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挑肥拣瘦的小崽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妇人骂道,“这细皮能肉的看上去哪儿像是一个先生!分明就是从馆子里跑出来的相公!让里正带回来糊弄我们的!”
“是吗?里正将东西昧下了?”
“我听牛二家说的,她说她看见在里正提着东西出去,又将东西提回来了。”
“当真?”
“那这得给我们大家一个说法!”
“是啊!里正这怎么说!”
一时间,围观的村里人都跟着闹腾了起来。
“你——!”里正看着那挑事的寡妇气得不行。
随后他拱手向周围的村民道:“东西我确实提回来了。那是阮先生体谅咱们庄稼人的东西不容易,所以没有收。”
“本来是打算等事情了了便将东西再分还给大家。我在这村子里这么多年,大家还信不过吗?”
“婶婶,话不能乱讲。”阮陶挥了挥手中的拂尘,将杜子美往自己身后拉,“说什么图您的钱财,就是把您整个人卖了怕是连我这兄弟的一条袖子也买不起!”
“你!你说你要卖谁呢!”说着,那妇人上来就要拉扯阮陶。
阮陶拉着杜子美往身后一躲,那妇人差点儿栽跟头。
见状,周围人都笑出了声。
妇人恼羞成怒又骂了好些不堪入耳的话,连带着里正与阮陶二人一同骂了进去。
“刘婶你胡说什么!”
里正的儿子一听妇人这般污蔑自己父亲,作势就要放下抬棺木上前去和那妇人理论。
“别别别!”阮陶连连阻止他,“这棺材可沾不得地!”
这种棺材埋的人都不敢往地上放,那现如今更是往地上放不得了。
棺材里面的东西不管是恶鬼还是僵尸,都不能让其沾到地气。
现在这东西还算是安分,在这种若是将其放在地上吸收了地气,那活动起来就麻烦了。
于是几人听了阮陶的话,临时找了几条长凳来,将棺材放在了上面。
放好棺材后,里正的儿子提着那姓刘的妇人的领子将她往远处拖。
“放开我!你动手动脚的做什么!等我男人回来了有你好看!”妇人挣扎道。
闻言,阮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转头直勾勾的看向那妇人。
妇人被他盯得有些发怵:“你、你看我做什么?”
“婶婶,您方才说您丈夫出去了?”阮陶问道。
“是、是又怎么样?”那妇人瑟缩了一下身子。
“现在我要问您几个问题。”阮陶嘴角勾了勾,“您的男人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出去做什么了?”
村民们再次开始窃窃私语:
“哎?说起来最近确实没有见到刘老六。他人呢?”
“不知道,前段时间我在村东头遇见他,他说他要上山去。”
“…………”
村里人的谈话声窸窸窣窣的。
“婶子,您丈夫去何处了?”阮陶直勾勾的看着那妇人。
“关你屁事!”妇人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见状,杜小美清了清嗓子,故意拔高声音道:“最近胡人的探子闹得厉害,你丈夫无缘无故不知所踪,别不是当了胡人的奸细吧?”
原本窃窃私语的人群瞬间哗然。
他们都是一些良民百姓,怎敢同胡人的探子扯上关系?
任那妇人再如何泼辣,一听这话也吓到了。
她连忙否认道:“不不不!他不过是去走亲戚了!他过几日就回来!”
“亲戚?”里正严肃道,“刘老六家祖祖辈辈都住在盼阳村,哪里来的什么外村的亲戚?”
“是、是他娘娘家的亲戚。”妇人解释道。
“他娘娘家的亲戚出了什么事?他一去这么多天?他娘娘家哪个亲戚,在哪个村的?”里正的儿子逼问道。
那妇人方才的跋扈劲全没了,嗫嗫嚅嚅的说不清楚,只说道她丈夫不是探子,过几天就回来了。
见状,阮陶心里有了数。
“过几天?恐怕过不了几天了吧?”阮陶走到棺材边上,拍了拍棺材,“想必不是今天就该是明天了——他的头七。”
妇人身子瞬间僵住了。
紧接着就见阮陶将手中的拂尘一甩,万千银丝顺着棺材盖边缘伸了进去,将棺材盖缠得紧紧的。
随后他大喝一声:“起!”
只听“轰”的一身,钉得死死的棺材板被瞬间打开。
阮陶开棺得方式这般邪乎,原本对他能力有所怀疑的村民都纷纷惊叹不已。
这棺被钉得死死的,要开棺谈何容易?需得取钉撬板。
这小先生手上的拂尘究竟是什么宝物?居然能伸能缩,这般轻易就将棺材打开了?
没有想到这小先生看上去年纪不大,还真有点儿本事?
见状,里正看向阮陶的眼神更加恭敬敬佩了。
杜子美看着这帮变脸变的飞快的村民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阮陶抖了抖手中的拂尘,自从他与胡嫦前辈结了妖缘之后,这修为增加了不少。
当然,这也少不了他自己的用功努力。
棺材板闻声跌落在了地上,棺材里的东西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只见里头躺着一个男人,身上埋着土头上贴着符、土上铺了一层铜钱。
里正凑过去一瞧,大惊:“刘老六!”
里正的儿子也跟着吓出了声:“老六叔、老六叔死了?!”
原本被阮陶开棺震惊的鸦雀无声的人群瞬间再次沸腾了起来:
“什么?死了?!”
“我前几天还见着他说要上山去呢!怎么说死就死了?”
“怕不是就是死在山上的?”
“那他媳妇刚刚说他出门走亲戚了?”
“这就是她埋的吧?”
“你说人死了,发丧下葬便好,她为何要说他走亲戚去了?”
“瞧着埋的邪气!怕是死得不干净……”
妇人颓然的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她愣了良久,而后哭着奔向了那口棺材:“我没想害人啊!我只想他回来!我没想害人!”
“你差点害死我全家!你还说你没想害人!”一个男人怒道。
想必他应该就是准备再此建房的吴家的人。
“我没有!我没有!”那妇人连连摇头,“我只是想他回来。”
“是我前些天病了,他说他去山上打几只山鸡回来给我补身子。但……谁知道竟然遇上了野猪……”说着,妇人伏在棺上泣不成声。
“我只是想让他回来,我没想害人……他也不会害人……”
“他已经死了,怎么回来?”杜子美不解道。
“可以的!”说着,妇人将中指咬破,朝着棺中人伸去。
杜子美眼疾手快,立刻抓住了她的手:“你做什么?!”
妇人试图挣脱,但最终失败了,随后她用祈求的目光看向阮陶:“他是个好人!真的!你问里正!你问村里人!我脾气是暴躁了些,但他是个好人啊!”
闻言,村里人又开始窸窸窣窣的低声议论起来,一声声叹息声不绝于耳。
里正也跟着叹了口气:“刘老六在咱们村里是出了名的老实能干,还这么年轻,怎么就……唉!”
妇人祈求着看着阮陶:“他是好人……他不该死……”
“人死不能复生。”阮陶叹了口气。
随后他冲着里正的儿子使了个眼色。
精装的汉子将妇人从杜子美手中接过,拽着她离开了棺材。
妇人不肯走,奈何拗不过男人的力气,只得被拽地踉踉跄跄的。
谁都没注意到,她被拽着离开棺材的一瞬,手朝后一甩,指尖的血刚好低落在了棺中人的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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