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是他上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段绝尘清醒后对‘林晚鸢’一见钟情,当时便开口求娶。
知她是自己师兄的妹妹后,便对‘林晚鸢’愈发用心。
他们时常见面,每每林晚江云游时,都会在院中那颗凤凰树下幽会。
他看得出段绝尘爱惨了,可他毕竟不是‘林晚鸢’,只是假借身份。
林晚江的身份不能见光,林晚江的爱意需沉入海底。
他不能答应结道侣,也不想让少年述说心悦。
只因他心里会痛,段绝尘越在乎‘林晚鸢’,他便越痛......
闻得师兄的话,段绝尘再度落泪,他好似听懂了什么。
前世林晚鸢死后,师兄确实跟他解释过,可那时他也不知自己怎地了。
无论林晚江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终日浑浑噩噩似被邪魔附身一般恶念频出。
他只记得耳畔时常传来蛊惑之言,说林晚鸢的死是整个天海三清造成的。
因林晚江心悦自己师弟,所有人都想拆散他与林晚鸢,要他迎娶林晚江。
大婚当夜所发生的一切,包括魔族余孽入侵,皆为众人阴谋。
林晚鸢根本不是魔物,这些魔族也非她带进来的,皆是玉清风为成全爱徒故意陷害。
而他师兄因嫉妒自己的妹妹,所以才一剑杀了她。
正因这蛊惑日复一日,他才恶向胆边生,窃取了门派至宝青华莲。
又顺着指引逃到了魔界,下堕崖历练千年。
待他归来时心内徒留仇恨,只想报复整个天海三清,再彻底把众仙门归于魔族旗下。
他究竟被何人蛊惑?时至至今已有定论。
是巫卿......
若他心智坚定,必将同晏长安一般,知善恶明是非,不至于万劫不复。
可他幼年见过太多阴暗,从手足至亲的尸骨中爬出来时,心内便已扭曲。
恶意生根发芽,又被浇灌魔血,终长成一片孽林......
林晚江犹在哭泣,声声微弱的哽咽,似重锤敲击心脏。
段绝尘轻抚他的发,虽沉默无声却陪着他一起落泪。
他有多爱林晚鸢,便有多爱林晚江。
虽一直被蒙在鼓里,可他终是知晓,前世与今生所爱皆为一人。
“师兄,我心悦你......”
沉默良久也仅是这一句,话一出口热泪纵横。
滴落师兄脸颊,顺着眼角滑落,也分不清为何人的泪。
林晚江听到哭声,下意识的抬手,纤长的指节摸着少年脸颊。
虚弱的安慰着:“阿尘不哭......师兄无事......”
混沌的头脑渐渐清晰,双腿的剧痛也在慢慢缓解。
可他心内痛苦,是旁人无法理解的,鲛人失去鲛尾的悲伤。
他此生再无法认出同族,即便听到鲛人的吟唱也不能分辨。
记忆中的鲛人岛屿成了虚幻泡影,再无能找寻。
段绝尘听着师兄安慰,一颗心渐渐平复,用力将他抱的更紧。
忽闻师兄哼起小调,是他从未听过的婉转凄凉。
嗓音悦耳却缥缈,似祭奠的游唱,渐渐飘远......
第179章 枯木逢春
林晚江彻底清醒之时,他发觉自己的双手都被人握住了。
一边是沉默的玉清风,一边是红着眼眶的段绝尘。
见师兄醒了,少年急忙问着:“还痛吗?”
玉清风依旧不语,却温柔的替他整理鬓发。
林晚江抿了抿唇,哑声说着:“不疼了......”
刚刚清醒时,他便试着化鲛尾,可依旧是无用功。
只觉体内的灵流愈发浑厚,他甚至能摸到仙骨的门槛,应是灼情珠起了效用。
有得必有失,反之亦然。
思及此处,林晚江问向玉清风:“师尊,北疆如何了?”
玉清风瞧着也很憔悴,应是这几日为他超劳过度。
师尊温和一笑,安抚道:“一切安好。”
其实并不好,北疆城崩塌需重建,可关键时刻北疆王却昏迷不醒。
好在如今有北冥丞坐镇,又有北冥闻扛着一切,重建北疆城有条不紊。
林晚江笑了笑,只是说着:“那便好。”
只要北疆能渡此劫,他这条鲛尾便算失的值得。
玉清风摸着他的发,继续哄着:“为师熬了粥,我去瞧瞧好了没。”
他太过了解林晚江,也知他多宝贵自己的鲛尾。
他的江儿在逞强,连笑容都带着苦涩。
有他在林晚江会一直撑着,就怕自己忧心。
他都懂。
玉清风所料没错,他前脚刚走,林晚江便咬住了段绝尘的手臂。
师兄心内苦痛,只能欺负小畜生,咬他打他撒泼哭闹。
因他知段绝尘愿意,今生他可恃宠而骄,将前世所受的委屈翻倍发泄。
少年只是抱着他,任凭他咬自己,嘴上还得说着:“师兄用力些,饿肚子就是没力气。”
林晚江咬了半天,终于舒坦了些,放过了这只可怜的手臂。
他看向段绝尘,忽然问道:“阿尘可会画像?”
少年想了想,笑着道:“只会画师兄。”
一句简单的话,却撩的林晚江心如擂鼓。
小畜生说话真好听。
他望着那双浅棕的眸子,又道:“那便画一张吧,可记得我化鲛人的模样?”
师兄想留存下来,也算一个念想。
段绝尘未接话,忽然将手伸入锦被,不老实的去摸师兄的长腿。
指下肌肤如凝脂,柔软细滑不似枯骨,果真恢复了。
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占便宜,指尖游移渐渐向上。
林晚江面上一红,急忙抓住段绝尘的手,颤声骂着:“你下流!”
若玉清风忽然进来,被师尊瞧见这一幕,自己定会羞死。
小畜生刚被咬了,吃了亏便要想办法找回来。
忽然扑到师兄身上,望着那双含水的桃眸,轻声道:“要阿尘画,需给赏钱的。”
林晚江瞪起眼睛,低声骂着:“你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我的老婆本都给你买发冠了!”
他确实没钱,现在一文都没了。
这段日子他们不在天海三清,按理是不发月银的。
且许金蝉抠门,恨不得连玉清风都克扣,更别提他了。
段绝尘勾唇一笑,忽然贴近师兄耳畔低语:“若没钱,肉偿吧。”
话音刚落,房内渐渐传出旖旎之音......
刚行至门口的玉清风脚步一顿,瞬间红了脸。
他手中还端着白粥,一时进退两难,被烫的手心灼痛。
忽闻身后脚步,手中的白粥被晏长安接走。
男人随手放下,急忙去看玉清风,着急的说着:“为何不用东西托着?”
玉清风不修剑道,掌心总是嫩生生的,被这么一烫便红了大片。
晏长安憨傻的吹了半晌,这才想起他可为玉清风疗伤。
刚要蕴起灵流,忽闻耳畔低笑。
抬眸一眼,玉清风笑意温柔,轻声说着:“我又不是泥塑的。”
刚刚被吹着手心,令玉清风想起了城中百姓。
去帮忙时,也见过妻子为受伤的丈夫吹伤口,好似这般便可止痛。
他很羡慕平凡夫妻,若他与晏长安也如此该多好?
肩上无重担,不必忧心天下兴亡,过自己的小日子便好。
可他是玉清风,是晏修远坐下徒儿。
以前是天海三清的碧琼仙君,如今是世人皆知的玉仙师。
而晏长安是少掌门,将来要扛起十二峰,便如他父亲一般肩负重任。
他们永远不能像平凡人那般欢心度日,甚至都不如林晚江清闲。
晏长安见他伤神,忽然问道:“他还未醒吗?”
玉清风勉强一笑:“醒了。”
晏长安眸间一亮,刚想进去却被拦住了脚步,玉清风红着脸用力摇了摇头。
见这神情,晏长安凝神细听,果真察觉出了异状。
忍不住笑道:“这般猴急,真不愧是林晚江。”
他师兄身体一向很好,怕是如今这般,也可满足段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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