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巨兽你来我往, 地动山摇。
杜子美愣了愣, 随后趁此机会赶紧扶着伤得不轻的阮陶往回走。
阮陶轻轻挣脱杜子美的束缚, 随后轻轻推了推他:“狐狸被关了几十年,没少被这条蛇糟践, 打不过的。你先回去, 我留下来帮忙。”
“你伤得这么重怎么留下来?”杜子美阮陶脖子上不断渗出的血,急切道。
“无碍。”阮陶捂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好在只是划破了皮肉,并为伤及血管, 因此只是看着恐怖, 回去吃几碗红豆红枣粥便补回来了。
“哎!你!”
杜子美一时无言,他从怀中扯出了一方自己的帕子,给阮陶系在脖子上, 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
随后, 扶着阮陶说道:“要我扔下你一个在这儿, 我做不出来。小霍已经去通知公子他们了,我看这狐狸还挺厉害的, 应该拖到卓灵阁内的先生们来没问题。咱们先回去与他们汇合, 到时候再回来助这狐狸也不迟。”
杜小美话音刚落, 就听狐狸哀嚎一声, 被巨蟒绕在了其中。
阮陶眸光一凛,对杜子美道:“怕疼吗?”
“不怕。”杜子美握着手中的棍子。
“那就好,帮我一个忙。”说着阮陶从怀里摸出了一枚铜钱,“把手摊开。”
杜子美不明所以的摊开了手,只见阮陶用手中的铜钱在他的掌间轻轻一划。
手掌居然被一枚铜钱轻轻划破了。
杜子美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阮陶用自己手中的拂尘尾轻轻拭干了他手上的血,接着扯下自己脖子上刚刚绑上的巾子给杜子美绑在手上,说道:“幸苦了,回去请你喝红豆红枣粥!”
说罢,他挥了挥手中的拂尘嘴里低声念着咒。
拂尘被他与杜子美的血染得鲜红,在咒的催动下迸发出红金色的光。
他从怀里摸出自己最后一串蜜蜡珠子,将其绕在拂尘上,随后大喝一声:“去!”
一团红金色的光瞬间朝着巨蟒袭去,正中蟒身,发出“哔啵”之声,像是火烧焦肉类的声响?
“嘶——!”
巨蟒发出痛苦的长啸,对赤狐的纠缠微微放松了一些。
“我去?”
阮陶其实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击的威力会这么大,或者说他自己没想过这一击能够成功。
“既然如此,那给你来个大的!”
阮陶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尘尾乃是塵尾银丝,这还是当初子贡送他的。
此时他脖子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渗血了,他再次从怀里掏出那枚铜钱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脖子上一划!
顿时,猩红的血再次滴下。
阮陶一边匆匆用尘尾拭了拭自己脖子上的血,一边心理暗骂着早知道还要放一只狐狸出来就该多带点儿家活来的!
一边心里悲伤的想着,别人穿越开挂开得飞起,他穿越打个小怪还得氪命。
巨蟒微微松开身体后,赤狐瞬间跳出了他的束缚范围,它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阮陶,似乎有些惊愕于面前这个伤得不轻的小后生还能打出这样一击。
然而还没完呢!
只见阮陶手里掐了个决,他将手中的拂尘用力一甩!
万千银丝发着金红色的光,延伸出数丈之长,朝着巨蟒袭去。
见状,一旁的杜子美瞪大了双眸。
我的天?!他还能有这本事?
阮陶自己也瞪大了双眸,居然还真的能成?!
银丝缠在巨蟒身上,暂时阻碍了他的行动,巨蟒挣扎着想要摆脱拂尘的束缚。
见状,阮陶紧紧的拉住拂尘这头,对那只狐狸道:“狐兄!!你别愣着!咬他!”
赤狐长啸一声,扑上前去一口咬在了巨蟒的七寸上。
巨蟒直着脖子长啸一声,随后倒在了地上,无为的挣扎着。
赤狐前爪踩住巨蟒的头,对月长嚎。
随后它转头看向阮陶,冲着他点了点头。
阮陶轻轻甩了甩拂尘,将其收了回来,终于整个身体支撑不住朝后倒去。
然而,想象中摔地上的疼痛并没有来,他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接住了——赤狐的狐尾。
“季珍兄!”
杜子美连忙朝他奔来,他接过阮陶,让其靠在自己肩上,随后对面前的巨狐点头道:“多谢前辈。”
赤狐眯了眯眼,算是回应了。
之后,它再次一口又一口的咬在了巨蟒的身上,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对方身上找着什么东西。
巨蟒开始痛苦抽搐着,随着狐狸下口越来越狠,巨蟒的抽搐也越来越小,最终彻底不再动弹了。
阮陶与杜子美看见,那狐狸从巨蟒身上叼出了一颗金灿灿的珠子,随后一口吞下。
“那是什么?”杜子美问阮陶道。
阮陶虚弱的喘了一口气,笑道:“内丹。”
只有在话本上才了解过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了面前,杜子美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公子!您去不得!”
两人闻声向身后望去,只见赵苏一行人正匆匆朝着这边跑过来。
蒙将军正将赵苏往后拽,却又不敢拽太厉害,只得这般半拖半拽的跟着来了。
看着原本郁郁葱葱的竹林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旷的地上趴着一条巨蛇、站着一只巨狐众人皆是一愣。
随后,李太白拔出长剑将赵苏护在伸手。
狐狸冲着他们摇了摇尾巴,随后微微匍匐下身,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众人的目光这才搜索到在一旁显得格外渺小的阮陶与杜子美二人。
只见杜子美正抱着阮陶跌坐在地上,后者前襟粘满了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季珍兄!”小将惊呼一声。
一行人赶紧上前查看两人的情况。
赵苏将阮陶从杜子美身上结果,让其靠在自己怀里,随后孔明上前替其把脉。
李太白将杜子美从地上拉起来,查看对方的情况:“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杜子美道,“就是季珍兄伤得不轻。”
阮陶此时整个人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在动弹了,他合着眼、轻蹙着眉靠在赵苏胸口,对方衣服上清淡的熏香让他好受了不少。
孔明替他把着脉,随后又查看了他脖子上的伤口,说道:“看起来皮开肉绽的,好在没有伤到要害,只是皮肉伤罢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两个小小的白瓷瓶,先是从一个瓶子内倒出了一颗丸药塞进了阮陶嘴里。
随后又打开另一个瓶子,将里头的药粉轻轻洒在阮陶伤口处。
药粉洒在伤口上凉飕飕的、有些微疼,疼得阮陶直皱眉。
“疼吗?”赵苏看着也跟着眉头紧蹙,他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他,“没事儿,很快就不疼了。”
人在脆弱时、尤其是在脆弱是恰好又有人安慰的时候通常是会便的娇气的。
比如现在的阮陶,刚才割自己脖子割得痛快至极、毫不手软,现在其实已经疼过了,就是累,但却开始娇气了起来。
此时,他就靠在赵苏身上一动不动。
这时,那小将突然喊了一声:“孔明先生!您快来看看这个和尚怎么了?他怎么一动也不动的?”
闻言,阮陶也跟着众人睁开了眼,随着众人闻声望去。
只见皓月之下,只见一名僧人打坐于青石之上,他双手合十微微佝偻着身子,与他身边的鎏金泥塑观音像相辅相成。
若是他僧袍上没有沾满鲜血、若事他身旁的泥塑观音不曾少半边身体,此时这个僧人月下观音座前打坐定然是一幅十分具有禅意的的画。
这僧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与阮陶等人一同来、受到刺激在一旁躲着的——云无和尚。
“他……受伤了?可是刚刚一直没有伤到他……”杜子美愣愣的看着默默在前方打坐的云无和尚不解道。
“孔明先生!您快过来看看!”小将高呼道。
“不用看了,他死了。”那只赤狐突然开口道。
他的声音像是从远古传来、似空山之中的回音,听不出性别:“以自己半身佛骨加心口血为代价,将我从封印中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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