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段逐弦从口袋里拿出两枚雪景徽章,放了一枚在江杳手上。
“这是刚才那个餐厅送的,给下雪天光临顶层的情侣。”
徽章是金属质地,但被段逐弦的体温捂得火热,不知在掌心握了多久才拿出来。
“所以,不要再害怕下雪天了。”段逐弦说。
江杳低头看着手心的徽章,极精致的雕刻,两个人影依偎在雪中。
原来段逐弦没有照抄网上的答案,这才是段逐弦今天带他做这些的目的。
段逐弦想告诉他,向他许诺,以后的每一个雪天,都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让他伤心。
不想表现得太动容,江杳吸吸鼻子,挑眉问段逐弦:“这是送给情侣的?”
段逐弦“嗯”了声,见江杳欲言又止,便问他:“有什么问题?”
关于“情侣”这个身份,刚才那个男生提起的时候,江杳也有些迟疑。
他们虽然拥有婚姻这层法律意义上更紧密的纽带,但他们是商业联姻,结婚并不足以体现他们真正的关系。
可他也想不出更贴切的形容。
从小语文不好是这样的。
江杳道:“段逐弦,你说我们到底算什么关系,人家谈恋爱了是对方的男朋友,我们这种结了婚才谈恋爱的怎么算?”
段逐弦道:“恋人,或者爱人。”
平淡从容的嗓音,在这飞雪漫天的夜色下,平添几分深情缱绻。
江杳不由自主心动。
段逐弦继续道:“这是书面表达,口头上,你可以叫我老公。”
“……”
江杳停止心动。
段逐弦放缓车速,偏头看了江杳一眼:“叫声老公听听。”
江杳红着脸,冷着眼:“滚,这辈子都别想。”
【📢作者有话说】
掐指一算,下章就打脸
第58章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一月中旬,政府拍卖一块建设用地,段逐弦代表华延拿下使用权。几天后的周六傍晚,段逐弦参加应酬,饭局上还有竞拍失败的魏知寒。
段逐弦全程没喝酒,中途抛下觥筹交错,去包间外的露台接了个工作电话,挂断后,身后传来脚步声。
“恭喜,你赢了。”魏知寒缓步走到段逐弦身边,“不止那块地,还有江杳。”
段逐弦继续查阅手机消息:“我从没和任何人竞争过他,何况他不是物品,选择权和主动权都在他自己。”
魏知寒视线落在段逐弦身上,段逐弦语气和表情都是淡淡的,像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作为各方面都完败的一方,魏知寒虽然已经看开了,但心中仍有不快:“前阵子,我跟他见了好多回,你知道吧?”
“离他远点。”段逐弦陡然看向魏知寒,眼神在夜色下有些沉冷。
“果然,只有和他相关的事才会挑起你的情绪,从小到大你都没变。”魏知寒调侃着点了根烟,“你没少因为我和他闹矛盾吧?按你那个藏着掖着的性格,他估计还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
他话里满满试探。
江杳人好,但脾气也倔,倘若当真如他所说,而江杳面对这样的段逐弦,非但没踹开,反倒更加维护和在意,他实在有些无法想象江杳对段逐弦的纵容程度。
段逐弦道:“与你无关。”
说完转身欲要离开露台。
“看来被我说中了。”魏知寒苦笑,“但他来找我,其实都是为了你。”
段逐弦脚步微顿。
“他说你要跟人合办建筑公司,怕你吃亏,所以向我这个专业人士讨教。”
魏知寒的话从背后传来,段逐弦波澜不惊的眼底终于摇曳了一瞬。
他一直以为江杳是为了跟他赌气,才三番几次地和魏知寒接触。
婚礼那天晚上,江杳明明气得眼圈都红了,却还是把他的事好好放在心上,一边生闷气,一边为他这个混蛋着想。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招人喜欢的男人?
那颗藏在嚣张外表下的心,就如同本人一样,温暖、真挚、纯粹,像一束穿透空气的阳光,内部翻飞的漂浮物一览无余,和他夹杂太多企图的阴暗内里截然相反。
江杳心里有他。
无论何时都有他。
走出露台的一瞬间,他突然很想立刻见到江杳,把人按在怀里狠狠欺负一顿。
*
十几公里外,江杳正趴在沙发上和陈一棋连麦打游戏,莫名感觉屁股有点痛。
可能是维持一个姿势太久。
他坐起身,继续听对面的陈一棋分析:“你的意思是,段逐弦平时会主动接你下班,约你吃饭,好像在很认真跟你谈恋爱,但你目前还没有什么回应?”
江杳“嗯”了声。
在浪漫和漂亮话方面,他实在比不过段逐弦,甚至可以说生疏,因此显得十分被动,他觉得有必要咨询一下他的狗头军师。
陈一棋道:“谈恋爱就得你来我往,单方面付出很容易打消积极性,尤其是段逐弦那种心高气傲的主儿,恐怕追人之前都得先拉下面子,做足心里建设,还好你意志不坚定,好追。”
江杳顿住,放错一个技能:“滚蛋,说谁好追呢?”
陈一棋哼哼道:“谁恼羞成怒就是谁呗,反正一般人是不会在几个月内和十年死对头冰释前嫌还搞成情侣。”
江杳沉默片刻。
他好像确实答应得太快了,应该吊一吊段逐弦的,毕竟他曾经被段逐弦一个冷漠的背影拿捏了十来年。
然而转念一想,按照段逐弦这种高岭之花的性子,肯定受不了这种委屈,能偷偷喜欢他三个月才说出口已经是极限了,再吊两下,估计就移情别恋了。
不过无论如何,陈一棋说的没错,是该给点回报了。
可段逐弦似乎不爱参加娱乐活动,也没什么收藏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好无趣的男人。
至于工作之外最常干的事情……
江杳仰躺在沙发上思忖片刻,脸突然红了,一个想法随即浮上心头。
*
晚上九点,江杳刷到魏知寒的朋友圈,拍的是年份极佳的红酒,定位地点就在段逐弦吃饭的餐厅。
江杳顿时警铃大作,有种不祥的预感。
菱北怎么这么小!
他想也没想,便直接套上衣服出门。
驱车到餐厅门口,江杳站在车边等了约摸十分钟,一群人走出大门,中间最显眼的就是段逐弦。
段逐弦也看到了他,同其他人说了几句后,径直朝他走过来,问他:“你怎么来了?”
“路过,顺便接你。”江杳顿了顿,视线飘到别处,状似不经意地问,“刚看魏知寒的朋友圈,他好像也在这边吃饭,你碰到他没有?”
段逐弦点了下头:“碰到了,我们在一个饭局上。”
江杳:“……”
段逐弦也是开车来的,回到住处,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私人地下车库。
江杳下车,发现段逐弦还坐在车上,同时手机亮起,收到段逐弦的消息:「到我车里来。」
他钻进段逐弦副驾,关上门,偏头看向旁边的男人,车内黯淡的灯光下跟本分辨不出对方的情绪。
江杳憋了一个来回,实在懒得再猜,单刀直入:“魏知寒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段逐弦道:“说了,关于你的事。”
江杳眉头一拧,他就猜到要出问题。
思考对策的间隙,他被一双大手揽住腰,整个人被迫离开座椅,猝不及防坐到了段逐弦的腿上,狭窄的空间让他一瞬间无法抵抗半分。
江杳条件反射用手扶住椅背,垂眸看向段逐弦:“你自己有点判断力,别听他乱扯。”
“根据我的判断,他应该不是在乱扯。”
两人坐在一个正常状态的座位里实在拥挤,段逐弦边说边慢条斯理剥掉江杳身上占位置的厚外套。
江杳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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