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胡州便被拖了进来,扔在了地上。
胡州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焦战,道:“冤枉!奴才不是细作,奴才是被冤枉的!”
焦战屏住呼吸,将红色的瓶塞拔了下来,来到胡州面前。
胡州看向焦战手里的瓷瓶,下意识地躲闪,道:“这是什么?奴才是被冤枉的,奴才真的是被冤枉的!”
随着他的呼吸,药粉进入体内,他的神情也在渐渐发生变化,焦战连忙将瓶塞塞了回去,前后不过五息的功夫。
“不,不……”胡州睁大双眼看着焦战,眼底尽是惊恐,刚刚还瘫软的身子,突然有了力气,竟然挣扎着坐了起来。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胡州双手撑地,不停地后退,拼命地摇着头,道:“不是我,不是我害得你,是……是黄贵,黄贵杀的你。跟我没关系,你要报仇,就去找他,别来找我!”
焦战出声问道:“黄贵是谁?”
“黄贵,没错,就是黄贵!你去找他,他就在信王府,你去找他报仇,是他杀的你,跟我没关系!”
焦战接着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大少爷,是大少爷……”
焦战闻言心里一紧,忙问道:“你说的大少爷是谁?”
“大少爷饶命!”胡州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停地求饶,道:“奴才没想过要害你,奴才是被人算计了,对不起,对不起!求您饶了我吧,饶了奴才吧!都是信王,都是黄贵,是他们想害您,跟奴才没关系!”
焦战激动地扼住他的脖子,道:“我问你大少爷是谁!”
胡州被吓得不轻,下意识地去掰焦战的手,道:“大少爷饶命……”
胡州额角青筋暴起,脸色铁青,双眼赤红,眼看着就要被掐死,焦战突然松了手。胡州顿时瘫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焦战坐到桌前,端起桌上冷掉的茶水,朝着胡州泼了过去。
胡州被劈头盖脸的水流浇得有些懵,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恐惧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焦战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是信王的人。”
胡州的眼睛闪了闪,道:“都督,奴才是被冤枉的,奴才不是细作,更不是什么信王的人。”
“你方才都招了,是信王派黄贵算计你,抓住了你的把柄,随后威胁你成了他们的细作。”
焦战将方才他说过的话,巧妙地串联了起来,让胡州也辨别不出什么。
胡州一听,脸色顿时变了,道:“不可能!奴才没做过的事,为何要招,况且奴才方才什么都没说过。都督,奴才在国公府服侍了一十几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不能只听他们一面之词。”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说实话,我便给你留具全尸,给你妻儿留条活路,否则我会让你亲眼看着妻儿死去,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都督,奴才说得都是实话……”
“来人!”焦战打断胡州的话。
李晟听到召唤,从门外走了进来,行礼道:“属下在。”
“把他的妻儿老母,都给我带来。”
李晟一怔,随即应声道:“是。”
“都督,您不能这样,奴才真的是被冤枉的。”
焦战无视他的苦苦哀求,坐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晟带着胡州的妻儿老母走了进来。
众人看了看焦战,纷纷行礼道:“草民参见王爷。”
焦战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着胡州,道:“胡州,他们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相公!”
“州儿!”
“爹!”
听焦战这么说,众人这才认出跪在地上的胡州。
胡州的母亲秦氏惶恐地看向焦战,道:“王爷,不知州儿所犯何事,竟触怒了王爷。”
“给你一盏茶的功夫,一盏茶后,若还不开口,那你便会失去一个亲人。”
胡州看着面前的妻儿,还有年迈的母亲,心中剧烈地挣扎着。
很快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焦战看向李晟,道:“挑一个杀了。”
李晟毫不犹豫地抽出匕首,朝着秦氏走了过去。
匕首抵住秦氏的喉咙,冷森森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惊恐在眼底蔓延。
“州儿,你到底做了何事?为何王爷会如此对我们?”
事到如今,胡州依旧坚持喊冤,“娘,儿子是被冤枉的,真的是被冤枉的!”
“杀了!”焦战淡淡地命令道。
李晟领命,手上稍稍一用力,便有鲜血流了出来。
“不要!”
胡州的妻子王氏见状连忙上前阻止,却被焦战的一句话弄得停下了动作。
“她不死,你儿子就要死,我劝你想清楚。”
王氏一怔,下意识地看了看秦氏,又看了看儿子,动作停了下来,道:“王爷,到底发生何事,若胡州真有错,我们甘愿受罚,只求王爷能把事说明白,让我们当个明白鬼。”
“你们的生死,我说了不算,你夫君说了算,你该去求他,而并非我。”
秦氏呆呆地看向胡州,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道:“你想让我们死?”
“不是,娘,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混账东西,还不赶紧说实话,难道你想看着我们一家老小全部命丧黄泉?”
“娘……”
“啊!”
一声惨叫后,秦氏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
胡州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大声喊道:“娘!”
焦战冷眼看着,道:“一盏茶的功夫,若你还不说,下一个便是你的儿子。”
王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将胡鲁抱进怀里,转头看向胡州,哭着说道:“你到底做了什么,赶紧说吧,娘已经被你害死了。难道你还想害死鲁儿吗?”
“娘……”
胡州悲痛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秦氏,嘴里不住地呢喃着。
“胡州,你快说!鲁儿可是你们胡家的独苗苗,若他死了。你们胡家的香火就断了!”
焦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时间到,杀了。”
李晟应声,来到王氏的身边,不顾她的阻拦。将胡鲁从他怀里扯了出来,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匕首,搭在了胡鲁白生生的脖子上。
“娘,呜呜,救我!呜呜,爹。救我……”
王氏转身拉扯胡州,哭着说道;“你倒是说话啊,你快说啊!”
胡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晟的匕首,那上面还沾染着秦氏的血,如今它又架在了他儿子脖子上。
刺目的鲜红流出,胡州的心一紧,连忙出声阻止道;“我说,我说!你放了他,快放了他!”
焦战闻言挥了挥手,李晟这才松开了胡鲁。
王氏见状连忙上前,抱住了胡鲁,哭着安抚道;“不怕,不怕,鲁儿不怕,娘在呢,娘一直都在。”
“说吧,若有半句假话,你们一家谁都活不了。”
胡州看看妻儿,道:“奴才说,但王爷要确保他们母子的安全。”
焦战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道:“我只保证不杀他们。”
“王爷,您……”
焦战打断他的话,道:“你做的事足以祸及满门,我承诺不杀他们,已是最大让步。”
胡州一愣,沉默了一会儿,道:“若奴才说了,他们母子没有庇护,也活不了多久。”
“即便你什么都不说,在他们得知你被抓后,你们就活得了吗?”
胡州的脸色变了变,道:“奴才自知做了错事,就算死一百次也难以赎罪,可稚子无辜,求王爷放他们一条生路。只要王爷答应,您让奴才做什么,奴才都照做。”
王氏虽然不甚明白发生了何事,却听得清楚是胡州做错了事,连忙哀求道:“王爷,相公做错了什么事,奴家愿与他一起承担,您大人大量,放鲁儿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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