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相继看向那块玉佩,随后相互对视一眼。
杨潇出声说道:“这玉佩玉质虽然不错,但有些许瑕疵,应不是什么贵重之物。”
花海棠应声道:“三娘附议。殿下为何如此问?”
“我这不是担心太过贵重,摔碎了赔不起吗?”
林西面上笑嘻嘻,心里却苦哈哈,若这东西贵重的话还好说,总能有个价,若损毁了,他能赔。可堂堂一品大员,送给太子之物,竟然不值钱,这只能说明这东西对焦战来说意义非凡,那若是损毁,他可真赔不起。
众人听得一阵好笑,花海棠调侃地说道:“殿下,您可是太子,就算再贵重的东西,您不想赔,谁还敢逼着您赔,除非他不想活了。”
“听听你们说的,把本宫当成什么了?但凡在宫里,一顿板子绝对少不了。”
“是是是,三娘错了,殿下恕罪。”
“是,海棠,切莫忘了自己的身份。都坐吧,用完膳,好有力气逛街。”林西招呼其他人入座,反正这里除了他们四人,也没旁人在,不必顾忌太多。
“主子,这菜可都是您爱吃的,看来都督用心交代过了。”春喜边说,边赞赏地点点头。
林西看着面前的菜,确实都是他爱吃的,而且辣味刚刚好,既解了他的馋,还不会损伤他的脾胃。
“饭菜的味道恰到好处,主子便是吃了,也不会造成负担。”花海棠吃得连连点头,道:“没想到国公府厨子手艺这么好,都赶得上醉福楼的大厨了。”
“是啊,尤其是这蟹黄包,十足十的像。”说到这儿,春喜顿了顿,猜测道:“该不会这些饭菜就是从醉福楼定做的吧。”
杨潇摇摇头,道:“应该不是。从醉福楼到国公府有段距离,若是全部做完再送过来,饭菜的味道和冷热都会不同,这些菜很明显是国公府厨房现做的。”
林西赞同地点点头,道:“指挥使说的没错。没想到国公府竟还藏着这样一个能人,若是能挖到东宫就好了。”
众人一怔,唯有春喜认同地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主子直接开口,相信都督不会拒绝。”
在春喜看来,只要林西想要的,那就是林西的。
春喜说的没错,只要他开口,别说要一个厨子,就是抄了国公府所有厨子,焦战也不会拒绝。一是因为他太子的身份,二是因为焦战不可告人的心思。
杨潇哭笑不得地看着主仆二人,道:“常言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您这吃着人家的,竟还想着拿人家的,是否有点不妥?”
花海棠接话道:“春喜说的对,只要殿下开口,都督不会拒绝。”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君子不夺人所爱,东宫的厨子也很不错,很有上进心,最近还研发了不少菜式。”
挖墙脚这事不地道,尤其是仗着身份挖人墙角,那相当于仗势欺人,林西不会干。更何况他可不想欠焦战人情,欠起来容易,还却没法还。
青松园内,焦廉刚回来,焦战就到了。
焦廉听到脚步声,转头看了过去,道:“去书房聊吧。”
“是,祖父。”
爷孙俩走进书房,各自落座,焦廉直截了当地说道:“苏苏方才来找过我,说了院子里发生的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明白祖父的意思,但祖父应该明白,我的婚事我做不了主,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便是不能做正室,也可纳她做侧夫人,还了她父亲的人情,也了却我的一桩心事。”
“为何祖父的人情,要我来还?”
焦廉的眉头皱紧,明显有些不悦,道:“你这话是何意?”
焦战平静地与焦廉对视,道:“若祖父不好出面,便由我派人送她回余杭。”
“你是打定主意,想让我这张老脸没地儿搁?”
“祖父,您当初让她留下,可曾问过我的意见?”
“这里是国公府,我是你祖父,我做事还需知会于你?”
“既如此,那我搬出国公府便是。”
“你!”焦廉恼怒地瞪视着焦战,“你竟敢与我如此说话!”
焦战的父亲因焦廉而死,母亲在生下他以后,上吊自尽。焦战得知真相后,便怨恨上了焦廉,所以才会在十四岁那年远走边关,在母亲的家乡广宁投了军。
这些年经历的种种,焦战看惯了生死,对焦廉的怨恨也渐渐消散。只是这次回来,焦廉竟还打算插手他的婚事,让苏苏在国公府住了下来,这让焦战极为不满,让两祖孙的关系紧张起来。
“祖父莫要忘了,父亲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
焦廉闻言心里一疼,怔怔地看着焦战,焦齐的死是他一辈子忘不了的痛,当年焦齐和孙玉莲日久生情,且珠胎暗结,他却因孙玉莲身份低微,强加反对,以致焦齐气闷之下一命呜呼。而孙玉莲则强撑着生下焦战后,在当晚上吊自尽,追随焦齐而去。说到底,他们都是他逼死的,焦战对他心存怨恨,焦廉心里清楚,却也无可反驳。
看着焦廉弯下挺直的脊背,焦战心里也不是滋味,可为了不让焦廉插手他的婚事,他的态度必须强硬,他要告诉焦廉,他早就不是躲在屋檐下的雏鸟,而是展翅高飞的雄鹰,他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好,我会派人送苏苏回余杭。”
焦战起身,道:“祖父若无其他事,我便先告退了。”
“等等。”焦廉强打精神,道:“今日为何会有东宫的人跟你过府?”
“此是机密,不能外泄,祖父见谅。”
“好,既是机密,那我便不问,但你要记住一点,不能与太子私交甚密。即便他再受宠,也只是储君,你要效忠的是当今皇上。”
“祖父放心,此事是皇上下得旨。”
焦廉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至于苏苏冲撞东宫内侍一事,你负责从中斡旋,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是,祖父。”
“你去吧。”
“是,孙儿告退。”焦战转身离开书房。
待焦战回到院落,众人还在吃饭,春喜一看,主动站了起来,给他让了位置,道:“都督,您坐这儿吧。”
焦战扫了一眼林西身边的杨潇和花海棠,摇头说道:“不必。桌子够大,加个凳子便好。”
“那奴才给您搬个凳子。”
春喜给焦战搬了个凳子,扫了一眼众人,放在了林西身边。在他看来,以焦战的身份坐在林西下首是再正常不过。
林西则是微微皱了皱眉,对春喜的殷勤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都督,老国公那边处理好了?”
“有件事还需殿下应允。”
“何事?”林西好奇地看着他。
“苏苏刚才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从轻发落。”
林西一听是这事,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我原本也没打算把她如何,都督不必担心。”
“多谢殿下,此事说到底是臣处理不当,让殿下受了惊吓,臣欠殿下一个人情,日后若殿下有何吩咐,臣定当尽心竭力。”
若是别人这么说,林西肯定会高兴,毕竟多了个帮手,但对方是焦战,那就另当别论了,他可不想跟他扯上什么人情关系。
“小事而已,我根本没放在心上,都督无需如此。”
“于殿下来说是小事,但于臣来说是大事,苏苏的父亲苏阔是祖父的老部下,曾在战场上救过祖父,祖父一直记在心中,如今苏苏冒犯殿下,本是死罪,殿下不罪,这是大恩,臣怎能不铭记于心。”
焦战三言两语向林西解释了苏苏留在国公府的缘由。
“都督在边关十载,为国征战无数,功在社稷,这点小事实在不足挂齿,都督不必放在心上。”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所做皆是本分,当不得殿下如此夸奖。”焦战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仔细地挑着鱼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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