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逐弦从露台返回卧室,径直朝床的方向走了几步。
“如果你还嫌不够尽兴——”
江杳顿时警铃大作,扯着沙哑的嗓门大喊:“段逐弦,你给我站那儿别动!!”
见段逐弦还在往他这边走,江杳连忙抓起被子往身上一盖,动作太大,牵动了还没缓过来的某处,难受得龇牙咧嘴。
“我和那群姐们儿玩牌呢,真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你能不能稍微倒倒脑子里那些黄色废料?”
江杳一口气说完,把自己严严实实包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观察段逐弦的反应。
“我知道。”段逐弦走到桌边停下,往烟灰缸里按灭烟,抬起眼皮,“你是个纯同性恋,对女人兴奋不起来。”
江杳一愣,轰地钻出被窝:“你知道还生气?”
段逐弦缓声道:“今天参加了一场拍卖会,我拍下了一份重要展品,但后来出了问题,东西没拿到手。”
江杳无语:“说重点!”
不然还打算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跟他解释吗?
段逐弦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说完了。”
江杳脸上冒出个问号。
但很快地,他意识到什么。
段逐弦这人,平时最爱装高深,以前他俩关系还没破裂的时候,他为了迁就段逐弦,主动学会了从段逐弦的话里提炼言外之意,这身密不外传的看家本领,如今似乎还在——
段逐弦是因为没在拍卖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憋了一肚子火,又恰好撞见他和一堆女人喝酒调笑,火上浇油,才像个疯子一样搞他?
不。
并不是。
这个理由之于段逐弦生他气,就跟段逐弦生他气之于今晚的所作所为一样,毫无因果关系。
段逐弦只是惦记他屁股很久了。
正巧碰到他在家搞聚会,还主动挑衅,才故意将计就计,来这么一出捉奸戏码。
他和段逐弦都在演对方,偏偏段逐弦棋高一着,让他反做戏中人,落得个被吃干抹净的下场。
冷静地盘顺了某人不讲逻辑的逻辑,江杳缓缓瞪圆眼,不禁大骂出声:“你神经病吧?”
段逐弦未语,拍了一下江杳裹在被子里屁股。
“这么敏感,以后就不要随便给其他人摸了。”
【📢作者有话说】
幸福生活,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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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应对审核的一章,是不是可以获得多一些的评论海星噜(厚脸皮!)
第22章 “今晚不是最后一次?”
仿佛被什么男妖精吸走了阳气,江杳缓了半天才恢复精力,又感觉饥肠辘辘。
想起段逐弦带了蛋糕,他脚步漂浮地下床,套上内裤,又在地上随便捞了件衣服,一看是段逐弦的西装外套,没嫌弃,直接披到身上。
段逐弦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江杳正大咧咧坐在沙发上,往嘴里塞蛋糕,奶油糊在嘴角,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形象全无。
再往下看,搞的却是真空西装诱惑。
匀称的身躯在宽大板正的高定西装笼罩下,显得有些纤细,白皙的皮肤和墨蓝色布料在视觉上形成强烈反差,乱七八糟的痕迹若隐若现。
像一款遭受过欺凌的易碎品。
段逐弦走到江杳旁边落座,一手搭在江杳身后的靠背,赏风景般眯了眯眼。
感受到灼热的注视,江杳侧头,正巧对上一道幽深的目光。
半米外,段逐弦正交叠着长腿看他,眼神不清不楚,某处堂而皇之鼓起一点弧度。
江杳差点吃蛋糕噎住,默默转过目光,拢了拢衣服,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半晌,他若无其事道:“怎么想到给我带甜品的?”
段逐弦:“朋友圈。”
江杳顿了顿:“哦,肯定是林助告的密。”
段逐弦挑眉,不置可否。
江杳瞥了眼身边神情散漫的男人,质疑他:“无事献殷勤。”
段逐弦:“有事。”
江杳:“啊?”
段逐弦:“为了白天的事。”
江杳愣了愣,半天才意识到,段逐弦说的是中午那会儿,抢他手机挂他电话,还不让他去会所的事。
所以,这蛋糕是用来求和的么?
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杳拨弄着奶油,有点诧异,齿尖缓缓咬破裹满奶油的草莓。
酸甜香腻的汁水在口腔蔓延,倒是真的抚平了他心头那点残存的不爽,也不知有什么魔力。
至于段逐弦是如何从他只言片语中猜出,他发朋友圈的时候,正在回味哪一款甜品……
他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
这是属于他和段逐弦之间的默契。
年少的时光有重量,即使再刻意,也无法真正消除。
以后总归是要长期合作的,能像现在这样,及时把问题摊开解决也好。
何况吃人嘴短。
江杳咽下最后一口蛋糕,摆摆手:“行吧,看在蛋糕的份上,我姑且接受道歉了,以后态度好点儿。”
段逐弦笑了笑,伸手抹掉江杳嘴角的奶油。
这么多年,他难得把人哄好一次。
*
草草洗完澡,江杳困得不行,两条腿由于缠在某人身上太久,还有点发软。
他懒得回房,直接裸着半干的身子,大字型瘫到床上,把段逐弦刚换好的被单弄得满是潮气。
反正都打过两回炮了,再搞矜持就是臭矫情。
段逐弦去了趟书房,处理孙颉发来的邮件,回来看到江杳霸占了他的床。
单手拽着被角搭住肚皮,一副小没良心的模样。
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拿了套自己的睡衣,帮江杳换上。
江杳全程懒洋洋的,不主动,但还算配合。
段逐弦垂着眉眼,耐心帮江杳系扣子,手指缓缓经过他的锁骨、胸口。
到腹肌的时候,略微停顿。
江杳底子好,又勤于锻炼,身材比例几近完美,但奈何天生薄肌,漂亮的肌肉浅浅铺在腹部,中央略微下凹,侧面看上去像是没厚度一样,稍微用点力都担心顶出形状,叫人不知该怎样对待才好。
事实上,这么多年以来,在对待江杳这件事上,他从未找到过最恰当的模式。
对于他而言,江杳就像是一只抓不住的红狐狸,在年少的某天,忽然挺着骄傲的胸脯,不经意走进他的世界,所到之处,耀眼的色彩点燃荒芜。
那火焰蛮横强势,蔓延至心脏角角落落,侵略得自在坦荡,势要将他未来也一并占领。
他对此毫无准备,更不懂如何挽留,只好先拿出最擅长的隐忍,压抑占有的欲望,任凭一颗心被胀满。
江杳喝醉的那个婚礼夜晚,是他第一次抛弃理智。
若非有联姻在后,恐怕江杳早已经彻底和他断绝来往,连做死对头的权利也剥夺掉。
而今天,他又犯了同样的错误,好在除了被挠脖子,意外地没惹大少爷生气。
段逐弦眼底笑意愈深,替江杳扣上最后一粒扣子时,指尖落向薄薄的腹肌,轻轻按了一下,换来从浅红眼尾飞出的一粒眼刀子。
刀尖是软的。
江杳浑然不知,此刻的自己已将对面那人的心脏完全占满,还是一副半瞌睡的模样,任由段逐弦帮他穿好睡衣,又被强行拉起来吹了头发。
江杳刚洗过的头发乱糟糟的,没干透,段逐弦耐心将它们理顺,把那撮红色挑染单独吹干,弄出个略微上翘的弧度,做成小尾巴的形状。
由于头顶那只手的动作实在太轻,要不是吹风机有噪音,江杳都快要睡着了。
段逐弦这人吧,虽然不是个好的交心对象,但还算是个不错的床伴。
徜徉在醉意和睡意中,江杳慢慢吞吞地想。
吹完头发,江杳也彻底被伺候舒服了,狐狸似的眯着眼睛。
以至于段逐弦把他塞进自己被窝,隐约用小腿贴住他的脚踝的时候,他也没什么反应。
段逐弦关了大灯,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夜灯。
两人的面容瞬间模糊,但段逐弦颈侧那道抓痕还是异常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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