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通红,羞涩地搅着手。
沈怀君笑笑,说起:“你根骨极好,认真修行必能有一番作为。”
哪料钟玄南晃着脑袋:“我来不是为了得到仙君的夸奖,是、是想问问能不能坐在第一排。”
“为什么?”沈怀君诧异。
钟玄南眼睛乱瞟,小声道:“我耳朵听力不太好,怕遗漏了仙君的话。”
“啥?听力不太好?”这沈怀君未出声,柳斋先是惊了一瞬,钟家将人送来时好好的,在清霄门住几天啊?耳朵就出问题了?
钟玄南脸色红得要滴血:“您就别问了!”
“好好好。”沈怀君笑着扯扯柳斋的衣服示意他莫要说了,点头道:“我看第一排有空位,你快去吧。”
钟玄南嗯了一声,逃也似地跑了。
随即沈怀君入正厅,翻开书卷看今日的讲经内容。
“沈仙君身体刚恢复,谁敢放肆就去山口自跪一晚!”柳斋站在门口,对着瑟瑟发抖的小弟子们一顿训斥。
小弟子们闭紧嘴,一点声也不敢发出。
而柳斋正满意的当刻,一道声音传来:“等一等,我来了!”
众人远远一望,是墨砚寒的身形,墨砚寒远远地跑到学堂内,一进门便在钟玄南的身侧坐下。
柳斋看着眼睛几乎冒火,无奈墨砚寒的行径挑不出错,只能气鼓鼓地瞪了墨砚寒一眼,没说什么。
沈怀君拿起戒尺重重一拍,讲经正式开始。
清冷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伴随着窗外簌簌的竹声,仙君正襟危坐,传道授业,一派的清风明月之姿。
墨砚寒美滋滋地支着下巴,欣赏着自家道侣的仙姿,好不容易移开眼,见到了一脸钦佩的钟玄南,钟玄南眼睛里放着亮光,差点要贴到仙君身上了。
“哼。”墨砚寒眼神一变。
半个时辰后,沈怀君令众弟子温习经文,课堂内才响起窸窣的说话声。
钟玄南起身要去问问题,被墨砚寒一手压下。
“干嘛?”钟玄南皱着眉道。
墨砚寒拍了拍他肩膀,看沈怀君没注意这边后,压低了声音道:“钟玄南,我看你不爽,本来想采取些简单迅速的方式解决,但现在不一样了。”
如今他是神有家室的人,不能乱做打打杀杀的事,应沉稳耐心些。
“离沈怀君远点,他现在是我道侣。”墨砚寒低低地威胁道:“钟玄南,我不想动手。”
“什、什么?”钟玄南怔住,随即反驳道:“我对沈仙君是单纯的仰慕,没有其他心思!”
墨砚寒低呵:“单想想也不行!”
还想想?再想把你脑袋揪下来!
钟玄南闻言瞬间顿住,缓缓垂下头,的确,他想过,但也仅仅是怀揣着朦胧的情愫,甚至不敢直面自己的念头。
在骤然得知沈仙君有了道侣的事后,他整个人像是被大太阳毒晒的幼苗儿,蔫蔫的。
“发生了何事?”沈怀君持身走来。
墨砚寒立即收起唬人的模样,转过头嘻嘻笑着:“我同他一起研读经文呢。”
沈怀君打量了两人一眼,疑惑究竟是何经文,能惹得钟玄南双目发空,呆呆发愣呢?
他还未来得及细想,小鬼主自顾自翻开了经文。
“仙君,这经文的开篇就在讲阴阳交融一事。”墨砚寒托着脸嘿嘿道:“弟子对此疑惑不解,不如今晚师尊好好为徒儿讲解一番?”
阴阳交融?
沈怀君:“......”
墨砚寒偷偷低笑,然乐极生悲,下一秒,书卷重重砸到他头顶。
“哎呦!”
“慎言!”沈怀君低声斥责,转身离开。
墨砚寒哎呦哎呦地揉着脑袋,趴在学堂窗口看热闹的小花精幸灾乐祸:“真是活该。”
墨砚寒扭头,递上刀子般的目光。
小花精叉起腰冲他吐吐舌头,身在清霄门,它底气足得很,趴在牡丹花蕊里继续躺平。
*
上午的小插曲并未影响到讲经堂的秩序,正午休息时分,沈怀君跪坐在讲经堂后方的茶室里,香烟袅袅,他抬手饮下一盏清露。
柳斋带来了上好的灵茶,一边饮茶一边提起:“老妖王快不行了。”
“老妖王?”沈怀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老妖王这些年中毒后一直浑浑噩噩,这个消息也不意外。”
当年妖族内斗,老妖王中毒失智,朝庭因此年纪轻轻离开清霄门去担起妖族重任,好在最后有惊无险,朝庭暂时压住了妖族的斗争,维持了一方和平。
但老妖王自从中毒后,一直未能治愈,整日胡言乱语好似废人。
“据说最近在清查叛党,对亏了朝庭能在权力漩涡中活下来,得以清肃妖族。”柳斋道:“当然,这都多亏了你......”
沈怀君摆摆手打断了他:“多少年前的旧事?别提了。”
“好好好,不提了!”柳斋道:“你好好休息吧。”
说罢起身离开。
讲经堂的后厅应有尽有,连床榻都搁着竹条编织的凉席,沈怀君刚一躺下,身后传来动静,一只手臂悄无声息地从缝隙中探出,缓缓揽住他。
“师尊,这阴阳交融之道?”
“别、砚寒你放手。”
“师尊我想抱抱,抱抱都不行么?”
沈怀君一本正经地板着脸,严词拒绝。可砚寒探过小脑瓜,下巴故意向前一探,卡在他手心里,故意将自己的可可爱爱呈到他面前。
沈怀君实在忍不住,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宠溺地揉了揉少年毛哄哄的脑袋。
墨砚寒嘿嘿一笑,脸上尽是得逞的笑容。
“哐当”,门口传来一声巨物倒地的声音,二人抬头一看,柳斋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一幕,身侧是惊慌下不小心撞碎的花瓶。
随即,柳斋向后一仰,重重倒地。
“柳斋!”沈怀君急忙上前,见柳斋浑身僵直,眼睛瞪得似铜铃。
柳斋被沈怀君晃了好久,堪堪找回些意识,颤颤巍巍指着砚寒问:“你、你别告诉我,你虽然有明面道侣,但心里的白月光其实是鬼主?”
“......”
沈怀君语塞,本以为柳斋会顺势鬼主是不是道侣,但似乎柳斋内心的狗血戏码更多。
墨砚寒听闻“白月光”,十分欣喜:“柳斋你平日看着挺烦,关键时刻的话还真不赖!”
沈怀君推了推他,叫他不要乱说话。
“莫要乱想了,过后我会和你解释。”沈怀君扶起柳斋,唤来路边的小童子,命他们讲柳斋扶回书阁休息。
而柳斋临走前不忘拉着他的手叮嘱:“怀君,你千万别、别为了稳固鬼域,白白献出自己啊!”
“我没有.....”
“不对。”柳斋猛然挣开众人,抬头道:“是不是鬼主心念着当年的封印之仇,要你以身偿债?”
“......”这话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沈怀君一阵头疼,招手唤来弟子:“快,柳斋大人神志不清,快送回去!”
小童依言扶着柳斋离开。
望着几人离开的背影,沈怀君满心忧虑,而墨砚寒悠哉悠哉地走上前,抱臂望着沈怀君,眉眼一压满是坏心眼。
“我怎忘了,沈仙君,您还欠着我一份债呢。”墨砚寒凑近了问:“师尊,我又不缺金银,您看您要不要以身?”
午休结束的弟子上山,挨个走向讲经堂,来来往往不少弟子,目光不时投向他们,眼神很是好奇。
沈怀君无奈,低声推了下鬼主:“晚上再说。”
墨砚寒眼睛一亮:“好嘞!”
*
临近傍晚,血红的晚霞染红了荒凉的鬼域,妖族侍女推开门,朝庭缓缓步出大殿,身后跟着位医修。
“不瞒王上,老妖王身陨只在这几天了,您请节哀。”医修小心翼翼道。
朝庭叹了一声:“你多年来一直照顾父亲,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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