒弟,可当初自己是徒弟时,也没爬上师尊的床啊!
而墨砚寒转过身,故意挑挑眉头,示威。
他微垂眼睫时,眼眸狭长,里面仿佛蕴着一颗润黑的灵石,闪烁着星光,如今看来,竟有几分魅惑的意味。
这少年不简单,竟魅惑沈怀君!秦明彻一顿,起身问道:“沈仙君,您昨晚和这少年同住?”
沈怀君点头:“是啊,怎么了?”
“您和徒弟同床共枕,若是......”
秦明彻很想说,您和徒弟同床共枕,若是传到外面,不知怎么编排您呢,可话到嘴边又沉默了,外界曾盛传沈仙君欺辱徒弟、勾结魔族,这区区的和徒儿同床共枕,似乎也不是大事。
可即便如此,他胸口还是闷闷的,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今天本想找借口和沈怀君说说话,如今他也没其他借口了。
“我去处理陆族长的事了。”秦明彻恭敬道,随即离开。
在院门关上后没多久,沈怀君拿着茶叶回到茶桌前。
“可算走了,硬找借口同我说话,偏我还不能拒绝,生怕漏了仙门重要的事。”沈怀君说着。
他指了指少年的腰带,语气稍稍责备:“这腰封我清早便看到了,记得还回来。”
“晚上就还给师尊。”砚寒笑嘻嘻道。
沈怀君笑着摇摇头,未再责怪,这若搁在以前,他注重规矩礼节,定然不会出现这等事,可如今他看开了,什么声名,都是大梦一场空。
如今他只想宠着少年,区区一条腰封,要就要了,又不是要他这个人。
“对了师尊。”砚寒抬头满眼单纯:“秦门主在说什么琼花秘境啊,还说双修之类。”
沈怀君神色严肃:“你刚入门,还没到双修的时候,别乱问。”
可墨砚寒瞧了瞧自己的个子,近日修行后,他身量疯长,快要超过师尊了。
“怎么没到双修的时候?我觉得正是时候呢。”他嘀咕着。
而沈怀君若有所思,以手支头道:“世人只看到了双修二字,殊不知琼花秘境极为有趣,便是当作云游也十分畅快啊。”
*
这日,秦明彻回到屋舍,刚一进门,双膝一软当即倒下。
“门主!”身边的侍从当即走过来扶住。
“进屋。”秦明彻脸色苍白,流下冷汗。
侍从赶紧将人扶进屋,熟悉的侍从直接撩开了秦明彻的下摆,露出沁红的白布带。
“高灵曜,你真敢干狠手!”秦明彻怒骂着。
那日的大战,他看似没吃亏,可高灵曜飞来的符咒击伤了他的腿,引发了旧伤。
“快拿止血药来!”秦明彻命令。
而此时的侍卫纷纷后退,他疑惑之时,一人从角落里走出,是白笙。
白笙拿着药瓶,眼里泛着泪:“明彻,这是治疗腿伤的药粉。”
秦明彻见他一阵烦躁,甩开茶杯喊着:“谁允许你进来的?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白笙瑟缩站在角落,小心翼翼地上药瓶:“给你,你之前腿伤总用这药,我今日才听闻你受伤的消息,特地赶来送来的。”
秦明彻看到药瓶,顿时沉默了,这是白笙特地为他配置的药粉,能止血解痛,里面有一味药极为难得,生在雷山山顶,白笙去寻时差点丢了性命。
这些他都知道,也不想辜负白笙的好意。
“放这儿吧。”秦明彻轻声道,话语也不忍苛责。
白笙重重点头,放下药瓶,擦擦眼泪转身离去。
白笙一路走着,回到居所,紫雾灯正在密室里等着他。
“这回秦明彻没有吼我。”白笙已经擦干了眼泪,表情有些得意:“我实打实为他付出了真心,感情不可能立即就断。”
这几日紫雾灯一直讥讽他,说他连下药这点小事都完成不了,今日他特地去送药试探。
一番关切的话,翻出旧恩,秦明彻果然心软了。
“只要心软就有突破口,以后我还能爬上清霄门第一人的位子。”白笙颇有信心。
而紫雾灯却幽幽道:“我劝你莫要得意,高灵曜时常消失,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他?”白笙摆摆手道:“我与高灵曜算是恩断义绝了,以后各过各的。”
反正高灵曜是他的徒弟,在外也能充充面子,还算有用,他也乐得轻松自在。
“荒唐!你是他师尊,你俩的身份始终是绑在一起的!”紫雾灯骂道。
白笙刚想看开口反驳,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暴怒声。
“白笙,在下高家家主,前来拜访!”
白笙满脸震惊。
“高灵曜的父亲?他来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
第45章
高家家主名曰高陵,因家族世代传承的符箓功法得以飞升成尊,乃是妙如仙尊。
高陵身形高大,身披金色锦袍,平日里最是端重傲慢的一个人,今日竟全然不顾形象,怒气冲冲踢开了白笙的院门。
白笙急忙走出密室,见到满脸怒容的高陵:“发生了何事?妙如仙尊为何......”
可高陵不听解释,当场指着他鼻子痛骂:“白笙,你若不会教授弟子,早早说明,我高家又不是求着向你拜师!”
白笙被吓了一大跳,仙尊的威压令他呆在原地,一句话也讲不出。
院门外陆陆续续走进来几人,人数不多,可个个来头大,有凤城的花蕤,还有望雪楼的阁主,皆面色难看。
花蕤先开口问道:“白笙真君,你可知高灵曜这几日去了何处?”
白笙回过神来,但目光闪烁:“这、他向来爱独来独往,我不清楚。”
花蕤又问:“那你可知高灵曜最近有何异动?”
白笙想了想,这徒弟一直是放养状态,他空占个师尊虚名,高灵曜能将自己打理好,他自然也未重点关注过。
但众修者前,他不能如实相告,含糊地说:“最近倒是见不到他人影,总是消失。”
“......”
众人一阵无语。
“好呀白笙,本尊将儿子交给你,你竟是这般待他?怪不得他会犯下如此罪孽!”高陵破口大骂。
“好啦好啦,大家都冷静下。”花蕤过来打圆场,她看向白笙,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在凤城掀起了阵阵风波的孪镜又出事了,花蕤将孪镜封印后,觉得放在凤城不安全,私下找来望雪楼的雪阁主,想用其独家秘术再加一道封印,可万万没想到,这孪镜刚送到望雪楼的第二天就失窃了。
“现场打斗后留下了一道符咒,是高家的符咒。”花蕤叹道。
高陵重重哼了一声:“好好的孩子被你白笙教了两百年,竟然成了勾结魔族的窃贼!白笙你平日是怎样为人师表?”
这话说得巧妙,不提清霄门,只怪白笙,高灵曜是好孩子,只是被你白笙教坏了。
雪阁主和花蕤对视一眼,没出声。
白笙更是觉得冤枉,但妙如仙尊在上,他只能将过错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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