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周港整体上其实受损不大,修复起来不难,只有中间位置断了大概六十米左右。但它也荒废了有二十多年,建议找专家做一下安全评估。”邵平凡道。
“这么熟悉,那九周港该不会是你炸的吧?”钟涛调侃。
“……”邵平凡。
“别闹,开会呢。”傅伯华无奈。
“清理城市不会有人比我更拿手了,由我带先行军往大扈河方向出发,人我只要精锐。”邵平凡请缨,然后又继续安排,“小唐去汉州市。”
唐博言蓦然抬头,愕然看向平凡。
众人也是诧异,一时不敢搭腔。
而平凡像看不见一样,只管埋头看图,一支笔在图上不停的写写画画。
傅伯华左喵喵右看看想讲点,但被钟涛桌子下踢了一脚,也顿时噤了声。
散会后,回去路上。
已是深夜,车窗外昏黄的灯光折射在疾驶的玻璃上晃得唐博言的脸忽明忽暗。两人独处,沉默下的气氛难免有点压抑。
“生我的气?”邵平凡问。
唐博言不答。
“你应该……”
“我明白。”唐博言冷声开口。“汉州市是我的家乡,我了解那里的一切。”
“是,所以只有你去。”平凡道。
唐博言猛踩下刹车,把车靠边停下。
“??”邵平凡。
“汉州市我可以去,我是气你不该冲动去做先行军。”唐博言压着火气道。
相比暴怒的唐博言,邵平凡倒格外平静。“小唐,我从不冲动。”
“你还不明白?还是非要装糊涂?现在的你早不是二十多年的你了!!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根本没办法去指挥一支军队!”
“……”
伤人的话一出口,怼的平凡哑口无言,唐博言反应过来后也后悔了。见平凡不吭声,不禁有点慌了神。
“对不起,我不是……”
“是,我有战后创伤后应激障碍。”平凡平静承认。“我害怕站在人群中心,害怕被人用期盼渴望求生的眼神盯着,因为我潜意识里默认了凡是站我身边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当年‘黄昏’那一战碾碎了我的脊梁骨,扒光了我的皮,我从里到外只剩下懦弱,恐惧。整日里自欺欺人,浑浑噩噩度日。这个世界太可怕了,人可怕,尸虫可怕,我怕到全身颤抖。”
“当我再站到战场时,头晕目眩,浑身冷汗,眨眼那一刹全是尸山血海。爆炸,大火,我被无数双手抓着,被一点一点一点往深渊中拖去……”
“够了!!”唐博言心疼的喝止了平凡平静又麻木的诉说,用力将他抱住。“别说了,不许再说,不许再想!”
“我以为我会在堕落中死掉,腐烂,但是小唐,我遇到了你。”平凡轻轻道。“你在我的地狱中照下一束炽热的光,引导着无法解脱的我一步一步重新走回了人间。”
“这个曾让我害怕,憎恶的世界,因为有你,让我觉得它再次有了被守护的价值。”
“小唐,于我而言,你也是我的神明。”
唐博言心中触动。
“小唐,路该怎么走没人逼迫你。什么责任,什么道义,什么未来,我们可以全抛开不管了,你和我一块离开,以后只有我们,自由自在。”
“还是用一时的分别,换以后长久的太平相守?”
唐博言哑然。
平凡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傻。”
“……如果我选了第一个呢?”唐博言问。
“那你就不是我认识的小唐了。”
“这个问题你根本没给我第二个答案。”
“小唐,我从不怀疑你愿意和我同生共死的真心,但我同样清楚,你的正义感让你做不出抛弃同类的事。”
唐博言心中泛酸,正因如此,他厌恶舍不下‘大义’的自己。
“相信我,我可以的。”邵平凡一字一句的承诺。“我不肯死,那么我的命谁也拿不走。”
唐博言凝视着平凡,满脸心疼不舍,红着眼做最后的挣扎,“可不可以不去?”
邵平凡看着难过万分的唐博言只有沉默以对。
唐博言更加用力的抱紧他。
“这一别,我们至少一年不能再见。”
邵平凡应了一声,而后也叮嘱,“保护好自己,有危险记得跑,别傻子一样不管不顾挡在前头。”
“嗯。”
“我等你。”
“好。”
中央基地‘大迁徙计划’的消息传出后,蓝区各分区掀起不小动荡。
‘毁天灭地的灾难将至,国家抛弃了他们’的谣言被以讹传讹,越发恶劣。一时间各分区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不断发生暴/乱。
大大小小的帮派势力也开始出现,更有居心不良的在底下煽风点火,鼓动人心闹事。局面逐渐失控,驻守的军方渐渐控制不住,有的甚至遭到袭击,造成伤亡。
中央基地。
邵平凡出现在广播室内,一群人看见他来了立刻全围了上去,七嘴八舌讲个不停。
“肖神,演讲稿。”一人递上一篇事先准备的演讲稿。
平凡粗略扫上几眼,冷漠拿开,“不用。”
一边,骆楠有些担心,“这样行吗?”
“人快淹死的时候给个浮萍都能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钟涛回答。
“又是所谓的明星效应?偶像力量?”骆楠问。
“是信仰。”
“??”
“当很多人被困在一个四面封死漆黑狭窄的空间里求救无门时,只要有一丝光出现,哪怕十分微弱,但在这些濒死的人眼中,无异于神迹。”
那边平凡坐下,一人立刻娴熟的架上设备。
“肖神,您对着这个收音器讲话,您讲的话会被同步出去,蓝区和黑区的人都可以通过广播的2号频道听到。”
邵平凡点头,表示会意。
当收音器打开,2号频道开通,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全部看向平凡。
万众瞩目下,平凡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你们好,我是肖晗……”
肖晗,这个曾带给他半生痛苦,后来被他丢掉的名字,到底还是又捡了回来。
晚上。
傅伯华的公寓中,钟涛,骆楠,邵平凡,这些从末世初便相遇相识相交,刀山火海同甘共苦闯荡过来且为数不多还活着的人,聚在一块喝的酩酊大醉。
骆楠醉醺醺的趴在桌上,支着头,眼泪止不住的流。满身酒气发丝凌乱的她,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端庄大气精致的模样?
“为什么非得是你去?”骆楠哽咽的问。
“可能我比较厉害。”平凡淡淡道。
“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那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被叫‘救世主’的。”
“救世救世又是救世!救的什么世!?你真当自己是神仙了?”骆楠发飙。
邵平凡埋头喝酒,不予回应。
一杯一杯的酒下肚,除了海量的邵平凡,其他人没几个清醒的了。骆楠哭个不停,傅伯华也老泪纵横,拉着平凡又是道歉又是感谢。
钟涛愧疚的看着平凡,两眼也有点恍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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