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言,北冥闻心内已有定论,只叹命运奇巧。
他想到了星满和星稀,如今的两位魔将,同司空予所言皆能对上。
稍经思考,便可推断出事情原委,魔族的战后遗孤,被老阁主收养。
星满生来痴傻,便成了乖巧懂事的赫连公子。
星稀生来邪恶,怕是那一夜便是他动的手。
扰乱生死阁后,又凭借本能回了魔界,认祖归宗改了姓名。
但他怀疑二人被清理过记忆,不然星满恢复意识定会逃离魔界,回到他熟悉的生死阁。
北冥闻又问道:“此人同阿蛮关系如何?”
司空予毫不犹豫的道:“极好,少阁主幼时常睡在赫连庭房内,他对这弟弟疼爱至极。”
话音刚落,忽闻几声细微的闷哼。
北冥闻急忙看向玉清风,见他疼的近乎晕厥,却始终保持清醒。
挺过最后一下,刚因醉酒泛红的面颊,已然惨白一片。
额间鬓发凌乱不堪,混杂汗水紧贴额头。
身上锦被早已被血迹晕染,白皙的双腿鲜血淋漓。
还真如司空予那句玩笑,同刚刚产子一般无二。
即便这般,玉清风依旧听的仔细,猛然吐出帕巾,颤声道:“阿蛮......曾在归途......被邪祟附体......”
嗓音虚弱无力,短短的一句话,却要喘上几口气。
他未提夺舍,只因阿蛮活了下来,并非被蚕食三魂七魄。
见刮骨已结束,北冥闻急忙蕴起灵流为他止血,心内愈发笃定。
星稀和星满定是被洗了记忆,不然也不会对阿蛮下手。
许是这二人,下意识对南疆存着一丝念想,特意回来看看。
且阿蛮很呆,应是在路上同旁人透露了细节与归途的终点。
这才被星稀夺舍,只为混进天海三清与巫卿联络。
好在阿蛮意识够强,还有蒲泽从中扰乱,不然彻底被夺舍肉身,定会性命不保。
而这二人被洗清记忆,他猜测与魔将之首有关。
据晏长安的情报,现存的几位魔将,皆为这人一手提拔。
刮骨已完毕,司空予又拿来百毒丹,待玉清风服下后便为其包扎伤口。
往事他已不想多谈,每每想起只会心绪不宁。
轻声嘱咐道:“近日都不得沾水,一月皆不可沐浴。”
话音刚落,玉清风直接愣住,连疼痛都忘了。
若是这般,不如现在便要了他的命......
北冥闻忙问道:“可否擦洗身子?清洗头发?”
司空予笑了笑:“自然可以,只要伤口不碰水便好。”
语必,忽而调侃道:“便叫你那‘小娘子’伺候,想擦几遍都成。”
话音刚落,玉清风惨白的面色,终于有了些血色。
见房内并无旁人,低声唤道:“哥哥。”
司空予指尖一抖,恍惚间纱带滚落一地,溅起的血珠染红衣摆。
这称呼他许久未曾听闻,却不止是玉清风唤过。
极力控制喘息,颤声应答道:“阿止。”
此为玉清风原名,司空止。
闻得房内似有似无的闲谈,晏长安再也控制不住。
上前轻敲门扉,低声询问:“结束了吗?”
北冥闻缓步上前,一把推开门扉,对着晏长安随手丢去帕巾。
因松了口气,也调侃道:“小娘子,还不给你玉哥哥,擦擦身子?”
玉清风浑身是血,如今还不可沐浴,光想想便够他难受的。
晏长安未听懂,却并不在乎旁人叫什么,抓着帕巾直接冲了进去。
忽闻浓郁血腥,抬眼一看,心内钝痛难忍。
玉清风正半卧在软塌上,漏出的腿包着渗血的纱带。
满头青丝凌乱不堪,无血色的双颊,瞧着愈发瘦弱。
垂眸一看锦被,上头血迹斑驳。
身下的软塌也湿了几块,绯红的血珠不断滚落,自地面汇聚大滩血迹。
晏长安踉跄朝前,跪于榻旁握住玉清风的手,颤声说着:“玉哥哥,你受苦了。”
他又对秦若依动了杀心,如今也是最强烈的一回。
若‘有幸’得见此人,即便是个女子,他也要杀之而后快。
玉清风虚弱一笑,抬手抚了抚晏长安的发,柔声道:“我无事,长安忧心了。”
语必,忽见众人皆走了进来,晏长安急忙拉起锦被,生怕旁人看他玉哥哥的身子。
可他不知二人这幅样子,更像刚产子后的小夫妻......
林晚江见晏长安碍事,直接薅住头发将人甩到一旁,自己补上位置跪了下去。
轻轻握住师尊的手,红着眼眶一言不发。
安抚一个又来一个,可玉清风愿意,心里头也是暖的。
故技重施,摸了摸头发,却对着司空予道:“这是我大徒弟,姓林名晚江,字焕泽。”
话一出口,忽然想起司空予看不见,急忙道:“江儿,打声招呼。”
林晚江乖巧点头,对着正在净手的公子道:“司空公子,多谢了。”
司空予擦了擦手,回眸笑道:“闻声音,便知是个俊俏公子。”
段绝尘闻言,多看了司空予几眼,只觉这人善言辞且诚实。
师兄嗓音如天籁,骂人也是好听的。
玉清风看了一眼段绝尘,又道:“这是我二徒弟,姓段名绝尘,未及冠暂无字。”
林晚江眸间轻颤,他知段绝尘的字,前世便是由玉清风取的。
师兄为焕泽,林焕泽,寓意无边光明海。
师弟为瑶台,段瑶台,寓意朗月瑶台镜。
海上生明月,良辰美景。
未等玉清风开口,段绝尘主动说道:“多谢司空公子。”
司空予闻这声音,也笑了:“也好听,玉公子眼光甚好。”
玉清风未接这话,只是道:“叫清风便好。”
此话一出,晏长安一下慌了神,忙小声问着:“为何要他这般叫?”
‘清风’二字,连他都未唤过。
司空予也接话:“好,那便唤清风,听起来亲近。”
晏长安眸间一凛,回眸怒道:“不许你这般叫他!”
玉清风蹙了蹙眉,他总觉晏长安随时会扑上去咬人。
低声训斥道:“长安,不得无礼。”
晏长安闻言,暗暗握了握拳,狠瞪了司空予一眼,却不敢继续开口。
司空予心觉有趣,笑着坐到一旁,他虽看不见却能听到,此处也难得这般热闹。
林晚江也拉着段绝尘坐下,他二人皆知隐情,看热闹自是不嫌事大。
而北冥闻却无心久留,早已出门寻觅魏梓琪,顺便拉上了萧北和元思锦。
见晏长安气成这幅样子,玉清风因解了毒心内欢喜,难得想逗逗他。
轻笑一声,又道:“他可这般叫,只因我喜欢。”
晏长安浑身一震,瞳仁渐渐泛红,隐隐有发疯的征兆。
玉清风见状,急忙拍了他脑袋一下,低声道:“长安,不得动怒。”
晏长安闻言,极力克制心绪,强压下丹田内翻滚的魔气。
咬牙威胁道:“若你喜欢他,我便杀了他。”
玉清风无奈叹气,这人真是逗不得,附耳轻语:“司空公子为我堂兄,我原名司空止。”
晏长安怔愣半晌,看了看玉清风,又看了看司空予。
见这二人确实有些相似,心内郁结终烟消云散......
*
而另一头的北冥闻,已经寻到了魏梓琪,也知老阁主已故去。
此刻正僵硬的抱着阿蛮,轻声安慰:“真的不怪你,我们阿蛮最是懂事。”
萧北见他哭的伤心,无奈叹了口气,也忍不住劝道:“赫连公子,人死虽如灯灭可也能投胎转世,老阁主投胎后说不准便是你儿......”
话未说完,忽然被元思锦狠掐一把,剩下的话皆被迫吞进了肚子里。
顾不得有外人在,元思锦因怒极一把扯住萧北的银发,将人生生拖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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