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那人刚及冠的那年,扬州闹了天灾,城中饿殍遍地。他就突然疯癫了!将自家的银子、钱粮全散给了城中的百姓,最后自己冻死在了扬州街头。时人都说他便是童子命,乃是观音身边的善财童子降世,特来历这么一劫的。”
杜子美说罢,王莽恍然:“还有这样的说法。”
“扬州那个,至少散尽家财留得了个好名声,这孩子便没那么幸运了。”狐狸轻叹了一口气。
他继续说道:“小时候他便长得好,像个年画里的娃娃似的,周围邻里都喜欢、都羡慕他们家。只是后来,他慢慢长大也跟着越长越好看,周遭的闲话便跟着多了起来。”
“闲话?”阮陶不解,怎么人家长得好看还有闲话?
“我方才说他父母都是平庸之人,如今生个娃娃像个神仙似的,越长越好看,既不像爹也不像娘,村里人做完庄稼活没事儿干便爱在一起嚼舌根,能没闲话吗?”狐狸回答道。
“起初也都还好,只是人言可畏啊。他娘倒是没什么,自己生的孩子,自己能不知道是自己的吗?只是他爹……”狐狸摇了摇头。
“他爹觉得他是他母亲和外头的男子偷来的?”阮陶道。
狐狸再次摇了摇头:“不是外头的男人,是狐狸。”
“都道妖狐姿容绝色,常惑人。”狐狸说道,“因他生得实在不是这个小村子能够接受的样貌,而且他母亲行事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出格的来,便没办法编排他母亲与人私通,毕竟找不到奸夫。于是,村中便开始有传言说他是狐狸的儿子。”
“这还非得给人按个罪名,找不到奸夫就往妖怪身上按?”王莽讽刺的笑了一声,“也对,总之这妖怪来无影去无踪,他妈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这样的无稽之谈,只要他们一家人塞着耳朵不听便是了。旁人要说什么任他们说去不就得了?”杜子美道。
“哎呦!要是能那么容易就好了,人言可谓啊!”狐狸说道。
“他娘是不信,可他爹听多了,这心里自然也就有疑影儿了!”狐狸道,“自此,一家人就再也没过过松快日子。他爹便隔三差五借口发脾气找他娘的麻烦,他倒是护着他娘,只是如此一来他爹心里便更笃定他是狐狸的儿子。”
狐狸说道:“说起他爹,也当真是有毛病!他家当时有一条白色的母狗,那日他爹喝多了酒,又开始找他娘的麻烦,还想动手,最后被他拦了下来。”
“谁知,他爹就气不过,想着你既然能和狐狸私通,我为何不能和畜生私通来气你?于是……”
“啪啦——!”
阮陶手中的茶盏因震惊翻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杜子美与王莽也惊得嘴都合不拢。
“不、不能这样吧?”过了半晌,王莽才缓过来。
狐狸叹了口气:“后来被他母亲撞见了,去打他父亲,谁知那条狗便将他母亲咬死了!自此这件事也就闹大了,他父亲和那条狗被寸断肢解而死。您们说说!正常人受到这样的刺激,他能不疯吗?”
杜子美才从震惊中缓过来:“是我我也疯。”
阮陶叹了口气:“人言可畏啊。”
"所以,他与那周家大朗没关系,估计是他疯疯癫癫的,他父母亲又曾经同他讲过他们祖上的事儿,故而他用来吓唬小孩子了。"狐狸捧着茶盏,轻呷了一口道。
“只是,他在十年前就死了,如今又莫名其妙的活了过来,还给你银两,让你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这又如何说呢?”阮陶道。
“这我便不知道了。”狐狸说道,“但我肯定的是,哪怕他‘死而复生’找到我,给我银两让我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也还是一个人,绝对不是鬼。”
阮陶颔首,他觉得狐狸应该说得不错,毕竟是开了灵智,即将化形的狐狸,如他所言,若当真连鬼和人都分不清,这么多年他还真就白练了。
说不定还真是那“疯子”疯疯癫癫的,疯言疯语吓小孩子的?
“陶儿?这事儿你怎么看?”王莽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阮陶沉着道,“他总会再次找上咱们的。”
王莽颔首。
就在这时,外头的小厮传话:“少爷!王相!阮先生!前头长公子有请。”
一听扶苏找自己,阮陶想也没想的起身准备出去。
杜子美则有些不明所以,高声问道:“什么事儿?”
小厮答:“小的也不清楚,前头来了一位漂亮的妇人姓潘,说是武太守的夫人,好像是武太守出了什么事儿,那妇人一直在哭,长公子便派小的请三位过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想日万,但是失败了TVT
想把情节拉快一点,感觉太拖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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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潘夫人
“潘夫人?”
厅内三人对视了一眼。
闻言, 捧着茶盏的狐狸,一脸兴味道:“啊!武太守的夫人!据说这位夫人貌美似嫦娥,也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嘿!”阮陶摸着下巴看着面前的狐狸, “你在山中修行,凡间的事倒是无一不知啊!连武太守的夫人漂不漂亮都知道?”
狐狸有些不好意思, 他用爪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这不是山中清修偶尔寂寞吗?我便常躲在路边听来往路人唠两句,以作消遣。”
“之前去武太守家吃酒, 我见过潘夫人一次, 确实是个漂亮的姑娘。”王莽悠悠起身道, “不过我记得, 潘夫人并不常出门,也不常同上郡的贵妇人们来往, 想必武太守遇到的麻烦不小啊。”
“怎么快去前头看看吧。”杜子美扯了扯阮陶的衣袖道。
阮陶看了坐在座上的狐狸一眼, 狐狸十分又眼色的笑道:“外公放心,我定然乖乖呆在此处等你们回来,绝不乱跑。”
阮陶道:“你要乱跑也可以, 总之国师如今也住在这儿, 你试试若是被他撞见了你身皮子,今冬会不会围在他老人家的脖子上?”
阮陶话音刚落,狐狸的毛瞬间炸开了, 胡子也绷得直直的!
他僵硬着尾巴, 声音开始打颤:“外公放心, 我绝不会踏出这间屋子半步。”
得到了狐狸的保障,阮陶依旧不是很放心。
他之所以吓唬狐狸, 是害怕那个“疯子”又摸索着找上门来。按照他与王莽的推测, 能够说出“大楚兴, 陈胜王”的人定然不是一般人, 而这人一定试图对长公子不利。
整个上郡,试图对长公子不利的,据他们所知一个是赵高、一个应该就是国师。
现如今两人都在这幢宅子里。
这两日这只狐狸都是由子美亲自守着的,故而没出什么事儿,只是保不齐不会有人在他们不在的时候将狐狸掳走。
狐狸虽已开了灵智,但修为尚浅,不说国师,就是门口随便拉一个小太监来,那根绳子都能将这狐狸给捆了!
将他一只狐狸留在这里,终究不够安全。
阮陶想了想,随后嘴角轻笑了一下,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折成狐狸模样的折纸,接着轻吹了一口气——
幽绿色的狐火将狐狸模样的折纸吞噬殆尽,一股青色的烟袅袅飘在空中,随着绿色的火光消失,一个修长挺拔的红色身影伴随着青烟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何事?”胡嫦慵懒而又优雅的打了个哈欠。
阮陶抬手向胡嫦行了个礼,王莽与杜子美也跟着行了礼向胡嫦问好,而那只狐狸则是长着嘴、瞪着眼惊得愣在原地。
胡嫦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眉心轻蹙:“这是哪里来的野狐?”
不待阮陶介绍,那狐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行至胡嫦身边,拽着对方红色掐金丝的袍子,哭嚎道:“外公!外公!您不认识我了!我小时候您还给我抓过兔子呢!这些年,您是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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