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满脸兴奋,领了军命。黎暮泽家的大郎、三郎,那都是氛围组,“你们是文考。”
“是!”两兄弟答得痛快。
听闻太孙功课学业聪慧上进,他俩都是国子监上出来的,今日难得好机会,自然是要切磋切磋了。
俩小子想什么,黎暮泽这当爹的岂能不知道,趁着他大伯虎虎生风往前走,跟俩儿子说:“一会出题的时候,不许纠缠不清。”
“爹,您是怕我们不给太孙面子吗?”难不成太孙沽名钓誉只是外界传的聪慧?
黎暮泽翻白眼,说:“我是怕你这个书呆子,一会被太孙三两下解决了,上了头,不罢休。”
长子还好,做了几年官,打磨了些,三子那是在学问上执拗的劲儿,黎暮泽交代完,三郎还不以为然,不由说:“你若是不听我的,耽误了吉时,信不信你二爷爷穿着嫁衣来揍你。”
黎三郎这才怕了,说知道了。
二爷爷也太心疼太孙了。
皇宫大历门打开,太孙是皇城下一位主人,规制上是走的上正门的。仪仗队伍出发,太孙骑在马背上,一身红衣,身上金线绣着五爪金龙。
大历金龙除了皇帝外,太子也可用,不过龙的形态有规制的。像太孙身着,那龙是团龙,收着爪子向内,略有几分蓄势待发的意思。
出了大历门到了太平正街,走了约莫两刻多就到了黎王府门前。
街道未清街,两边百姓围观凑热闹,只是侍卫拦着警戒,一路仪仗停后,太孙下马,黎王府门前热热闹闹铺着红毯,之后就是敲门了。
太孙是先太子独子,没个兄弟,这时候迎亲就有长辈叔叔还有堂兄弟了,长辈叔叔自然是七皇子慎郡王——亲的叔,皇后也想给儿子挣几分情谊,主动请缨,说是老七最近乖顺听话长大了,延年娶妻,老七是延年亲叔叔陪着一道吧。
圣上便点了头,答应下来——还是看在先太子面上。不过到了婚期近,又跟宁贵妃说,到时候让十二也一同去。
“十二是热闹脾气,延年腼腆,由着十二去闹腾。”
于是迎亲队伍打头就是七皇子、十二皇子,缀了个小尾巴历罗敏,历延年走在中间,到了门前对着紧闭的大门作揖行礼,喊:“王爷,延年来求娶阿叔了。”
“你笨呀,还叫王爷、阿叔呢?”十二皇子是看不下去了。
历延年闹的脸红,十二皇子是没耐心,正要扯着嗓子起哄喊,只听他那侄儿郑重喊:“大哥,延年来求娶南珠。”
“好!”十二皇子改口成了起哄,鼓掌。
七皇子在旁心里嫌十二傻,历延年装——门关着,黎家兄弟又看不到,还做作的又作揖。
迂腐!
黎王府大门咯吱开了,里头也摆着龙门阵似得,十二皇子一看就摩拳擦掌的,先礼见了人,说:“放马过来吧!”
“那本王就不客气了。”黎王爷心里冷哼,摆手:“你们俩先上。”
孟定眩与王铿二子上前。
黎南珠在后院,让祝灵给他腰后头垫着垫子,等的无聊,抓了把瓜子吃,嬷嬷在旁急的,就怕弄脏了衣裳。小郡王不在意,说没事,一边听小厮来回传话。
“太孙到了门口了。”
“十二皇子叫门。”
“王爷开了门——”
小郡王一听开了门那就快了,结果就听小厮说,现在是武比,“王爷派出孟家郎君和王家郎君,第一招是鼻子顶着萝卜干,穿过障碍,哪队先放进去,就算过关。”
“要是太孙队伍输了,那得罚酒三碗。”
黎南珠:……
“……”小郡王是吐了瓜子皮,吩咐说:“跟太孙说,我说了不许喝三碗酒,让慎郡王代劳。”
小厮应是,忙跑下去了。
黎府陪在外间的贵妇人们听得都乐呵,说小郡王还未嫁过去家已经当起来了,有人说半点都不给太孙留面子呀。
结果一会小厮跑来回话,贵妇人们问比赛结果,那当然是输了。
“……太孙听了主子话,请了慎郡王代劳饮酒。”
众人听的捂嘴笑,说:“不得了咯。”、“喜事喜事。”、“太孙在外这般给黎郡王面子,往后日子那定是和和美美。”、“太孙性子真是面团一般。”
黎南珠不在意外面贵妇人说笑,不就是意思他强势,他家厉害,连皇家都短一头,可年年喜欢,他也喜欢,两人一向这般相处,若是年年是那种要面子,要他委屈性子的人,别说假结婚了,就是从京里到昭州,他都不乐意来。
小孩就是纯善耿直,难听点就是认死理,认他做阿叔那时尊尊敬敬,不会有别的心思的。
至于外头武比,输了正常。
就七皇子、十二皇子那体格,十二皇子还好些,但也没法跟孟家、王家那俩小子比的,这俩得了他哥令,肯定不会放水。
七皇子痛饮三大碗酒,来到了第二关。
“第二关是文试,出题的是黎大人家大公子和三公子。”小厮跑来报信。
黎南珠琢磨了下,让擒娇去外间问问,看押谁输赢,还拱了大嫂坐庄,邹氏笑的不成,说好好好,今日我坐庄。
这是赌上了。
外间坐着的贵夫人们哪见过这等场面——大婚当日,新夫郎拿自家相公过门迎娶打起赌来。邹氏面上笑着,眉眼几分利落爽快,说:“他们男人外头比,咱们女人们怎么就不能赌一赌了?”
“暮泽媳妇儿,你押谁?”邹氏问。
黎暮泽媳妇儿先拿了银袋,就取了二两,她两个儿子,笑说全压自家的小子了。
贵妇人们都是玩乐,有黎夫人这一出手,其他人也下注。
祝灵在旁做账登记,这下屋里头等着也不嫌无聊,可热闹了,只听里间小郡王拔高的嗓子喊:“取我的猫猫头,我押年年赢!”
声音高亮,外头妇人们笑成了一团。
也有好奇什么猫猫头的。
擒娇拿了郡王零钱罐匣子,抓了一把猫猫头放过去。众人一瞧,原来是银子打的像狸奴脑袋花样子,一个也不大,瞧着还没半两银子多,这一把下来可能就二三两。
毕竟不是玩钱真赌,就是凑个热闹。
众人一言一语起哄的、玩笑的、打趣的,还有催丫鬟婆子去前头看看到什么情况了,婆子丫鬟跑腿,机灵的回来学诗句对子,笨嘴拙舌的那记不清,看不明白。
机灵的小丫鬟这不就露了脸,还得了赏。
黎南珠听外头有来有回,外间也热闹有夸黎夫人儿子成才——幸好三郎定下来了,不然这一遭成了香饽饽。
小郡王瓜子都不吃了,他要不是一身沉甸甸一把懒骨头,这会得出去跟妇人们唠嗑,得夸他家年年,他家年年一打二很厉害的!
七皇子十二皇子在小郡王眼里是没什么战斗力的。
“赢了赢了。”
小丫鬟跑着进来的,学了一遍,说:“……最后三公子说他输了,承让。太孙赢了。”
“好耶!!!”小郡王最大声。
外头妇人们善意笑成了一团,有人说:“诶呦今日输了,没赚到太孙妃的猫猫头了。”、“热闹热闹,输了我都开心。”
可不是嘛,多少年没见过这般热闹好玩的了。
黎郡王探着身子问:“怎么还没进来?”他瓜子都吃了一把了,不敢再吃,再吃口干舌燥,嬷嬷不让他多喝水,小郡王也不敢喝多了,怕上厕所。
这衣服不好上。
“还有第三关,王爷亲自问的。”
黎南珠坐了回去,他哥疼他这么多年,让他哥问。
结果没成想很快就进来了。黎南珠后来才知道,他哥同年年对上,他哥只说了句:好好对待南珠。
当时太孙作揖行礼十分郑重,腰都能对折了。
围观的听说黎王爷好似还流泪哭了。
反正后来黎王爷嘴硬坚持没哭。
历延年到了正厅,见到了阿叔,见了礼,是脸涨红,眼睛亮晶晶的,道:“延年来接南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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