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正琢磨要不要按照他说的做,又一颗石子扔了进来,里面还有一张纸条,写着同样的话。
得,对方这是直接给了他答案,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不然还会有石子扔进来。
林西将书放到桌子上,起身下床,来到窗子前,径直打开了窗子。他探出头去看了看,没有发现人影,当他以为自己被耍时,突然发现窗台上放着一个油纸包。他伸手拿了过来,一股烤肉味扑面而来,打开一看,竟是一只油亮亮的烤鸡。
林西看着油纸包里的东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专门过来给他送烤鸡,这是没事闲得慌吗?
不过吐槽归吐槽,这烤鸡的香味还真是上头,林西忍不住伸手取下一只鸡翅,吃了起来。
入口的味道不仅让他眼睛一亮,这居然是香辣蜂蜜烤鸡,味道堪比一绝,简直不要太好吃!
林西吃完一只鸡翅,又伸手抓向鸡腿,大口的肉吃进嘴里,外焦里嫩,汁水充盈,还带着他馋了许久的辣味,简直人间极品!
吃完一只鸡腿,他还想再吃,一颗石子又打了过来。石子虽然打在了鸡上,林西却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烤鸡没抓稳,至今掉在了地上。
林西连忙去捡,小声嘀咕道:“不超过三秒,还可以吃。”
他关上窗子,拿着烤鸡回到了床前,明亮的眼睛四下搜罗着,细长的手指却偷偷去摸鸡翅。
“啪。”
一颗石子又丢了过来,精准地打在烤鸡上,这次的石子包着油纸,和之前扔到床上的一样。
林西将烤鸡放到桌子上,捡起那颗油纸包打开,找到了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不能贪食,与肠胃不好,明日我再送美食。”
林西看看纸条,又看看桌上的烤鸡,纠结了一会儿,到底没有在吃。
“来人。”林西扬声叫道。
正打盹的春喜听到林西的呼唤,本能地站了起来,迷迷瞪瞪地走进了寝殿。
“主子,您叫奴才?”
林西见他睡眼朦胧,道:“去打盆水,我要洗漱。”
春喜本能地应声道:“是,奴才这就去。”
“等等。”林西将桌上的烤鸡拿了起来,道:“这烤鸡味道不错,你们分了吃吧,别浪费。”
“烤鸡?”春喜彻底醒了神,道:“主子,这烤鸡是哪来的?”
“我让人做的,送来的时候你正在打瞌睡。”
春喜闻言连忙认错,道:“主子息怒,奴才……”
“我没怪你,这几日辛苦你了,快拿去吃吧,吃完好好去睡一觉,我这儿应该没事了。”
春喜心里十分感动,道:“谢主子!能照顾主子,是奴才的福分,奴才一点都不累。”
“你是肉做的,又不是铁打的,快回去歇着吧。若你实在不放心,那便让春寿过来侍候。”
春喜犹豫了一瞬,道:“好,那奴才去叫春寿过来。”
“烤鸡拿着,吃完了再过来,我这会儿感觉精神还不错,不会有事的。”
“好,那奴才便先退下了。”
春喜抱着烤鸡退出大殿,林西眼底尽是不舍,这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唯一一次吃辣,(上次被呛了,不算。)真是让人怀念的味道。
林西在春寿的服侍下,重新躺回了床上,因为品尝了美食的原因,他暂时忘掉了药瘾发作的痛苦,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寝殿的房顶上,一个黑影闪过,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明日该送点什么呢……”
第二天早上,林西正在沉睡,突然感觉口干舌燥,身体再次出现药瘾发作的症状,他连忙趁着还清醒,将春寿叫了进来。
“我药瘾要发作了,快去叫花姨娘!”
“是。奴才这就去。”
春寿急匆匆地冲出殿外,吩咐巡逻的锦衣卫在门口站岗,避免有人趁他去叫人,闯进寝殿。
林西将身体蜷缩起来,身体里的血液,由一开始的滚烫,就像被烧沸了一样,到后来的如坠冰窟,冷得他一阵阵打颤,他所承受的痛苦,让他恨不能现在就死去。
“殿下,别怕,没事的。”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西极度虚弱地抬眼看了过去,发现坐在床边的正是焦战。
“焦战……”林西张了张嘴,虚弱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我。殿下,你可以撑过去,除了自己,没人能打得倒你。”
“我……好难受……”林西抓住了他的手,道:“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受不了了,对不起……”
“殿下,你可以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可好?”
“不……不好!我好难受,呜呜,我真的好难受……”
林西用力地抓着焦战的手,指甲甚至要抠进他的肉里。
“殿下,你不能放弃,你想想皇上,若你出了事,皇上又该如何?还有那个下毒害你的人,难道你不想知道他是谁,不想找他报仇吗?”
“父皇……”林扈的名字进入林西的脑海,让他的神智又清醒了起来。
见林西有了反应,焦战再接再厉,道:“没错,皇上最是疼爱殿下,若殿下有事,皇上定会痛不欲生。”
林西虚弱地看了他一眼,道:“焦战……”
“我在。”
“为何不答应我……”
林西语气里的委屈,让焦战心里一颤,他明白林西控诉的是什么,道:“只要殿下撑下来,我就答应。”
林西的眼睛亮了亮,可很快又变得极端痛苦。
脚步声响起,花海棠从殿外走了进来,当看到殿内的焦战时,微微一愣,却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她一起来的余庆,也是深深地看了焦战一眼。
“绑住殿下,奴家要为殿下施针。”
春寿等人连忙应声,拿着布条走了过来。
“东西给我,我来。”
焦战拦住了他们,接过他们手中的布条,轻轻把绑上林西的双手双脚,并熟练地按住了林西的肩膀。
花海棠又让人按住了林西的双脚,这才开始为他施针。
针灸结束后,焦战又亲手解开了捆绑林西的绳子。
余庆看向焦战,出声问道:“焦指挥使何时来的,为何会出现在寝殿当中?”
“是殿下让我进来的,公公若是不信,可以事后问殿下。”
焦战回答得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余庆虽然还有怀疑,却也没再多问。
第40章
这一日,林西药瘾发作了两次,早上一次,晚上一次,中间皆在昏睡,在场众人皆是心疼无比,奈何除了花海棠,他们什么都帮不了他。
深夜,林西从昏睡中醒来,原本明亮的眼眸失去了色彩,怔怔地看着头顶的床帐。
他听到了床边的呼吸声,明白有人守在床边累得睡着了。只是他不想动,一天两次的折磨,尽管时间不长,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他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这不禁让他问自己,还能坚持下去吗?为什么不离开这儿呢?你到底在留恋什么?
“啪。”
扔过来的油纸包吸引了他的注意,也惊扰了睡着的余庆,他警惕地睁开双眼,四下查看了一遍,确定殿内没人后,才发现林西醒了,连忙关切地说道:“殿下,您醒了,感觉如何?”
林西张了张嘴,有些无力地说道:“没事了,你也熬了一日,回去歇着吧,今日应不会再发作。”
“奴才不累,奴才在旁边守着才放心。”余庆顿了顿,问道:“殿下一日未曾用膳,想吃什么,奴才去给您做。”
林西刚想摇头,突然想起扔进来的油纸包,道:“一直在睡,一点不饿,你去给我熬碗粥吧。”
“好,殿下稍候,奴才这就去。”
“让他们在外面守着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余庆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应声后离开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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