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短短几日,邵平凡便被病折磨的不成人形,苍老的看着像五六十岁。头发稀疏,皮肤松弛,瘦骨嶙嶙,形容枯槁,躺在床上一副油尽灯枯的迹象。
唐博言家也不回了,每天呆在医院,寸步不离的守着平凡,一日一日的睡不着,熬的两眼通红,一脸憔悴。看着平凡日夜忍受着病痛折磨,他也心如刀锯,心疼不已。
病房内。
唐博言用湿毛巾温柔的为平凡擦脸,丝毫不嫌恶他如今的丑陋。
“丑吗?”平凡问。
唐博言微笑,“不丑。”
“撒谎。”
“情人眼里出西施,真不丑。”唐博言边说边凑上前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唐博言不嫌弃,平凡反倒嫌弃的扭开头。“你忌下口成吗?”
“不成。”
唐博言细心的为平凡清理身体,虽强装精神,但眼中的疲倦憔悴是掩饰不了的。不肯吃喝,不肯睡,几日下来,他已经瘦了一圈了。
“回去吧。”平凡突然道。“别来了。”
唐博言沉默。
“小唐,别管我了。”
“不行。”
唐博言冷淡收回毛巾放回水盆中,又端杯温水为平凡湿润嘴唇。
唐博言的冷漠让平凡哑然。
“平凡。”唐博言开口,略显迟疑。“你的特殊能力当初是怎么来的?”
“他们让你问的?”平凡了然的问。
唐博言承认,“他们需要了解你当初不老的原因,才好找到治疗的方法。”
关于平凡容颜不老的秘密钟涛他们以前也问过,只是平凡回回三缄其口,讳莫如深,不肯深谈,回回也就不了了之。这次让唐博言来问,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平凡沉默,目光恍惚,仿佛又陷入什么回忆中一样。
“平凡?”唐博言担忧的叫了一声。
平凡回神,只是神情依旧有些木讷。
沉默了良久。
“核辐-射。”平凡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我受过两次核辐-射。”
“!!”唐博言愕然。
“第一次是末世初,首都沦陷,为了防止里面的尸虫出来,当时的掌权人下令使用了核-武器。两颗核-武器一颗投放在市中心,一颗投放在了外围,20km的爆-炸范围,90km的波及范围,将居住1800万人口的整座城夷为平地。”
“我当时在里面。”
“我从核爆-炸中奇迹般生还了,但身体自此出现了异于常人的变化。”
“第二次是那年尸虫潮北下,当时的国家掌权人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在护卫军保护百姓撤退时用错误的信息将我们引入圈套,然后投下两颗核-弹。”
“两分钟,我们逃不掉,我的战友们把我推进一个搅拌机中,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我筑起一道生命防线。四万护卫军,两万难民,在那场爆-炸中无一生还。”
“这一次我又没死成,我从一片焦土中钻出来后疯了一阵,浑浑噩噩流落到红区,被离川救下。这一次核辐-射让我的身体二次进化,我有了超自然的力量。”
邵平凡语气很平静,平静的仿佛局外人一样诉说着别人的故事。他简洁的叙述了自己两次受伤的经过,但对自己所承受的委屈,痛苦,折磨,只字不提。
第108章 善的恶
命运对邵平凡从不曾公平过, 可纵然如此,从始至终他依旧初心未改。有的人用善伪装恶,而他, 善是本性, 恶才是假象。
善的恶, 说的便是平凡吧?
唐博言脚步沉重的离开病房,门外钟涛,傅伯华全在,低着头,沉默着,也不知听了多少。
唐博言没说话,径自离开了。
唐博言去了无人的楼道内,失魂落魄的坐在楼梯上,眼眶微红, 心中百感交集。心疼,酸楚, 怜惜,为平凡不值。
唐博言以前只知肖晗‘死’于政-治内-斗, 但从不知如此惨烈。
钟涛找来了, 坐在了唐博言身边,两人彼此沉默着, 谁也没说话。
闻见了烟味, 唐博言看了眼钟涛夹着的烟,问了一句, “还有吗?”
钟涛点头, 从口袋中又掏出一根帮唐博言点燃。第一次吸烟的唐博言被呛的不断咳嗽,咳出了眼泪。
“谢谢。”钟涛突然开口。
唐博言知道他在谢什么, 无非是感谢自己出现,陪了平凡几年,为他抚平伤口,给他带去了欢乐。
“我该谢你。”唐博言道。“谢谢你给了我可以站到他身边的机会。”
“我们还有很长的未来,我们会长长久久的。”这句话像在安慰钟涛,但更多又像在安慰自己。
钟涛知道他在自欺欺人,但沉默着并未戳穿他。
也许真有奇迹呢?
平凡病的一天比一天厉害,虚弱到下床都得有人扶着。屋内的镜子,玻璃,凡是反光的唐博言全收了起来,但刻意为之反而明显,平凡又不傻,哪会察觉不到?只是装聋作哑的配合罢了。
每天摸着自己松弛,褶皱的皮肤,平凡不难想象现在的自己究竟有多丑陋。唐博言开始愈发的焦虑,烦躁,虽然他从不在平凡面前表现出来,但平凡感觉的到,他在怕。
自认为成为累赘的邵平凡也一天比一天沉默,因为病痛的折磨消瘦的不成人形。
一日。
傍晚,平凡坐在窗边,浑浊无神的双眼出神望着天边的火烧云,橘色的夕阳余晖穿过玻璃折射进病房内,一片暖色。
身后的门开了,是钟涛来了,他也憔悴了不少。
平凡把大家的辛苦看在眼中,可他明白,自己已回天乏术了。
听着钟涛絮絮叨叨说着些琐碎的小事,平凡沉默着又躺回了床上。
“昨天有两个蠢货在京华楼打架,把老傅气的不轻,差点把那俩人……”
“我头发掉光了。”平凡摘下帽子,露出自己丑陋的头。
钟涛眼中一暗,立即冲上去帮他又带回帽子。
“以后会长出新的。”
“我撑不住了。”平凡平静的陈述。
“你必须撑住!”钟涛厉声命令。
“可我很痛苦。”平凡道。
钟涛心中一疼,差点收不住眼泪。
“老肖,再忍忍,再给我们一点时间行吗?”
“即使保住命,让我以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活着,比死更痛苦。”平凡一脸疲累。“我这半生,杀了不少人,也救了不少人,功过我自己也算不清。钟涛,我累了,该歇歇了。”
钟涛鼻子一酸,问,“博言呢?”
平凡沉默。
许久。
“以后别让小唐来了。”
“不单小唐,往后我谁也不再见。”
平凡不愿死的太狼狈,既然孑然一身的来,那也就孑然一身的走吧。
“等我死后,把我火化了,再找个有风的地儿将我的骨灰撒了。我束缚了半辈子,什么事都由不得自己,死后就让我自由自在点吧。”
这些话平凡从不敢和唐博言说,怕他伤心,如今全交代给了钟涛。
“把肖晗这个名字刻回石碑上,和已故的护卫军一起。另外再找个阳光足的地方,另帮我立个碑,碑上刻上邵平凡,不用祭拜的。”
邵平凡把自己的后事安排的清清楚楚,听的钟涛泣不成声。
下午,被平凡故意支开又匆匆赶回来的唐博言在病房门口被钟涛拦了下来。
“司令?你干什么?”唐博言问。
钟涛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老肖说,今后谁也不见。”
唐博言表情骤变,黑下脸便往前冲。
“唐博言!”钟涛喝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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