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怎会知晓内情。
果然那读书人摇头,唏嘘了一番,叹气说:“先帝仁厚,可惜了……”
“是可惜。”黎南漳以为读书人说圣上走得早,这事可惜。
旁边黎大郎看完了告示,说:“爷爷,太孙继位,年号端宝。”
“顺顺当当的,好事情,这年号听着就喜庆,以后也是好日子。”黎南漳说道。他觉得端宝这号好,听着吉祥,也像小弟小名。
祖孙俩闲聊两句,旁边本来要走的读书人,是脸色一变,仰天又唏嘘,而后满面的苦涩,说:“原以为新帝仁厚,但他诛周家九族,实为、实为是残暴不仁——”
黎南漳:……
黎大郎不知什么周家,但听闻面色严肃,说:“大历百姓受大历庇护,既是读书人,那就该知忠君二字,现在你这般说新帝,若真是残暴不仁的昏君,还由你这样到处乱说,早抓了你下狱。”
“那是屈打成招,下了我狱,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黎南漳按了孙儿要起争辩的肩膀,面色肃杀,说:“污蔑新帝,你是忠那劳什子周家,还是大历国君?”
“不忠不义眼瞎之人,估计也是白读书,没什么功名在身。”
那读书人气得脸涨红,却无法反驳,因为他连秀才都考不上,确实身上无功名。
“你又是什么人?”
黎南漳:“前头打仗时,老子我戎马战场半生,砍过外敌,抓过奸细探子,你这样没脑子的读书人,我也是见过的,糊里糊涂,什么道理都认,就是不认大历的道理。”
“你还不配跟老子在这儿指指点点,这等不忠不义之徒,你考的是什么功名,是为谁做官?”
城门前闹的厉害,惊动了守城兵,前来驱赶,要是滋事全拿下了。
侍卫表明了身份,“这是我家王爷,南昭王。”
小兵怔愣后,膝盖都软了,被侍卫单胳膊拉起来。那读书人也是瘫软在地,却无人去扶,围观百姓不敢言语,只是看着一行人。
黎南漳对姗姗来迟的守城小将摆摆手,说无事,便翻身上马进了城。也没动那个读书人。
等一行车马走了,百姓们才惊叹。
“竟是南昭王,那岂不是新国舅爷了。”
“你这辈分瞎叫的,新皇后是南昭王的亲弟弟,当今圣上也得唤南昭王一声大哥的。”
“黎家也是不得了了,你说说到底怎么托生的,祖上显赫到了如今,都说富不过三代,这都多少代了,又出了一位皇后。”
“那也是黎家该得的,你没听黎王爷刚说的,打了半辈子仗,都是拼出来的功绩……”
“书都瞎读狗肚子里了,忠什么周家?听都没听过的周家,信他?呸!”
可不是嘛,说周家慈善说周家忠心大历,但周家对大历有什么功绩?时下百姓半分都不知道,听那读书人说来说去就是捐了一些书,让他们免费抄书,别的呢?
黎家捐书、修路、盖救济院,父子还亲自上阵杀敌。
不信黎家,信周家,那才是眼瞎。
黎王爷带孙儿进城,刚门口报了身份,州城的知府来接了,又是好一通的麻烦事——黎南漳不爱同文人官员打交道,就是听别人奉承都难受。
一推二五六全交给了孙儿,美其名曰你读书,要是以后当官了,这等差事少不了,好好历练去吧。
黎大郎就和知府应酬,硬是住了一晚,修整了,第二天连忙出城上路,继续往京里去。
黎王爷骑马走在路上,是唏嘘叹气,“来时是看你二爷爷和小叔叔们的,走到一半身份又给老子换了一茬,还要进京奔丧。”
不过算日子,等他们到京里,先帝灵柩已经下葬了。
黎大郎不说话,坐在马背上也发愁,少年稳重的脸,苦大仇深,黎王爷一扭头看孙儿这副模样吓了跳,说:“想什么呢?”
“爷爷,二爷爷在家时还说功高震主,圣上是要拿咱们家下刀,可到了如今,二爷爷成了皇后,咱们家不是更花团锦簇了?”
这一番言论,很是‘黎南珠风’,黎王爷没怕,而是乐呵了,像是弟弟在他跟前念叨那些。
面对孙儿说:“哪能什么好事辈辈代代都落在咱们黎家头上?咱们黎家人做的就是秉持祖训,有本事的那就爱国、忠君,没本事的踏踏实实过日子。”
“至于别的,无愧于心就好。”
黎大郎想了一通,重重应是。
祖孙一路到京里已经九月底了,先帝果然是下葬入了陵寝,周家的事情也悬贴了告示,那等谋逆的贼人,这等下场那是罪有应得。
还未到城门前,就有人来接。
信七接的,见了老王爷就单膝跪地行礼。黎南漳让起来,说:“南珠得到消息了?京里日子怎么样,他好不好?”
“主子前几日就得到消息,派小的天天候着。日子小的觉得挺好,平平安安没什么大事,主子过的好不好,王爷您亲自问就知道了。”
黎南漳一听信七这么说,就知道弟弟都好着,还能开得了玩笑,一道进京先。
“主子说,王爷一路风尘,让您先进宫,宫里什么都有。”
黎南漳哈哈笑,还以为弟弟说,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先回王府换洗,结果是让他先进宫。
这是想他了。
一路说说笑笑到了皇宫,东西一一检查,侍卫一部分先回王府,黎王爷带着孙儿先进。
到了永双殿,大老远的就看到有人迎了上来。
黎大郎道:“爷爷,是二爷爷。”
“哥!!!”黎南珠听小太监说人到宫门口了,就坐不住,丢了历延年就往大殿门口来,说他溜达溜达别管他。
这不,刚在殿前白玉石广场瞅到人影,黎南珠认出来就迎了上去,走的飞快,衣摆都飘。
兄弟二人在广场上见的面,互相拍彼此胳膊,黎南珠列了个大嘴笑的一口白牙高兴,黎王爷不遑多让。
“诶呦大郎个头又长高了,这么大了。”黎南珠抬手就摸大郎脑袋。
黎大郎是硬着脑袋由着二爷爷摸。
宫人太监见了,全都低着头就当没看到这茬。谁敢提醒皇后娘娘规矩礼仪啊?圣上都不在意这些,他们可不能犯了浑。
“走进去说,我还等着哥你们到了一起吃。”黎南珠说。
黎王爷听弟弟还没吃,说瞎闹,这都几点了。
“才一点多,我刚吃了好多点心,不饿的。”
兄弟二人说不完的话,什么家里如何,你没见旺财胖了一圈,整天出去玩,也不是很想你。黎南珠:……
说话间到了永双殿,黎王爷就看到了那读书人口中‘残暴新帝’正怀里抱着个娃娃,一只手还哄另一只娃娃。
这……是挺残暴的。
黎王爷是见礼请安,只是还没见呢,就见新帝抱着娃娃叫他大哥,这娃娃顺手塞到他怀里了。
“哥,我家的崽崽,你瞧瞧。”黎南珠是不好意思还装厚脸皮,“是不是还挺可爱的。”
历延年看了眼后头的小伙子,长辈劲儿也上来了,说:“是大郎吧?这是你小叔叔,小名叫小糕。”
于是黎大郎怀里也塞了个娃娃。
黎王爷也算是一把手抱着弟弟长大的,乍抱上娃娃,还有点生硬,但很快就调整好了姿势,主要是那怀里娃娃也不怕生,伸手扯他胡子,好奇的看他。
“红豆不许扯大伯胡子。”黎南珠凶巴巴。
黎王爷说:“你别大声吓唬他了。”对着怀里娃娃笑的是乐呵呵的,“叫红豆是不是?这名字好听,红豆模样长得也好。”
“我是你大伯,亲大伯,揪个胡子怎么了?你小时候,也跟红豆一样。”
黎南珠辩驳:“我小时候聪明,手上的劲儿知道大小。”
“这俩现在是不知力道大小,动起手来疼。”
“不过大郎放心,小糕手劲儿软绵,没他哥淘气,东瞅瞅西看看,见什么都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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