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林西,道:“不,你不是!林西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病秧子,是个连书都读不通顺的废物,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变了副模样,这根本不可能!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是外来者,是你吞噬了林西的魂魄,伪装成他的模样,蛊惑着身边的人,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凭什么以为我就该是你想象的那副模样?”林西嘲讽地看着他,道:“你虽然有些才华,却眼高于顶,狂妄自大,自以为别人都比不过你,但凡比你强的人,你都会认为他们就不该存在。其实抛却皇子的身份,你什么都不是,甚至不如那些通过乡试的举人。”
“你!”林玖被气得脸色铁青。
“你眼中只有权势,从没将百姓看在眼里,否则你怎会那么心安理得地串通林肆发动兵变。你自私自利,自以为是,林国若是落在你手里,那才是真正的灭亡之路。”
林玖见自己在言语上占不了便宜,便看向林扈,道:“父皇,他不是三皇兄,他是食人魂魄的妖孽!三皇兄已经死了,您不能再受其蒙蔽!”
林扈冷冷地看着他,眼底的厌恶之情毫不掩饰,道:“你为了谋朝篡位,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如今又诬陷太子是妖孽,简直罪不可恕!”
林玖被他的眼神刺痛,“父皇,您真是被这妖孽迷了心窍!谁是您儿子,您都认不出了吗?”
章辛讥诮地说道:“哼,可不是被迷了心窍,为了这妖孽连亲生母亲都那般对待,少一两个儿子又算什么。”
“亲生母亲?”林扈悲凉地笑笑,道:“亲生母亲为了权势,给儿子下毒?”
章辛一怔,随即说道:“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朕什么意思太后心知肚明。”林扈握紧双拳,努力地克制心中的怒火,道:“太后为了章家费尽心机,不仅害死父皇,还想害死朕!朕无论多失望.多愤怒,最多是将太后软禁,而太后则想置朕于死地!”
“虎毒不食子,哀家没做过这种事,不知皇上又听信谁的谗言。”章辛说话时,眼睛看向林西,眼底尽是厌恶,就好似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母后不用否认,下毒的人就在这殿中,在朕的身边足足隐藏了三十九年!”林扈的目光落在广信身上。
林西见状不禁愣在当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广信怎会是下毒的人,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广信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皇上,奴才冤枉!”
“朕那般信任你,你居然背叛朕,广信啊广信,这么多年的主仆情,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奴才冤枉!”
广信还想再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余庆从殿外走了进来,来到广信身边,扬起手就抽了他一巴掌。
“我们跟随皇上近四十年,你摸着良心说,皇上平日里待我们如何,你居然给皇上下毒,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余庆愤怒地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广信再次出声辩解,道:“我没有,不是我下的毒。”
“在你的房间里搜出的毒药,与皇上所中的毒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余庆看着他,眼底盛满失望,他们一同侍候林扈三十多年,朝夕相处之下,他早就将广信当成亲兄弟,没想到他竟是章辛埋在林扈身边的细作,甚至给林扈下毒,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那是栽赃陷害,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将罪名推到奴才身上,恳求皇上为奴才做主!”
余庆质问道:“同样是为皇上试菜,为何你没有中毒?”
“我不知。或许这就是他们的阴谋,借此嫁祸给我,让我百口莫辩。”
“三十九年啊,你连句实话都不肯说吗?”余庆不禁落下泪来。
“我没做的事又如何承认?”广信低垂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从他紧握的手中看出他此时的心情。
“你……”
“够了!”林扈打断他们的对话,转头看向章辛,道:“太后操劳一辈子,为的都是章家,朕体恤太后的辛劳,便做主让章家彻底消失,太后终于可以歇歇了。”
章辛闻言大惊,道:“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章家除了太后,便没人了,一个也没了。”
章辛不敢置信地说道:“你……你竟灭了章家满门?”
“是,一个不留,满门抄斩!”林扈的语气中带着森森寒意。
章辛气急攻心,两眼一闭,朝着地面倒去。
林西下意识地上前去扶,只是他离得较远,来到面前时,她已经倒在了地上。
林西下意识地动作,林扈看在眼里,即便章辛几次三番地为难他,甚至联合别人来害他,他还是第一个冲上前查看她的状况。
林西抬头看向林扈,道:“父皇,太后气急攻心,昏死了过去,需尽快请太医诊治。”
林扈冷漠地看着,道:“来人,送太后回宫。”
余庆应声,叫来几名内侍,背着章辛出了御书房。
众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没想到林扈竟把事情做绝,杀光了章家的人,这是釜底抽薪,断了章辛的念想。
林江和林玖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安。
林西则是担忧地看向林扈,今日的事他居然毫不知情,似乎是有意隐瞒他一样。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转身走向余庆,吩咐道:“公公差人去东宫把三娘叫来。”
余庆抬眼看了看林扈,小声说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林扈将一切看在眼底,却并未阻止,转而看向林江,道:“藏在你背后的人是谁?”
林江被问得一愣,随即说道:“皇上,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以为朕为何会浪费时间在这里听你胡言乱语?”林扈顿了顿,接着说道:“小吴庄大宅已被剿灭,你在京都的每个据点已不复存在,你这一十几年所经营的势力.你的同党.你的家人也已悉数下狱。若不想死的太惨,最好供出藏在幕后的那个人,否则朕也让你尝尝被千刀万剐的滋味。”
林江怔怔地看着林扈,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他们明明计划的很周全。先是挑拨林扈和林西的父子关系,让林扈厌弃林西,再伪造证据给林玖翻案,只是在这期间出了李雨涵的事,让他们觉得这是一个能让林西万劫不复的机会,尤其是在林扈疏远林西这样的前提下,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奏对。
林扈对林西不闻不问半年之久,给了他们林扈厌弃林西的错觉,让他们以为只要再加一把火,就能轻易将林西烧死,只可惜他们并不知晓自己早已掉进陷阱,成了别人的猎物。
过了好一会儿,林江才反应过来,求饶道:“皇上,臣并无不臣之心,只是想赚点银子,求皇上看在当年的情分上,饶臣一命!”
“没有不臣之心?”林扈冷笑一声,道:“四年前劫狱的是你,林玖一直在你府上。你们与肖王勾结,仗着有太后的支持,发动兵变。只可惜太子去了甘肃,兵不血刃地瓦解了你们的计划。于是你们又转变计划,借着太子随朝听政的契机,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甚至用妖孽这种无稽之谈,陷害太子,不过是想借朕之手除了太子,让林玖名正言顺地坐上林国的储君。不,应该说一十六年前,你便有了不臣之心……”
第102章
“皇上,臣冤枉……”
林扈打断林江的话,道:“朕在位二十几年,自问没有谁是朕看不透的,却偏偏看你看走了眼,没想到众多兄弟中,最有心机.最有野心的居然是你。可惜啊可惜,二十几年的隐忍,二十几年的谋划,如今都毁于一旦。”
林江不死心地狡辩道:“皇上,臣承认私造铜钱,那是因为臣只爱钱,不爱权势。臣亦承认私藏林玖,因为他是皇子,是臣的侄儿,臣不忍看他含冤。臣绝对没有不臣之心,还请皇上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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