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东西扒拉的乱七八糟,其中有一根还滚到了太孙手边。
黎南珠:啊!啊!啊!
“阿叔我来收拾吧。”历延年顶着大红脸温声说。
黎南珠赶紧甩手,滚到床里侧,拉了被子唔唔,“嗯嗯辛苦你了,我要睡觉了!”
房间静悄悄的,只有轻微的玉碰撞木盒的声响。
小郡王扒拉被子下来,露出半张脸,看小孩乖乖的将东西捡完了,盒子盖好,放在远远的架子上,比他有出息比他大方多了。
是他太淫者见淫,那虽然是玉势,但其实本质就是玉。
小郡王想到此,决定改日把那一盒全都敲碎了,做别的。
殊不知,看着镇定沉稳的太孙,指尖都是滚烫的。
历延年走到床边,轻声说了句阿叔失礼了,这才解了衣袍,只留一身红里衣上了床。
其实在这个时候,有妻子夫郎睡外侧的习惯,方便伺候照顾丈夫起夜,不过小郡王不懂这个,太孙也愿意睡外侧。
龙凤蜡烛要燃整夜。
太孙放下床帏幔帐,隔绝了外头烛光,只有淡淡的柔弱的光芒,黎南珠这才舒服多了,跟年年说了早点睡,便倒头三秒立即入睡。
昨晚熬夜,今天早起又耽误到现在。小郡王是精疲力竭。
历延年躺的平平的睡在最外侧被子里,与阿叔的被子隔着距离,听着阿叔的呼吸声,他没忍住,偷偷地,不动声色的偏了偏头,看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了阿叔。
好像回到了昭州时,黑漆漆寒冷的夜晚,阿叔进了他的被窝,揽着他入怀,抱着他,拍着他的背,给他讲故事逗他开心。
阿叔真的嫁给他了。
帐外红烛燃的高旺时,太孙便轻轻下床剪了蜡烛芯子,烛光又变得微弱,太孙回到床边,重新躺了回去,然后床内侧微微顶了顶他。
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皇太孙,以为是阿叔有什么吩咐,侧头一看,是阿叔的背,穿着红色里衣,天热丝绸质地柔软,阿叔背对着他侧躺睡,一条腿搭在被子上,刚顶他的是——
太孙像是被灼热一般,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只是一闭眼就是阿叔的背影……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
黎南珠倒是睡得很香,知道要早起同帝后问安,今日还有事情要办——两人要去竹林峰见一见袁修居士。
两人虽是假结婚,但对外那就跟真的一样,当然要去了。
“年年几点了?”黎南珠睁了眼打了个哈欠,一摸床边早空空如也,不过房间里响起年年的声:“阿叔,卯时多,六点了。”
历延年想到阿叔的看时间习惯,改了口。
“那得赶快了,叫进来吧。”黎南珠从床上坐起来,伸了懒腰,“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诶呀我可累死了,一身的疲惫折腾,补都补不回来。”
擒娇祝灵进来,连带着东宫里的嬷嬷,嬷嬷一听太孙妃如此说话,是不禁老脸都要红,不过眉眼都是喜色,尤其是大嬷嬷,这下她总算是安心了。
黎南珠看到嬷嬷们表情,想到他说的话,大概是明白了。
大家误会了。
等洗漱完,没用早饭,黎南珠和历延年换好了日常装,这是要先去前头给圣上请安,再去永乐宫给皇后问好。
宫中各位皇子行走那是没仪仗轿撵的,后宫妃以上才有。毕竟女子娇贵,元和帝对儿子还是秉持着磨炼,不得娇惯养法。轮到了太孙妃这儿,总管太监问要不要被轿撵。
“算了,我和年年一道走过去。”黎南珠摆摆手,他还有话要说。
两人带着几人便出了东宫。
黎南珠刚一出东宫大门,见没外人,用胳膊小小的撞太孙,说:“你说,我要是以我年龄大不好怀孕,咱俩要多多备孕为借口,能不能睡懒觉,不用天天去请安了?”
小郡王不想天天六点起床!
“孝顺这事,也不是挂嘴边天天请安就是孝顺的,我不去,心里尊敬圣上和皇后,那也一样。”黎南珠又补充道。
小孩特别正统。
“咱俩现在夫妻一体,这借口如何?”
历延年是咽了口水,差点被阿叔前头的话吓得慌张了,是极力维持着庄重,说:“阿叔,我知道你只是起不来,不是不尊敬长辈,我懂。”
好孩子。黎南珠点点头,刚想问那借口如何。
太孙便说:“我来说吧阿叔。”
“行,那交给你了。”小郡王点点头,“也是,毕竟我一个新婚哥儿,老提生孩子房内之事,显得我特别浪荡,你说就好。”
黎南珠终于想起来他的‘名声’。
“阿叔才不是这般。”历延年知道记着阿叔的好,阿叔随性潇洒,哪怕说了什么惊世憾俗的话,骨子是正直善良的。
两人一道先到了永双殿,圣上昨日在自己寝殿歇着,刘禄宝一刻前禀报了,说太孙与太孙妃正往永双殿来。
元和帝便让传早膳,特意叮嘱了,要些清淡的,还要点重口味的,“延年吃不得辣,南珠好辣,都备上吧。”
刘禄宝下去传膳,等早膳摆上了,太孙与太孙妃也到了。
请了安,坐下一道用早膳。
黎南珠一看满桌有他爱吃的,张口就来:“皇爷爷费心了,还记挂着南珠喜欢的口味。”
元和帝听了高兴,笑呵呵说:“一家人了,乖。”
只有太孙历延年,有种美梦不真实感,他看着阿叔和皇爷爷谈笑,说着日常,心里也慢慢的踏实起来。
“皇爷爷,延年想以后早上请安晚一些。”历延年道。
黎南珠:……
他以为小孩交给我的意思是:借口他来讲。结果是:实话实说。最主要是小孩自己背了锅,说什么想睡睡懒觉。
元和帝听着孙儿说话,眼底是笑意,望着南珠。
延年这是想让南珠多睡会。
元和帝看着跟刘禄宝说,实则是打趣俩孩子,“你说说,延年什么时候爱睡懒觉了?”
刘禄宝也胆子大,温声笑呵呵弯腰说:“老奴只知道太孙殿下最是勤快上进,少是赖床的。”
“……”黎南珠便接了话,语气轻快说:“皇爷爷是我路上嘀咕的,我早上起不来,想着皇爷爷早上又是早朝又是批折子很是辛苦,多睡觉精神好。”
元和帝看的一清二楚,笑呵呵说:“宫里就没早起请安的规矩。”
以前先帝先后在时也没有。
先帝后就元和帝一子,不过盛平帝多是磨炼唯一儿子心性,并未早早立太子,反倒是儿子十七定了亲,十八成亲就出宫建府。儿子虽不是天纵英才,可盛平帝也是悉心教导,从不娇惯。
那时候元和帝还是宝亲王,宝亲王妃就是皇后,也没说天天大早上进宫给皇后请安的——这要是天天来,比那大臣上早朝还折腾人。
“孝不孝顺,朕分得清。”元和帝说了父亲曾经说过的话。
他那时也有些不懂,明明他是唯一嫡子,为何父亲让他出宫建府,为何不立他为太子,反倒对宗室子弟多是看重,他那时候心里也有些惶恐。
皇后那时候就往宫里跑的勤,想替他挣母后的疼爱,可天不亮起来入宫,几天下来母后也累,父皇便不许了,没有日日进宫见礼问安的规矩,还说:孝不孝顺,朕同你母后分得清,你是我们亲子,不必这般见外。
是啊,至亲骨肉,不用见外的。
“你们陪朕用用膳说说话就好了。”元和帝说道。
最后用完了早膳,元和帝心情很好,知道两人还要出宫去竹林峰,就说:“早早去皇后宫里,早早出宫,别耽误了。”
“带足了人手。”
元和帝又道。
黎南珠应了是,拉着年年手就出来了。这会才不到八点,跑一趟皇后宫里坐一坐,就能直接出宫。
“回头备马,骑马过去吧。”
“好,阿叔。”
两人去了后宫,小郡王的侍卫就不能进了,信四早早去备马在皇宫大门等候。到了永乐宫,太监通传,皇后也没让等,赶紧让进,很是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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