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向沂恍惚一瞬,苦笑:“我尽力而为。”
报答不报答是其次,希望他能有主角光环,带着小丫头逢凶化吉。
“你有名字吗?”
“有的,我是鱼妖,大家都叫我阿鱼。”
应向沂指尖一颤。
他的妹妹,名叫应向虞。
“阿虞。”
两个字读音相同,小丫头没听出差别,弯着眼应了声。
像极了应向沂记忆中的妹妹。
小丫头很快睡下了,应向沂拿出书和剪刀,准备研究一下怎么修炼。
聚气丹田,凝心会神,应向沂闭目打坐,试了一会儿,还是没找到所谓的丹田。
他叹了口气,放弃了,百无聊赖地翻着书。
哗啦啦一遍,哗啦啦又一遍,书上干干净净的,还是一个字都没有。
等等。
应向沂拎着书抖了抖,忽然眉心紧蹙。
他夹在书里的纸人怎么没有了?
作者有话说:
恭喜应哥解锁新身份:妖尊的小娘子。
解答两个问题:①梦里真阉梦外假阉,迢迢是完整的男龙,但会因为梦有一点点小后遗症。
纯情男龙在线暴躁:说真阉的做个人叭!
②应哥的本命法器是剪子,打架用的一般都是剪纸,可以理解成召唤系,超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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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纸嫁衣(四)
他把纸人都分给了三个男人,只留下一张夹在书里,明明昨晚睡觉时还在的。
书一直随身带着,他确定没人动过。
连日的诡异遭遇令应向沂心生怀疑,他此时才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诓骗那三个男人纸人能挡灾,却没有想过纸人是否真的有特殊的用途。
能跟他一起穿越到这里,应当不是简单的剪纸。
应向沂撑着下巴,仔细思索。
方才用剪子试了很久,都没有出现想象中的修炼情况,会不会是他一开始研究的方向就出了错?
他摩挲着剪子上缠绕的红线,把手伸向了面前的书。
这本书比摊子上其他书要新一点,封面没有破损,平心而论,封面的纸张柔韧,薄而松,质地结实,不适合印刷书籍,反而十分适合剪纸。
封面是暗红色的,没有图案,应向沂越看越觉得这张纸不用来剪就是暴殄天物。
应向沂一向爱书,若非手头没有其他可用的剪纸材料,他也不会把魔爪伸向书籍。
他的手很稳,一剪子下去,线条平直,裁出半个巴掌大的标准长方形,约占封面的六分之一。
材料有限,得节省着用。
应向沂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下了剪子。
剪的是传统纹样中很常见的五道娃娃,由五个圆头束发,手拉手的男孩组成,寓意着从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驱邪送病。
应向沂剪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紧张。放下剪子后,他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胳膊也有些抬不起来。
身体上产生的异样情况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想,他虽然用剪子筑基,但他的武器可能不是剪子,而是剪出来的东西。
应向沂有一种迷之自信,如同当初脑海中冒出「筑基成功」的想法,这一次,他应该猜对了。
修炼的方式就是剪纸。
应向沂举起五道娃娃,对着高悬的月亮。淡乳色的月光蒙在娃娃脸上,隐隐约约,似乎有光华在纸面上流转。
民间传说,生了病的人将五道娃娃带在身上,过几天烧掉,病就会慢慢痊愈。
应向沂以前不迷信,剪什么纹样全凭心情,可现在看着这娃娃,他却犯了愁。
身后的破庙里就睡着一只半妖,指不定哪里会冒出什么鬼啊怪啊,他对邪门的剪纸传闻了解不多,也不知道这娃娃会不会具备某些特殊的功效。
“早知道就随便剪个小动物了。”
扔还不能扔,应向沂闷头嘀咕,将剪纸娃娃夹在了书里。
破庙里有一些陈年的干草,受了半个月的雨,有些潮湿。
所幸现在是夏天,不冷,应向沂把家居服拉高,和衣躺在干草堆一侧。
小丫头蜷缩在石像堆旁,怀里抱着块石头,睡得很安稳。
应向沂对她这种行为表示不理解,怕她弄伤自己,想把那石头拿出来,结果失败了。
难不成女孩子睡觉都得抱点什么东西?
应向沂想起妹妹好像也是这样。
小应向虞总喜欢抱着他给买的胡萝卜抱枕,还经常说抱着胡萝卜就能梦到小兔子,因为兔子喜欢吃胡萝卜。
应向沂努力把阿鱼怀里的石头想象成抱枕,不再多管闲事。
连续做了两天的梦,诡异得不像是巧合。
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双妖冶的湖绿色眸子,应向沂不可避免地想到一个问题:今晚会不会做梦?
剪纸消耗了太多精力,还没有思考出答案,他就睡了过去。
被放在一旁的剪刀又亮了起来。
这一次,剪刀上散发出来的光并没有飘到应向沂身上,而是钻进了被它压着的书里。
破庙里荡开一层薄纱般的流华,书缝中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光芒,慢慢的,有什么东西从书中滑出来。
若是应向沂此时醒着,准会大吃一惊,那不是别的,正是他刚剪出来的五道娃娃。
夜风簌簌,从破门中穿过,好似呜咽声,回荡在破庙周遭。
阴森森的,莫名带着凉意。
轻微的「吱呀」声伴随着红光,一点点浸透干草堆,从书里「逃」出来的五道娃娃被风吹动,竟慢慢立了起来。
薄薄的一层纸,就这样立在干草里,被风吹得来回摇晃,却始终没有倒下。
处于两边的小娃娃各有一条单独的手臂,活过来了一般,小幅度地上下挥动着。
它们身上笼罩着一层暗红色的光芒,乍一眼看过去,好似这纸人是由血凝固而成。
呜咽声越来越响,冲破破旧的庙门,猛然袭来。
睡梦中的应向沂似有所觉,皱了皱眉头。
五道娃娃一跃跳到他的胸口,不知被哪里来的力量推了一把,「啪叽」一下倒了下去。
胸口一痛,好似被拍了一巴掌,应向沂瞬间睁开眼睛。
头顶悬着一块比他脑袋都大的石头,阿鱼抱着石头站在他旁边,双目紧闭,脸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色鳞片,在月色下格外扎眼。
下一秒,她松开手,石头掉了下来。
“砰——”
床榻被砸塌了,从中间裂开,向下倾斜。
迟迢站在一旁,表情阴鹜,浑身散发着「谁来谁死」的气息。
角落里放着一面宽大的铜镜,镜面被夜明珠照亮,朦朦胧胧的。
迟迢的身影映在上面,修长的脖颈和胸膛上都覆满了白色的鳞片,鳞片边缘是银色的,散发着锋利的光芒。
“尊主,有什么吩咐吗?”
寝宫的门刚换好,门外的侍卫们细声询问,不敢贸然打扰。
迟迢死死地盯着镜子,阴沉着脸,摸了摸自己头顶。
左右两侧各有小小的鼓包,指尖一碰到,就痛得他皱紧了眉头。
那道天雷就劈在这里。
伤口已经痊愈,但留下的疼痛却始终没有消除,他已经头疼了半个多月了。
妖族处在休眠状态中,对痛苦的感觉会大大降低,故而他最近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睡觉了。
在梦到那个男人的时候,痛感比其他时候低,他还有一个不太确定的发现:越靠近那个男人,疼痛越轻,产生肢体接触的时候,就跟没事一样,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梦里不仅能躲清静,还可以寻寻乐子,迟迢满心欢喜地准备会男人,可今天的梦……那个被他视作乐子的男人竟然没有出现!
妖尊大人气得鳞片都炸了,愤怒地捶碎了自己最爱的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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