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生病了。”历罗敏见郡王急,就说:“听说夜里郑太医都去看过,应当没什么大事,延年哥身体不好,要是受了风寒,总要请假几天的,不然皇爷爷也不放心。”
历罗敏说起来都是老习惯了。
黎南珠看着在他家啃炸鸡的历罗敏,这胖墩墩来他家打小报告是顺便,蹭饭是真,尤其是捡着他吃饭的饭点。
“吃吧,吃完送你回去。”黎南珠说。
历罗敏放了手里炸鸡,眼巴巴问:“郡王,能再来个甘梅红薯条吗?还有草莓酱蛋糕。”
“……”还点起菜来了,黎南珠:“给他上吧。”
历罗敏用延年哥消息混了一顿饭,吃完礼貌且开心离开,想着下次找什么借口来?郡王也没他爹口里说的那么吓唬人,只要不跟郡王对着干,不惹郡王生气,郡王很大度的。
第二天黎南珠就进宫看年年去了。
确实是如历罗敏说的,只是轻微的发热。黎南珠过去的时候,年年还不见他,隔着老远,害怕给他过病气。
“你小时候,咱俩还一个被窝呢。”小郡王在门口好心提醒:“夜里还给你——”
屋里皇孙立即让大嬷嬷请阿叔进来。黎南珠一到卧室看床上年年,脸上是白里透红——不正常的红,肯定不是气色好,就是发热的,不过精神尚可。
黎南珠来时听下人说了,皇孙早上用了一碗粥,也没吐。
那就是换季时普通着凉。
“阿叔,我真的没事,让你操心了。”
黎南珠见无大碍,当即逗着小孩说:“你是我未过门的小丈夫,我不操心你,谁操心你啊。”
这下皇孙脸上的红是害臊的。
小郡王大乐,陪着皇孙用了午饭,也没再留,让皇孙多睡觉多喝水,交代完了就回宫——
原是要出宫的,半路上无意听到了墙角根。
倒不是小郡王爱好听别人说话,主要是有人喊了:就历延年那身板——
小郡王立即为爱止住了脚步,带着信四偷偷靠近。
那是宫学不远的小花园——离东宫近一些。不过东宫锁了,那边小花园有些荒芜,按道理应该是属于太子地盘。现在小花园假山亭子那儿有两人,七皇子和九皇子。
两个小太监守在亭子不远处几米外。
黎南珠一看地理位置,绕了一下去偷听。有暗卫信四在,这哪里是偷听,这是高手窃取敌人信息密报。
“七哥你是不知道,过去两个月黎南珠有多么嚣张。”九皇子说着饮了一杯酒,愤愤道:“他仗着父皇疼爱,几次光明正大进宫学。”
七皇子拿着酒杯,装深沉说:“六年前,父皇不许宗室子弟,朝中大臣子弟进宫学,结果现在小小一个黎南珠,说进就进。”
听墙角的小郡王撇嘴,上学有什么好玩的,他就去坐过班两次,这俩可真稀罕宫学,那咋不见你俩好好上课——这会下午宫学上课时间到了。
两人还在这喝酒吃花生米吹牛背后编排他上不上学。
无聊!
黎南珠失望,跟信四说:“不听了没意思。”
信四无听主子要走,跟上。结果黎南珠转身走了两步,背后七皇子九皇子又说起来。
“七哥你猜的应当是真的,黎南珠和历延年搅和到一起了。”
“今天早上黎南珠进宫直奔历延年那儿,待了一早上也没见出来,你知道的,昨夜历延年受了风寒。”
七皇子闻言冷嗤一声,“当日我对黎南珠示好,还以为他只是年纪大了些,人还是品行端正、贤良淑德,母后也让我胸怀大度,带黎南珠在京里玩一玩。”
“后来你知道了,这个人真是心狠手辣。”说到这儿,七皇子咬牙切齿,面上又厌恶:“我以为黎南珠多清高,谁都瞧不上,原来背地里和历延年那个病秧子有了不清不楚的私情。”
九皇子随着说:“可不是嘛,黎南珠那等名声,七哥陪他玩,那都是污了七哥的名声。”
黎南珠心想,你七哥跟我出去玩一趟,名声可不得污了,成了天下皆知的不行。
“历延年一场风寒都能病倒,去年冬日,我叫他一同去梅林赏雪,回去就吐血,这样的身板,经不经受的住黎南珠……别是死在了黎南珠身上。”
“父皇信他纯善,本皇子可不信,古怪阴冷没人要的小东西,就该跟他……”声没了,七皇子吃了酒,酒意上头,记在黎南珠身上的奇耻大辱也算在历延年身上,可到底还是尚有几分理智。
事关先太子,不能提。但历延年再跟黎南珠走到一起,逼急了他,管什么侄子不侄子,历延年活不到先太子那岁数的。
黎南珠:拳头硬起来了。
亏这俩人还是年年的亲叔叔,背后这么编排小孩。
竟然还害的小孩吐血!
“呔!吃本郡王两拳!”小郡王风风火火就上去了。
信四赶紧跟上,假山亭子那儿一顿打,小太监喊来人啊来人啊时,黎南珠扯着历泽炎的脖颈衣服举着沙包大的拳头,梆梆砸到了历泽炎眼窝处。
左右各一个。
九皇子要上前,被信四劝架似得拦着,嘴上喊:“来人啊有人发疯行刺黎郡王了。”还给了九皇子腰上一下。九皇子只觉腰间一酸疼,眼泪夺眶,倒退几步跌坐在地上了,起不来了。
小郡王把七皇子放倒了。
小郡王沙包的拳头砰砰砰落在七皇子身上。
小郡王一看侍卫赶来,当即是住手开始天大委屈哭喊:“历泽炎,你揍我干嘛!”
地上历泽炎:……是胸口憋着,嘴里一甜,愣是气晕过去了。
由南至北的小一车队。
黎王爷带着全家上京,说是车马从简,可到底是一大家人,他不怕辛劳,可妻子年纪大了,还有孙子孙女年幼,总不能光秃秃车马,几个伺候的人吧?
所以精简过车队还是一大队伍。
出发没几日,黎王爷就忧心忡忡想弟弟,别是南珠在京里受了委屈不敢跟他明说,才画了个猪头来求救。黎王爷脑补过头,是走几步长吁短叹的,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到京里。
邹氏同王爷年幼相识,风风雨雨四十余载,哪能不知道王爷心中所想,就说:“我也不放心南珠,这样吧,王爷带一队先去,暮珂守着我们后头慢慢走。”
“这样也好,不然赶路你身体吃不消,俩孩子也难受。”黎王爷点点头,大多半的侍卫给妻子留下,只点了六人,骑马先行一步。
黎王爷一路北上,累了驿站歇一晚,如此一来走的很快。后头王府车队也没多停留,走的慢些,到了州府休息一晚明日再继续,两方原是相差两三天路程,后来越拉越远。
这日王府队伍走到了宛南州,已经到了中原快了。
黎暮珂见母亲一路赶路辛苦,便说在宛南停留一日,都休息休息,后日再走。当天夜里,一行人宿在当地知府别院中,第二日,邹氏没起来,身子有些重,但俩孙儿对外头好奇,不由交代儿子。
“你带着静娘和孩子出门玩去。”
静娘是黎暮珂妻子秦氏闺名。
黎暮珂不放心母亲,说请大夫来看,邹氏摆摆手,意思不用,“我身体我知道,没大碍,就是有些累,睡一觉就好了。”
“你们去玩吧。”
黎暮珂这才带妻子孩子出门逛逛。一家四口是从简,黎暮珂抱着年仅六岁的二娘,逛了会街,铺子上卖他们昭州货的多,到了晌午,二娘喊饿。
“那就在外面吃吧,咱们尝尝宛南州的吃食。”秦静道。
一家四口随便找了家酒楼,里头坐满了人,找了位置坐下,原来是上头有说书人。黎暮珂先点了菜,让小二上本地地道的。
“爹,说二爷爷。”小二娘最先发现的。
黎暮珂才分神去听,那说书人张口就是:“上回说到恶霸郡王情难自已小皇孙,皇孙生辰郡王送了个金山玉山,这会咱们接着说皇孙抵死不从,恶霸郡王强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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