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怎么哭了?
以前他小时候去孟家,孟定眩练武再累再辛苦都没流过眼泪的,好端端的——
难不成舍不得他?
“你要是舍不得我了,可以在京里多留些日子,我跟表姐说。”黎南珠拍拍小子肩膀。
孟定眩囫囵擦了眼泪,说不是这事。
黎南珠:……
“我不信,除非你说什么事。”小郡王胡搅蛮缠。
孟定眩顶着红彤彤眼睛,抬头望着天,又长叹了口气,说:“二爷爷你不懂,算了,没事。”
“那我今日非要懂了。你要是不说,我就跟表姐说你哭了。”
孟定眩:……
“说不说!”恶霸小郡王磨牙问。
孟定眩:……
“大表姐,我跟你说——”
“说!”孟定眩是先投降,拉了二爷爷别走,不好意思小声说:“我一想到要回尧城,之后奶奶要给我定亲,我就难过。”
黎南珠拿眼睛瞥孟定眩,啧了声,“你那谎话还是我教你的,不想说谎了,那就只说一半真话。”
“我猜猜,不想回尧城定亲是真的,因为你心有所属?”
孟定眩一脸‘糟了’表情。黎南珠:……这个傻瓜蛋。
“从你和表姐进京来,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赦天别庄里,那里寻常没别人的,除了我之前给年年办生日宴,邀了些京中世家贵女——”黎南珠摸着下巴,看着孟定眩表情推测,“肯定不是一次就一见钟情了。”
“那见的多了,我想想谁家呢。”
“又不敢跟表姐说,那肯定有牵扯。”
黎南珠其实不咋记事记人,这么猜都是为了诈孟定眩的。果然他说到这儿,孟定眩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耷脑的,说:“是苏家小姐。”
“皇后娘娘的外甥女,苏芝?”黎南珠这下记起来了。
别庄是幼雪家的,之后一些日子,幼雪有时候去别庄玩,喊了玩的好的苏芝一起作伴,苏芝是贵女里面出现最多的。
孟定眩点头。
黎南珠看了眼,又皱了下眉。孟定眩便丧气起来说:“二爷爷,我知晓了,我会好好收心的。”
“笨。”黎南珠骂孟定眩,“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两人基本差不多同岁,黎南珠用‘看着长大’过分了。
但此时孟定眩没心思和二爷爷说这个。
“我皱眉是嫌你,你一个大老爷们的,二十的人了,喜欢女孩子,那就该拿出男子当担来,该你做的你做了,朝中局势,你家中的关系,若是不想牵扯,你先问问大表姐问问长辈。”
“争取了,还是喜欢,自有取舍。取舍不得,那就痛定思痛,斩了干净。可别犹犹豫豫拖拖拉拉,对谁都不好。”
黎南珠正色,“我问你,苏芝知道你心意吗?对你可有感情?”
孟定眩摇头,又点头。
“我没告诉她心意,但我觉得她聪慧是猜出来的。”
黎南珠看了眼孟定眩,说:“你自己做决断吧,若是下了主意,以后不后悔就是了。”
像孟家、黎家这样的家世,有时候子女成婚也是身不由己。孟家手握军权,若是再和京中权贵结亲,还有皇后那层关系,以后局势乱了,圣上为了新皇也会忌惮。
孟定眩知道,所以自己一人偷偷哭。
“我家不愿卷进京中关系,多少年了,我不能因我,让家里危矣。二爷爷,你嫁给太孙,卷进其中,你不怕吗?”孟定眩想问许久了。
留在昭州多好,还是以前的日子。
“于大道,嫁太孙,圣意在先,黎家促成。”黎南珠先正色说了句,又看着孟定眩的红眼眶,说:“往私心说,我不舍得留历延年一人……”再经历梦中那些惨变。
“赌吧。若是输了,不拖累黎家,我自戕赎罪。”
黎南珠早早想好了,到时候哥哥一家在昭州,肯定无事。昭州是黎家大本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京里想派兵动黎家,那就是逼着他哥造反,昭州有钱有兵马,还有水船呢。
可战可退。
至于京里黎家,暮泽他们一向忠臣直臣,天下百姓皆知,圣上若是对黎家下手,那是害忠臣,不耻的。
“我赌的不是年年秉性,这个我信他。我赌的是其中变故……”
现在看着一切风平浪静的,但黎南珠想到梦里宫变,那是还没到那个时候,惨烈的还在后头。
那些人能害死圣上,伪造成历延年下的手,还有什么不敢做?
“你先和表姐说吧,若是你觉得能放弃了,那就不必再说再争取了。”
黎南珠说完这些话,也不去见表姐了——他怕他露馅。往自己院子回时,路上遇到了年年,愣了下,“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听了阿叔和孟定眩的话。”历延年完全可以说谎,但他还是坦诚了,他是眼睛也泛红,却什么也没保证,只说:“我来给阿叔送伞,天气炎热,会中暑的。”
黎南珠才看到年年手里拿着伞,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更加坚定了,不提刚才那些话,只笑说:“你笨啊,拿了伞不知道自己打,要是晒黑了,就不好看了。”
“我不会黑的。”太孙殿下保证,忙撑开了伞,替阿叔遮这烈烈灼日。
后来孟定眩同大表姐说了缘故。
几日后,大表姐请了苏家夫人来别庄做客,黎南珠那时候作陪,还有暮泽媳妇儿,暮泽媳妇儿刚提了个头,说的还算委婉,苏家夫人脸上登时松了口气,甚至还有些庆喜。
应当是有意的。
又过了几日,这事吹了。
孟定眩经历大起大落,人一下子稳重成长了许多,说:“我同她见了面,她拒绝了我。”
“她说对我也有过意,可尧城与京都天南地北,风土人情皆不一样,她不敢远嫁。”
“我知她还有话没说完,她提了她家,提了皇后娘娘,提了上次临时变卦没说出来的婚事,我听出来了,苏家拿她当棋子,她不想害我,害孟家卷进来。”
“二爷爷,我心里难过,好痛。”
黎南珠无话可安慰,只能拍了拍孟定眩的肩膀。
“回去吧。”
六月下,镇国大将军孟家车马队伍出了京城,一路向南去。
黎南珠与历延年相送城外,看着人影都不见了,也没说要回。历延年骑在马上,默默望着阿叔,心想,阿叔之后肯定要有的忙了。
得给苏家千金找个好儿郎。
阿叔便是这样善心的好人。
第三十九章 摆宴玩呗
给苏芝选相公这事, 也不能黎南珠一头热,他到底不是苏芝的长辈,不能好心办了坏事。
“信四呢?让他过来。”太孙妃想了下, 先叫人来。
没一会信四到了, 就听主子给他吩咐任务。
“你去打听下,苏家有什么意向没?要是有人选了, 咱们帮忙摸摸底子, 没有的话,我再帮她挑。”
信四便去了。
此时七月,京里天气炎热,大表姐走后没多久,昭海伯也北上到了码头坐船回去了。小伙伴一下子走的七七八八,黎南珠无聊了就回王府, 逗逗大孙子和孙女玩。
可惜大郎被他爹教成了小古板。
还不如年年好玩。
黎南珠啧了声说无聊要回宫。黎王爷见了, 不由说:“天气热, 你还招猫逗狗的,来来回回跑小心晒中暑了。”
“东宫冰够不够用?”
黎南珠:“我那儿够, 我什么身份?底下人不敢慢待我的。”倒是他大哥大嫂不习惯北方盛暑炎热, 看着都清减了许多。
不由说:“哥, 京里我没事,都安定下来了。天气凉了,你和嫂子回去吧。”
“咋?你还要赶我回去不成?”
“哥, 我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乖别胡搅蛮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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