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陶疑惑着朝里走,刚穿过中堂, 来到后边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声音不像是是人的声音,倒像是某种兽类模仿着人发出的叫喊。
惨叫声中还夹杂着求饶声, 大中午的听得人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这又是在干什么?”阮陶塞着耳朵, 觉得自己来得很不是时候。
他正想着自己要不要下午再来, 终而言之武太守的“病情”现在也稳住了, 耽搁一两天也无伤大雅。
阮陶正准备往回走, 就见他要找的那哥们儿哭丧着脸从掌司毛宜的丹房内出来了。
他打开门的刹那,丹房内的求饶声再次响起, 像幼童的啜泣, 听得人心颤。
“叶兄!”
见人出来了,阮陶站在阶下挥手向对方打招呼。
此人名叫叶于,也是之前因岷江水患失了双亲, 来上郡投奔亲戚来的。
他三舅姥爷在太守衙门里有一个小职位, 知道他会一些阴阳之术,便将他荐来了卓灵阁。
虽说卓灵阁不算什么正经差事,但每月好歹最少也有二两银子的月俸, 他又没有妻眷, 养活自己也是绰绰有余了。
因两人算是老乡, 且遭遇又颇为相似,因此叶于平日里对阮陶一直很和气, 自己找到点儿什么好东西, 又或是家中舅奶奶摊了个什么膜, 他都会带来分阮陶一些。
整个卓灵阁里, 阮陶也就跟他还能说得上几句话,其他人总是对他阴阳怪气的,当然他也看他们十分不顺眼就算了。
叶于见阮陶冲着自己打招呼,上前问道:“怎么这个时候回阁里来?有什么事儿吗?”
阮陶越过叶于的肩,朝他走出来的那间丹房看了一眼。
叶于顺着他的视线回头,里面的求饶声已经停止了,只剩下低声的啜泣。
叶于冲着阮陶摇了摇头:“我是实在看不惯这作孽的行径,所以才不在里面待着。他们再这样下去,终归是要遭天谴的。”
“我瞧着掌司的修为也就那样,那只鸡感觉也没给他什么助力,何不放人家一条生路呢?”阮陶蹙眉道。
发出惨叫的不是别的什么,正是毛宜抓回来放血的那只山鸡精。
这也是阮陶不将胡俅带回卓灵阁的原因,若是胡嫦阮陶自然不怕,因阮陶的缘故胡嫦进出卓灵阁也不是一两次了,满阁的术士看着胡嫦这只修为近千年的狐妖屁都不敢放一个。
原因很简单,现在的胡嫦有八条尾巴,排除阮陶,他们剩下的人就算加起来也抵不过胡嫦一条尾巴。
而胡俅这只还未成人形的小狐狸,若是进了卓灵阁怕是和这只山鸡精一样的下场了。
听了阮陶的话,叶于道:“他倒不是用来提升自己的修为的。”
“嗯?”阮陶不解,“不是用来提自己修为的?那他这般对那只山鸡精作甚?他是有什么疾病吗?”
听阮陶说话这般不客气,叶于连忙竖了一根中指在唇边,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毕竟毛宜是卓灵阁的掌司,阮陶不怕他是因为阮陶背后有人撑着,叶于若是得罪了他无疑是砸了自己的饭碗,得不偿失。
阮陶知道他的顾忌也就不多问了,直说自己的来意:“之前我记得叶兄你做了好些个三角红布包,我能借几个吗?实在是针线活不好,现在要得急也赶制不出来。”
三角红布包,民间通常会在里面放绿豆、米、糯米、铁砂子等物用来压在枕头底下或者戴在身上驱邪避祟。
叶于常做这个也是为了拿到集市去卖,装上一张符纸,一个小布包能卖五个钱!
听阮陶说想要几个,叶于爽快的答应了,回自己丹房给阮陶拿。
临走的时候,阮陶执意要给他银子,他知道叶于家境一般,他舅奶奶最近病着,他现在住在他三舅姥爷家,做这些东西也是为了补贴家用,阮陶自然不好意思白拿人家的东西。
然而,阮陶将银子递给叶于的时候叶于也执意不收,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实在没必要,再说阮陶给得也实在太多了些。
最终阮陶将银子执意塞进了叶于的怀中,说道:“就当是我给舅奶奶的买药钱,毕竟我吃了她老人家那么多张饼。”
说罢,也不顾叶于的推脱,自顾自的离开了。
看着阮陶离开的背影,听着那头丹房内山鸡精传来的啜泣声,叶于院中站了良久。
不一会儿,毛宜从丹房内出来了,他还拿了一个看上去是用来装酒的羊皮袋子。
见叶于站在院中发呆,于是毛宜不满的问道:“你站在那处作甚?”
叶于连忙回过神来,他走上台阶,恭恭敬敬的说道:“方才季珍兄回来了一趟,问我要了点儿东西,我去给他拿东西了。”
“阮季珍?”听到阮陶的名字,毛宜嘴边的山羊胡动了动,“他让你给他拿什么?他是长公子身边的红人,阮家的嫡亲少爷,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拿不到的。”
“不是什么别的东西,不过是几个小的三角红布包而已。”叶于回答道。
“三角红布包?”毛宜不解道,“他拿这玩意儿作何用?”
“估计是为了给武太守除祟吧。”叶于想了想说道。
“哦?”毛宜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
“掌司往了,之前太守府的人上咱们卓灵阁来过,说是太守病了,让咱们派人去看看。”叶于说道,“只是那时季珍兄不在,您说咱们卓灵阁中的外事儿都是由他管,咱们只负责炼丹,因此太守府的人就被前面的人推回去了。估计,是太守府的人直接找到季珍兄了吧。”
“原来是这样。”毛宜的眼神微微暗了暗。
随后,他一把拽过叶于的衣领,低声问道:“你没告诉他咱们在里面做什么吧?”
叶于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没没没!您吩咐过,咱们上下都得瞒着他!”
毛宜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接着,他看向一脸纠结的叶于,拍了拍对方的肩,劝道:“不要觉得咱们造孽,那不过是个畜生罢了。阮季珍他自然可以清高,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出生、咱们又是什么出生?咱们哪里能跟他比啊?”
说着,他朝着后面丹房撇了撇嘴:“这玩意儿,这段日子给咱们阁带了多少银子来你是看见了的。不过是叫唤几声而已,你听了觉得难受,便拿棉花塞住耳朵不听就是了。”
叶于蹙着眉,不太赞同毛宜的说法,但也没有反驳,低声说了一声是。
毛宜将手中的羊皮袋子递给了他,说道:“去吧,将这送去公子兰府上,记得悄悄的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是。”
阮陶揣着红布包回到了玉泗街的小院,将自己用朱砂画好的黄符塞进小布包里、又塞了两根穿了银丝线的绣花针,甚至还有自己的三根头发。
他原本是想找胡嫦要三根狐狸毛的,但胡嫦定然不会给他。
在这只狐狸的眼里,他自己的毛少一根都是对他姿容的打折。
之后,阮陶又往太守府去了一趟,将小布包亲手交给了潘夫人嘱咐她让武太守带一个在身上、挂一个在床头、压一个在枕头底下,再扔一个在灶上才算完儿。
武太守身上的玩意儿自然不是一晚黄符水和几个小红布包就能解决的,不过也得明天看看他的情况再做定夺。
只是阮陶没想到的事,自己第二天还没来得及往太守府去,就被卓灵阁的掌司毛宜叫去了。
他不想理会毛宜,奈何对方现在是他的顶头上司,这点儿面子都不给,只怕对方不会对他做什么,反而会转头将脏水泼到扶苏身上。
毕竟现在国师还在赵府,虽说对外宣称是在闭关,不许任何人打扰,可究竟有没有闭关谁又知道呢?
故而,在毛宜通知阮陶去见他时阮陶也只能去了。
进到厅内,却发现厅内不止毛宜一人,还有副掌司潘早,以及其他几个毛宜的心腹、上郡卓灵阁元老级的人物。
这是……准备开□□大会吗?
阮陶想了想自己最近有做什么出格或是违背卓灵阁规定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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