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焦廉踉跄了一步,不敢置信地说道:“齐儿不是气急攻心,心脉俱损而亡吗?怎么会是被人下了毒?”
“当初给父亲看诊的大夫是谁?”
焦廉下意识地答道:“是宫中的黄太医。”
“当年祖父与信王到底有何过节,为何他要对父亲下手?”
焦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下头沉思了许久,道:“当年我与信王并无过多交集,更谈不上什么过节,他为何要对齐儿下手?这说不通,说不通啊!”
“这件事我定追查到底,无论是谁害死了父亲,我定要让他以命抵命!”焦战说完,转身就走。
焦廉踉跄地坐在了椅子上,想想惨死在病床上的焦齐,想想吊死在房梁上的孙玉莲,再想想这些年他与焦战之间的关系,不由老泪纵横。
站在门外的焦战,听着里面压抑的呜咽,眼眶通红,心中愤恨丛生,“真相水落石出之日,便是我报仇之时,等着吧!”
夜,焦战再次去了小吴庄,这次径直进了大宅,本想直接去那个院子,突然发现了前日碰到过的吴流。
“流子,等等我。”熟悉的声音,是那日给吴流出主意的守卫甲。
吴流放慢脚步,小声说道:“你快点,若是被统领抓到,咱们就完了。”
守卫甲追了上来,左右看了看,轻声说道:“流子,东西找到了吗?”
吴流拍了拍胸口,道:“赶紧走,不能让他们发现。”
守卫甲眼睛一亮,道:“太好了!那咱们距离计划成功,又迈进了一步。”
吴流深吸一口气,道:“已经多日没回家了,也不知道他们娘几个怎么样了。”
“说的也是,咱们已经好几日不曾出过这个大宅了。”
“若计划能够顺利,我明日就能回家了。”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焦战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上去。
“计划?什么计划?不妨说来听听。”
于湖的声音响起,止住了焦战的步子,看来于湖早就盯上了两人。
焦战犹豫了一瞬,悄无声息地离开,径直前往最北面的院子。现在于湖被吴流牵制,正是他行动的最好时机。
来到院子附近,仔细观察后,纵身一跃便上了院墙,找了个上风口,带上面巾,将药粉扬了下去。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暗哨潜伏的地方有了动静,突然现出身形,惊恐地看着阴影处。
“有鬼!有鬼!”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
这些暗哨都是亡命徒,那个手上没有人命,这□□将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激发出来,他们看到的正是内心最怕的,一时间整个院子都乱了起来。
焦战趁机潜进了东厢房,根据那天映在窗上的影子,来判断机关所在的位置。焦战看着面前的床榻,吹燃了火折子,快速寻找着。他的时间不多,必须在于湖发现异常前,找到机关所在。
院子里的动静很快便惊动了门口的守卫,他们听了一会儿,感觉不对劲,便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只觉得迎面吹来一阵微风,紧接着鼻子有些痒,随后眼前画面慢慢扭曲,出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同伴,却看到了一张极度恐怖的脸,惊恐之下,他抽出钢刀刺了过去,而对面的人也扭曲着脸刺向他,剧痛之后,他们恢复了清明,不甘地倒了下去。
当于湖得知消息时,已是一炷香以后,看着门口倒地的守卫,他们一左一右倒在地上,手里都拿着刀,刀上都染了血,都是腹部中刀,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糟了!”
于湖来不及多想,抬脚便进了院子,忽而一阵微风吹过,他却并未在意,脚步飞快地进了院子。
“杀!”一个人影突然窜了出来,拎着刀就朝他砍了过来。
于湖见状连忙闪身躲开,随后抽出兵刃扑了过去。那人的出招毫无章法,口中一直喊打喊杀,完全不顾及自己是否有破绽,这种悍不畏死的打法,让于湖竟一时无法脱身。
第99章
“杀!”
一声怒吼后,于湖终于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脸,竟然是副统领乔光。
于湖一声怒喝:“乔光,你在做什么?”
乔光就好似没听到一般,双眼赤红地挥舞着钢刀。
“乔光,这院子里的人是否都是你杀的?”
于湖一边招架,一边质问,只可惜乔光并不回应。
于湖看看出入口所在的房间,眼神一冷,不再留手,以自己轻伤为代价,重伤了乔光。
见乔光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于湖不再理会,抬脚朝着房间走去。来到门前,握紧手中的刀,小心翼翼的在门口倾听,随后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安静,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只是时常身处危险中培养出的直觉告诉他,这房间里有双眼睛正盯着他。
他小心翼翼地搜索着整个房间,一处不漏地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任何人。他微微皱眉,有些怀疑是否自己太敏感。
“难道进了暗道。”
于湖并未点灯,而是借着外面的月光,来到床前,蹲下身在床头摸索了一阵,随即便想起机关被启动的声音,紧接着床前的地面慢慢下降,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于湖掏出火折子,慢慢走了下去,很快那洞口缓缓合上,一切又恢复成原本的模样。而房顶之上,潜伏着一个黑影,将一切尽收眼底,随后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中。
焦战摸索了一会儿,却并未找到机关所在,随后便退出了房间,潜伏在房顶,他笃定于湖一定会打开机关,进入底下,他只需静静等待即可。
时间尚早,焦战并未回国公府,而是直接来了东宫。进到寝殿内,看着熟睡的林西,他烦躁不安的心这才平静下来。
“殿下醒醒,殿下醒醒。”焦战轻声叫着林西。
林西只是微微皱眉,却未睁开眼睛,翻了个身继续睡。
焦战眼底闪过无奈,继续叫道:“殿下醒醒。”
似乎是不胜其扰,林西小声咕噜了一句,“别吵!”
“殿下再不醒,香辣鱼便没得吃了。”
“香辣鱼?”林西睁开眼睛,直接坐了起来,道:“谁想吃独食?”
焦战眼底浮现笑意,道:“殿下终于醒了。”
林西怔怔地看着焦战,好半晌才缓过神来,伸手揉了揉眼睛,道:“这是我的寝殿吧,为何你在这里?我做梦了?”
林西的眼睛懵懵懂懂,不似以往的清明,却十分蠢萌可爱,焦战看得心脏漏跳了一拍,慌忙移开视线,道:“臣有事向殿下禀告,不想惊动其他人,故而夤夜而来,还请殿下恕罪。”
一听是正事,林西瞬间回了神,道:“哦哦,没事,你说。”
听林西的嗓子有些哑,焦战出声问道:“殿下要喝水吗?”
林西有些跟不上节奏,眨了眨眼睛,道:“喝水?喝点也行。”
焦战起身去给林西倒水,林西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完,这才彻底醒了神,想想刚刚自己傻乎乎的表现,不禁有些赧然,不过他很快便整理好情绪,道:“今日早朝你似乎有未尽之言,是否小吴庄大宅内有所发现?”
“是。”焦战点点头。
林西看看焦战,又看看床上的自己,连忙起身下了床,道:“我们去那边坐下说吧。”
焦战拦住林西,道:“殿下,若是靠窗,便会映出我们的影子,恐引人生疑。”
林西一怔,随即点了点头,索性在床前坐了下来,道:“那就席地而坐,反正现今正是夏日,席地而坐还凉爽些。”
焦战起身拿了个坐垫过来,道:“殿下身子弱,还是注意些为好。”
林西接了过来,铺在地上,坐起来确实舒服了许多,道:“你也拿一个。”
“臣是武将,身子健壮,用不着这些。”焦战说完便掀起衣袍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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