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竟没想到陆令从解决“烫”的办法是直接让他站在他脚背上,最初不敢踩实,只是踮着脚尖,又环着陆令从的脖子勉强让自己站稳。但这样在水中绷久了足底会一阵阵痉挛,谢竟于是想要退一步和陆令从错开身站着,后者却忽然在他臀尖上托了一下,借着浮力把他打横抱起在身前,随后靠着池壁坐了下来,让谢竟斜倚在了他怀中。
水到陆令从的肩下,谢竟坐在他大腿上,比他略高一些,半个脊背都露在外面,且因为突然的移动收紧了勾着陆令从的手臂,牢牢挂在他胸前。
陆令从拍了拍他的膀子:“松一点,要被勒死了。”
谢竟连忙松开肘部,改用右手攀住陆令从的肩,另一手无所适从地搭到了水面下自己屈起的膝头。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陆令从本就没穿外袍过来,身上的外衫又早在下水前就脱了,此时与他一般只有纯白的中衣,衣带系得不紧,襟口半敞着,锁骨和胸膛的线条清晰可见。
陆令从的左臂揽着他的身子,手掌停在他细窄的旁腰处搂着,道:“你也太瘦了。”
谢竟想起早上母亲对他说过的那一番话,便试探道:“我打小就是这样。”
陆令从点了点头,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道:“我之前着人请了个擅豫菜的厨子,说是过了十五便上王府来,到时你尝一尝,不合适再换。”
“谢谢。”谢竟必须得承认,陆令从对他的上心和发现有机会退婚时的积极完全不冲突,但这不是他想要说的。
“你也一点都不记得了?”
陆令从侧脸,以略微仰视的角度看着谢竟那两扇细密的眼睫:“记得什么?”
谢竟被他注视着有点语塞,垂下头,将下巴垫到了攀着陆令从肩头的右手背上,近乎是以依偎般的姿态伏在陆令从怀里。
随即陆令从就听到有些瓮瓮的低语从耳后几寸处传来:“我母亲说我小时候去西宫叩头,碰上过你。”
陆令从还没完全适应身前拥着一个人的触感,有点僵硬地说:“……真的?那兴许是记不得了。”
他这么坦然地承认“记不得”又让谢竟有点不忿,心道按陆令章的说法,陆令从出宫前的日子应该也是百无聊赖的,难道一个偶然遇到的陌生同龄人不足以让他感觉到记忆犹新吗?
于是谢竟加重了语气强调:“说你还带我打雪仗。”
陆令从:“金陵这点雪还能打得起来?”
谢竟:“……”
陆令从忽然醍醐灌顶般“哦”了一声,道:“你说打雪仗我就记起来了,是,是有这么回事儿。”
他没有哄人,实在是因为自从记事起到如今,金陵冬天的雪下到能打雪仗的拢共就那么一次,虽然已经过去快十年,但毕竟是极罕有的经历,脑中确实还剩几个清晰的画面。
谢竟听他不再往下说,右手指尖施力按了按他:“然后呢?”
陆令从应和似地拍了拍他的后腰:“我讲了你不许生气。”
谢竟含含糊糊道:“那不一定,你先讲。”
陆令从似乎是笑了一声:“我隐约记得,可能是,我那天乍一从后面见了你的背影,还当你是李岐——就是我发小儿,那日与我一起出城行猎的也有他。”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抓了一捧雪,冲上去,塞进了你衣领里。”
谢竟猛地坐直了身子,陆令从及时握住了他闲着的左腕以防他怒从心头起直接动手,安抚般地晃了晃,嘴角抑不住地笑着:“再然后是真不记得了,我猜我应该会被我娘狠骂一通,像刚才那样给你赔不是赔小心。但我也没记得我有挨打,所以你肯定很快就原谅我了。”
他说着将手从谢竟的腕间滑下去,扣住他的五指,用最下面的关节使力夹了夹谢竟的指腹,笑意荡在眼底,带一点狡黠的央告意味:“王妃小时候就大人有大量,现在更是慈悲为怀不会和我计较,是不是?”
谢竟睨着陆令从,半眯着的眼睛,颊边挑起来的弧度,露出的虎牙,还有略淡的唇色。他不答腔,陆令从就继续晃他,甚至现学现卖用另一只手轻轻蹭着他腰间的痒痒肉。
谢竟骤然弓了一下腰,他是怕痒的,为了不破功只能把右手从陆令从肩上抽开,垂进水中拍走腰上那只作乱的爪子,但还没来得及就又被挠得歪了身子跌回原处。
陆令从直接笑出了声。
他无意识地收了收臂膀,仿佛是想要将谢竟抱紧一点,后者却硬是撑出了一段距离,仰起脸,用那双猫儿般的圆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笑唇。
陆令从又在谢竟眉目间看出了那种熟悉的、促狭的神情,有预感般,抿了抿嘴。
就听谢竟慢条斯理开口:“贵妃还让我叫你一声哥哥呢。”
说着他迎了上去,略偏一偏头错开角度,先是用自己的鼻尖轻轻蹭一下陆令从的鼻尖,然后又用柔软湿润的唇给他认真印下了一个吻。
随即谢竟撤开几寸,挽起带着水雾的笑来,直视着陆令从:“你有没有脸受这一声?子奉哥哥?”
第24章 六.三
陆令从不是第一次与谢竟唇齿交缠。
在那个夏夜林间的潭涧里,他压在谢竟的唇上向他渡气,虽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顾不得有什么旖旎心思,但事后也曾在夜里睡不着数羊的时候,偶尔闪过那须臾间的触感。
可说到底那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吻,至少谢竟没有主动回应也没有乐在其中,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吻过一下,唤过哥哥,再吻一下,严丝合缝贴上他的唇瓣,再偏一偏头,用凉丝丝的鼻尖厮磨着他的颧骨,停一下,打量片刻被自己啄在他唇边的一小片脂红,似乎非常满意,露出有点稚气的笑来,用舌尖舔了舔那一块肌肤,大略拭净,又迎上来,亲亲他的嘴角。
陆令从记得他母妃的那只猫有时候会用嫩粉色的鼻子来回应主人的宠爱,凑近了人的手蜻蜓点水般贴一下,一触即分,留下芝麻大点凉凉的湿意。
谢竟那一声跟在他表字后面的“哥哥”,甚至比这一连串的亲吻更让陆令从气息不稳。原因无他,只因陆令从真的是个哥哥,而谢竟真的有个哥哥。
他们往一段比兄弟更狎昵的关系里引入了不妥当的称谓,刻意地要彼此联想到“兄友弟恭”这四个字,联想到平日各自为兄为弟的种种情形,然后加倍为此刻悖伦般的奇异快感而羞赧。
陆令从心知谢竟是故意的,他们本不是兄弟,更无亲缘,原不必经受这样怪诞的道德折磨,但谢竟就是清楚在这个场合唤“哥哥”甚至要比唤“夫君”来得更加勾魂摄魄。
他有一种无师自通的风情。
谢竟并不是干坐在那里,小鸡啄米一般傻乎乎地亲他。陆令从能够感觉到,谢竟原本坐在他大腿靠下方的臀瓣随着他献吻的频率轻轻往上挪着,快触到腿根时却又停了下来,反而收了自己修长的一双腿,整个折在胸前,脚踩在陆令从另一条腿上,以一个类似于婴儿般的姿态缩在他身前。
然后他开始用前脚掌来回摩挲陆令从的大腿,隔着衬裤的布料,脚趾微微蜷起来又舒开,像猫肉垫一张一合。
谢竟的左手和陆令从交握着,右手原本也被钳在腰间,此时趁陆令从被他亲懵了的当口儿挣脱出来,滑进他衣襟中抚摸着大片光裸的皮肤,雪白的手背覆在被热气蒸得泛红的精壮胸膛前,分属于不同主人的两副皮囊清晰可辨,从这一处再简单不过的局部便已经可以试想两具躯体纠缠在一起时的春意。
陆令从盖在谢竟腰上的左手不自觉地随着他自己被爱抚的节律动着,谢竟的肤质细腻,皮肉薄薄一层且不算紧实,摸起来软而舒服,腰腹没有赘余,臀瓣却饱满圆润有些肉感,连接处弧度诱人,更有一对精致小巧的腰窝。
他忽然回想起在秦淮春第一面见到谢竟——和幼年时一样,率先落到他眼底的也是谢竟的背影,率先攫住他视线的也是这一把纤腰,那时他有没有起旁的念头?有没有想握住这段窄腰从后任意施为、最好是能让谢竟爽得一挺一挺往前送着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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