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个地方?
阮陶朝着赵苏看了一眼,又抬头用下巴指了指天,赵苏会意掏出了怀中的怀表,递给阮陶看了看。
看着表上的时间,阮陶目光沉了沉,现在挪地方怕是来不及了,只能等到明天再说。
他们这群站着的人自然是等多久都不怕的,只是躺着的那位古小姐,可不一定等的起。
如今那胎儿已经成形,多在母亲体内待一天,母亲便多一分危险,更何况今日古小姐身上已经有了活尸之兆。
阮陶刚想开口,这时又听见殿外一片嘈杂,两名男子的争吵声从殿外传来:
“当初你们说这孩子由你们照顾,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你们对得起我姐姐的在天之灵吗?”
“我能不想她好吗?我大哥就这么一个姑娘,我想她如此?!贺老三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么多年、这个姑娘,除了贺老太太你们贺家上下有谁关心过她!”
“当初我们家要将姑娘接过来,是你们拦着不让,如今还成了我家的不是了?你且告诉我,为何腹中会有胎?胎从何来!”
“我如何知道胎从何来?我现在巴不得这胎是揣在我肚子里的!我苦命的姑娘啊!这让我如何去见我大哥!”
“姐姐啊!姐姐!你在九泉之下知道自己姑娘被人害成这样如何不怪我啊!是我这个当舅舅的对不起她!”
“大哥——!我古惯今日干脆撞死在这阶上,给我家姑娘抵命!”
说着,那古惯埋着头就要朝着殿外石阶上撞去,贺老三见他来真的,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
听着殿外众人的动静越闹越大,丁氏连忙冲出去拦着,阮陶与赵苏面面相觑,静尘和尚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自顾自的低头念了句佛。
贺老太太气得直锤腿,随后颤颤巍巍的起身要出去。
见状,静尘和尚连忙上去扶住她老人家,怕她摔着。
许是静尘和尚身上的香有静心的作用,他轻轻拍了拍贺老太太的手,贺老太太平静了不少。
待静尘和尚搀着贺老太太出去后,阮陶拍了拍赵苏的肩:“赵兄生在天家,可曾见识过人间的豺狼?”
赵苏眉尾向上挑了挑,随后跟着阮陶一块儿出去了。
一出殿外就见两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拉扯在一起,一胖一瘦,却都生的斯斯文文、鬓须具美。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丁氏扑上前,拦着要寻死的古惯,“咱们姑娘尚且有口气,待她醒过来知道您这么糊涂,她该多伤心?您向来是最疼她的,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想过她吗?”
贺老太太立在阶上怒道:“你们成什么体统!”
话音刚落,几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一时间院内针落可闻。
两人一副才看见贺老太太的模样,恭敬中又带着几分慌张:
“母亲!”
“老太太!”
“你们是疯了?敢在佛祖脚下这样闹?要死也给我死远些!别给我脏了佛祖地,也别给我姑娘作孽!”贺老太太教训道。
两人擦了擦额间的汗,连声称知错。
随后,身材略丰的贺老三,向贺老太太拱手道:“母亲,敏丫头受苦,我的心不比您少疼多少。她腹中……究竟是什么歹人所为,我会去查,但剖腹取子我与内兄商量过了,我们万万不能同意!”
贺老太太一听气得更厉害了,母子俩当即争执了起来了。
阮陶拉着赵苏站在一旁,看着面前争执不休的一家人,随后低声道:“赵兄可知‘鬼胎’也分好几种?”
“未曾听过。”
“鬼胎大的分两类,一类是见过天的,也就是从母亲肚子里生下来之后死掉,化作小鬼的胎婴;一类是没见天的,也就是尚在母亲肚子里便做了鬼的胎婴。”
“而未见天的又分了两种,一种是母亲被阴邪之物缠上,怀了身孕,这样的孩子从一开始便是小鬼;另一种则是,母亲怀的是凡人的孩子,但胎死腹中,因缘巧合下并未流掉,胎儿继续在母亲腹中生长,化作鬼胎,这种鬼胎通常被称作‘活死胎’,古小姐腹中的此胎。”
“可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因缘巧合?十有八九的因缘巧合都是人故意为之。赵兄可曾听过小鬼蛊? ”
说着,阮陶向远处挑去,高塔之上有钟声响起。
悠悠的钟声在寺内回荡着,似为世间扫尘。
赵苏站在檐下,一半脸沐浴在阳光中,一半脸在隐在阴影里,神色不明。
他看着阶下为了古小姐、为了古小姐已故的双亲泪流满面的两个男人,沉默了片刻:“异志中见过。”
阮陶叹了口气,他站了一会儿又没个正形,歪靠在赵苏身上,斜斜的站着。
见他这般熟稔,赵苏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若他没记错他们不过只认识了几个时辰。阮陶似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靠得理所应当的模样。
他看着面前争执不休的一家人:“那异志中可曾写,养小鬼蛊用血亲之人最好?”
这时,听贺三急着嚷道:“这总归是他们古家的姑娘!咱们贺家这些年出钱出力,还少吗?现如今她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看了都心疼!咱们就不能放了她吗?剖腹取子,多疼!咱们就不能让她走得安宁些吗?!”
“你住嘴!!”贺老太太气得喘不上气,直咳嗽。
静尘和尚忙替老人家顺气,嘱咐其不要着急。
见母亲气成这样,贺三一时间不敢再言。
古惯由丁氏搀扶着,一副伤心过度孱弱不堪的模样:“敏丫头是我古家的姑娘,出多少钱我不在乎。只是老太太千万不能让人给诓骗了去害了敏丫头!”
说着,他颤抖着手指向了阮陶:“这黄口小儿才吃过年饭?他哪里懂厉害轻重?敏丫头情况原本稳定的很,就是落在了这小子身上,如今才越来越严重!”
“什么鬼胎?我敏丫头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让他这般污蔑!咳咳咳……”古惯说得激动。
被突然点到名的阮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掺了一脚反驳道:“哎!古老爷,话可不能乱讲。阮某的本事不算多高,然定不是那起坑蒙拐骗之辈!”
赵苏微微蹙了蹙眉,拉了拉阮陶的袖摆。
古惯气得胡子都直了:“太守大人都认定有罪的家伙,老太太还让人将其捞出来!来人!给我将其羁押送关!”
闻言,赵苏连忙挡在阮陶身前。
我去?! 这是打算这样把他逼走?
阮陶躲在赵苏身后,依旧不甘示弱:“好笑!我帮你家的人,我还帮出罪了?”
“来人!!”
顿时,一群健壮的家丁从院外鱼贯而入。
气氛瞬间开始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院外一声高呼:“武大人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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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纸嫁衣
原本吵吵嚷嚷的院内立马安静了下来,众人闻声朝院门口望去,只见武太守带着一众差役出现在了院门口。
武太守身旁还站了两位年轻俊美的小相公——
其中一个身着朱红圆领袍、头戴小蹼头、长眉入鬓,看上去和阮陶差不多的年纪,最多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眼间透着这个年纪独有的傲气与恣意。
另一个看起来年龄要略长几岁,月白的广袖对襟的袍子、手持一柄鹤羽扇,气质卓然、俊逸非凡。
两人见了赵苏,也不管武太守和院内其他人,三两步跨进院内至赵苏身边,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圈儿,随后手持鹤与扇的男子才略带语重心长道:“少爷去哪儿好歹派个人回来应一声,这冷不丁的就四处乱跑出了事儿当如何?”
赵苏笑着道歉:“我也是突然来了兴致,想着耽误不了几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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