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绝尘不语,眸间有些不悦,他只想同林晚江一起。
若这几人饮酒,他便成了陪衬,无聊至极。
北冥闻没接话,却反问道:“慕千呢?”
这人平日最爱粘着魏梓琪,今日出门却不见他,真是奇怪至极。
段绝尘闻言,这才开了口:“被元公子带走了,不知去了哪。”
林晚江斜睨他一眼,不屑的啧了啧。
他这师弟消息广,谁的事都知晓。
若非如今修了道,去那天桥底下说书,也定能混出名堂。
魏梓琪闻言,忙道:“带去哪了?”
他无需去问,便知是哪个元公子,定是那不知廉耻的死断袖!
段绝尘闻言,便将所见之事,皆说了出来。
原是林晚江做法之时,他去院中为这人打水。
一入院中,便见那二人拉拉扯扯。
慕千本都怒了,谁知最后还是被元忆锦带出了元家。
魏梓琪啐了一口,骂道:“这死断袖!老子回去就切了他!”
北冥闻想了想,忽然笑道:“我知他们去哪了!我们走!”
*
那边过的逍遥,但玉清风这边又是另一番光景。
这一月来,晏长安时而清醒时而混沌,而他也被折腾的轻减了许多。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只闻轻浅呼吸。
晏长安难得清醒,刚给这人做了饭食。
就这短暂的间隙,玉清风又睡着了。
微风迎门而入,温软纱帐飘摇,榻上人依旧双眸紧闭。
房内未燃烛火,缥缈月色下,修长的手臂淤青遍布。
满头青丝凌乱,如瀑悬于塌边,落下几缕挂在白玉般高挺的鼻梁。
晏长安痴痴的望着,只觉他甚是好看。
但瞧见那浑身遍布的青紫,瞬间红了眼眶。
他知这些都是自己干的,应是失志之时,未把玉清风当人看。
缓步上前蹲下身子,轻吻这人额头,柔声道:
“玉哥哥,起来吃些东西吧。”
他做的并不好,皆是素净小菜,却也是他唯一会做的。
玉清风闻言,缓缓睁眼。
二人对视间,少年眸间映满星辰,正望着他笑意温柔。
心脏猛的收紧,急忙转移视线,他哑声道:
“放那吧,我这就起来。”
晏长安应了一句,放下吃食便扶着玉清风坐起。
刚一坐下,便见这人皱了皱眉。
少年心内一痛,一双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他听玉清风淡道:“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晏长安闻言,急忙起身,刚欲出门却听他又道:
“江儿,归家了吗?”
少年脚步一顿,心内泛起酸涩。
这一月来,玉清风已问过多次。
每每昏睡前皆要嘱咐他,时刻注意传音符的动静。
晏长安勉强一笑,他道:
“应是未归,无人报信。”
说罢,提起门旁木桶,缓步走了出去。
待他归来之时,玉清风早已坐在浴桶中。
墨发依旧散乱,随意搭在一旁。
抬眸望向少年,温和一笑:“长安,来帮我擦背吧。”
晏长安喉结滚了滚,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却又不舍让他自己洗。
玉清风如今的模样,令人无端升起贪念。
温润的眉眼始终含笑,墨发如瀑却遮不住纤细的腰身。
视线游移间,消瘦的下颌愈发轻减,颈间白皙的肌肤遍布淤痕。
若是放在以前,他如何能想象的出,玉仙师此刻的模样。
这人始终一袭莹白,见到旁人便温和一笑,眸间云淡风轻。
他甚至在想,玉清风美好如神祇,许是谪仙入凡在渡劫难。
但他转念一想,他晏长安何德何能?
即便是情劫,这人也不是渡他的情劫......
“长安?”
听到玉清风的声音,晏长安恍惚回神,笑着走了过去。
将水灌进浴桶,拿起帕巾温柔的替他擦背。
玉清风瘦了很多,背脊之上可见凸起的骨骼。
少年心疼不已,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要做到这般?”
事情始末,玉清风已然告知,却未说全。
只说那邪魔入了他体内,如今将他的肉身视作容器。
若玉清风不管他,此时便可全身而退,也无需再同他纠缠。
玉清风闻言,只是笑了笑,他道:
“若你出事,出关后如何成婚?”
“这事你无需挂心,我自会想办法,定不会委屈秦姑娘。”
晏长安心内一痛,怔怔望着他半晌。
忽而开口:“若我宁死不成婚,你可愿同我离开天海三清?”
第65章 鲛人姑娘
热闹的坊间人声鼎沸,街道两旁灯火通明,打眼便瞧见一座花船停于湖岸边。
魏梓琪见这光景,忽然停下脚步,抬手便拧住了北冥闻的耳朵。
他骂道:“北冥闻,你个老不正经的,敢带我们逛窑子?”
北冥闻一痛,急忙挣脱,望向魏梓琪笑道:
“真是粗鄙,此乃画舫游船,迎来送往皆是文人雅客?”
“师弟这般说,莫非是去过烟花地?”
眸间一冷,又道:
“若是真的,那可遭了,最少也得五百鞭。”
“且无需掌门动手,师兄我啊,亲自‘罚’你!”
说罢,望向魏梓琪暧昧一笑,惹的这人双颊泛红。
林晚江闻言,心内咯噔一声,一侧头段绝尘果真在看他。
浅棕的眸子满是玩味,瞧那样子应是想说些什么。
未等他开口,魏梓琪忙解释道:
“没......没去过,那地方我怎会去?”
北冥闻不语,只是望着他笑。
长臂一挥,忽然指向那座辉煌游船:“我们走!”
林晚江心内好奇,却也不想让段绝尘看出来。
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端的一派老练模样。
段绝尘见他这般,忽而抿唇偷笑,缓步靠近低声道:
“阿尘曾听闻,此处应有小倌。”
林晚江一顿,忽然抬起锦靴,狠狠踩了段绝尘一脚。
他冷道:“若你发浪,师兄请客!”
“寻上几个大被同眠,直到天明!”
语必,林晚江迈进画舫,终是瞧见了前世未曾见过的光景。
耳畔传来琵琶音,伴着古琴悠扬。
嗅到一阵轻浅的脂粉气,掺杂木沉香倒也淡雅。
烟雾袅袅升腾,林晚江望向高台。
台上坐一姑娘,怀中抱着琵琶。
葱白的指尖涂着丹寇,游移间时而急促时而轻缓。
悠扬曲调声声入耳,林晚江目不斜视,心尖随着琴弦同频。
那姑娘身着轻薄红纱,盘着惊鸿髻,点缀瑰丽牡丹。
鎏金丝绦罩面,只漏出一双杏眼,额间一点花钿绯红似火。
她望向众宾客,杏眸风情流转,朱唇轻启低吟浅唱。
曲调一出,林晚江瞬间怔住,指尖微微颤抖,心内涌起狂喜。
这姑娘竟为同族!
鲛人吟唱之时,同族间可感应,绝不会认错。
台上姑娘似有所感,忽而抬眸同林晚江对视。
琵琶音戛然而止,只闻一声琴弦崩裂的声响。
台下传来唏嘘声,宾客本是来此寻乐,如今却被扰了雅兴。
姑娘充耳不闻,望着林晚江,欲要走下高台。
她应是认出了同族,心内狂喜无法自持。
段绝尘察觉异样,急忙扯住林晚江的手腕,他冷道:
“师兄,我们去那边。”
林晚江无心理会,直接甩开这人的手,眸间含泪缓步走向高台。
他们鲛人一族,也曾有一方天地,苍茫瀚海,波澜壮阔。
可到了如今,世间再难寻觅同族。
皆因一场浩劫,天各一方,奔走四散。
存于骨血中的本能,无人可抗拒。
林晚江心内激荡,只想将这姑娘抱住,二人痛快的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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