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跑路吧?
阮陶脚步一顿,看着天边的红彤彤的太阳,心头豁然开朗!
是啊!他之所以挣扎在这片泥沼中出不来,是因为他呆在了上郡、呆在这片泥沼的中央,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那他走人不就行了?
他又与寻常跑商种地的不同,只要有个招晃小幡儿,他去哪儿不是吃这口饭,去哪不是活?
要不回成都去吧?总之阮陶是在那里长大的,他父母也葬在那处,虽说没有亲戚但朋友总是有的。
如今水患灾情早就过了!虽说阮陶的家财在来上郡的路上因这孩子疯疯癫癫的让人尽数骗了去,不过家中再差也应该还剩了二亩地吧?
他大可回去建个草屋,在成都支个摊子!
那时,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就迎刃而解了?
如此一想,阮陶发现其实这些让他头疼的事儿,根本困不住他!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他一个自由自在无牵无挂的人,何苦和他们这一群黑心之徒这边陲之城里纠缠不休呢?
阮陶越想心中越开朗,他翻身上马准备现在就飞奔回玉泗街告诉子贡这件事儿,总之子贡也不喜欢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干脆他二人一块儿“私奔”去成都得了!
就在他刚刚上马,抬手准备扬鞭时,身后一个清润的声音唤住了他:“季珍?”
阮陶一愣,缓缓回过头,只见一辆四匹骏马拉的马车停在了他身后,车帘被人从里面撩起,露出了那张俊美得动魄惊心的脸。
“扶苏?”阮陶有些惊讶。
“你这是去哪儿?”扶苏问道,“快上车吧,入秋了傍晚风大当心风扑着你,我送你回去。”
阮陶拒绝的话到了喉头终究没说出口,他将自己的马递给马车前的小太监便上了扶苏的车。
阮陶一进车便感叹这车可真是大,就是坐下四五个成年男子也谈不上挤,中间还放着一张小几上面摆着果子茶盏,一旁还有一只烧着水的精致小壶。
阮陶不禁想着,果然是深宫娇养着长大的孩子,到了这边塞之地依旧是这般将就。
好在对方的洁癖没有小时候那般厉害了!阮陶想着之前还蛊障中作为扶苏的近侍被迫照顾对方起居的日子就觉得头大。
扶苏先是替他斟了一盏茶:“我记得你爱喝贡眉。”
阮陶笑着接过茶盏:“多谢!”
扶苏笑了笑,又拿起一边的糖炒栗子剥了起来:“平时不是一放衙就撒丫子往家里跑吗?这是去哪儿?”
“去太守衙门转交案子,关于那只在山中胡言乱语的狐狸的。”阮陶轻轻呷了一口杯中的茶,观察着面前的人的神色。
谁料面前的人却是面不改色的将剥好的糖炒栗子放在他面前,笑着夸奖道:“祸水东引,是聪明的做法。”
“你呢?又是去哪儿?”阮陶放下茶盏问道。
“刚从军中回来,蒙恬将军找我有些事儿。”扶苏继续拿起栗子剥着,手法堪称娴熟。
“是因为……那只狐狸的事儿吗?”阮陶问道。
扶苏笑了笑,将手中刚剥好的栗子递到他嘴边,阮陶一愣随后还是张口任由对方将栗子送进了他的口中,轻轻一咬,香甜软糯的口感让人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这时,扶苏轻声道:“抱歉,军中的事□□关军中机密,我不能告诉你。”
“还吃吗?”扶苏问道。
“啊?你不用管我,我脸皮厚,要吃自己会伸手剥,你自己剥了自己吃。”阮陶笑道。
“我不吃栗子。”扶苏又拿了一颗栗子开始剥,“你也少吃些,栗子吃多了不消化,晚上睡觉容易积食。”
阮陶看着面前小几上摆着的果子,基本上都是栗子、松子一类的,他想起在蛊障中的那个十五岁的长公子确实不爱吃这类果子。
阮陶好奇道:“话说,你不吃买这么多干嘛?”
他话音刚落,新剥好的栗子已经送到了嘴边。
“有人爱吃,故而常备一些在身边。”扶苏回答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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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巧合
马车朝着太阳落下的方向驶去, 此时街上的小摊儿杂耍已经收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些铺子还开着,一片寂静中隐隐能听见远处莺柳之地传来的丝竹之音, 映着落日孤雁颇有几分大漠风情。
车内,阮陶听了扶苏的话, 看着递到唇边的栗子微微愣了一秒。
扶苏却也不将手收回去,反而用栗子轻轻点了点阮陶的唇, 示意他张嘴。
阮陶一瞬间晃了神, 张嘴含住了那颗栗子, 慌乱之间舌尖轻触到了扶苏的指尖。
倏地, 阮陶后背麻了一片,口中栗子食不知味。
扶苏看上去倒是坦坦荡荡的没什么别的反应。
阮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这人被周幼菱摄去之时, 在周幼菱尸毒的幻境中对着抱着孩子的周幼菱来了一句:“你不是个男子吗?”
思及此处,阮陶挑了挑眉瞥了面前的人一眼。
他就说长公子这个年纪了,又是出生皇家不见娶妻就算了, 怎么身边连个姑娘都丫头都没有?敢情这人同他一样?
如此一来, 这栗子……
“咳!”阮陶清咳了一声,想掩饰什么,接着他开口问道, “那日在山神庙里, 你中了尸毒, 说了一些了不得的话。”
扶苏端茶的手一顿:“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喜欢男人。”
扶苏:“……_脚c a r a m e l 烫_”
阮陶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人,期待着被揭穿秘密后对方的反应。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 扶苏只是轻声“哦”了一声, 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嗯?
“你不怕我说出去吗?”阮陶有些诧异道, “这么伤风败俗之事, 要是说出去让人知道了岂不是败坏你在百姓们心中的形象?”
“伤风败俗?”扶苏眉尾不着痕迹的往上挑了挑,“你觉得这伤风败俗?我记得你也好龙阳。”
“对!”阮陶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只是这事为世人所不容,与我好不好无关。”
扶苏轻笑了一声:“大概是你之前病了那一场,来的又是上郡这边陲之城。你不知道吗?书香贵族之间都以龙阳为雅,龙阳君如今年纪虽说大了,但在京中也是颇受人敬重的。”
“啊……”一提到自己的那场并,阮陶就莫名的心虚,只因这个壳子里早就换了里子。
说来也是心疼阮陶这孩子,小小年纪父母双亡,一人从蜀中一路来到上郡,蜀道之难且不论,就说上郡离成都千余里,小小的年纪这一路上不知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偏生还长了这么好的一副皮相,阮陶虽说没有办法完全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但是从脑海中仅能够提取到的几个记忆的片段,他知道“阮陶”从成都一路走出来究竟吃了多少苦。
甚至若不是中途遇见那个突发善心的术士,这孩子此时定然已经让人给卖了!
若是卖去修长城都还好说,至少一日管两顿馒头,冬天还管棉衣,若是让人卖进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就凭这副皮相早晚得出事儿。
只听扶苏轻笑了一声:“所以,你就算是昭告天下也无妨,‘龙阳之好’自然是比不得那狐狸口中的一句‘大楚兴’来得厉害。”
闻言,阮陶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起一颗栗子一边剥一边说道:“唉!我知道你的难处,身为长公子,当今陛下的长子,众人看着你都觉得风光无限,但正所谓黄柏木作磬锤子,外边体面里面苦。”
“此言差矣。”扶苏摇了摇头道,“比起那些生下来便吃不饱、穿不暖的人,我哪里苦了?在其位、谋其政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你也用不着为我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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