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活下来了,但失了神智,所以才会表现得像只普通老虎。
迟迢也是听一殿讲了它活下来的经过,才猜到这一点的。
小虎崽空有妖力,没有神智,自然也就不会有期待,所以它不会沉溺在梦里。
酒气蒸发之后,小虎崽果然醒过来了,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迟迢,过了两秒,举着爪子要挠它。
“恩将仇报的东西!”
迟迢低骂了句,把小虎崽扔回六殿怀里。
闹腾的小虎崽顿时安静下来,蹭了蹭六殿的胸膛,伸着舌头去舔他的脖子。
非亦啧了声,意味不明道:“即使再喜欢你身上的气息,也不会黏你黏成这样吧?你把它给一殿,看看它会不会黏上去。”
一殿闻言跳开一步,扫了小虎崽一眼,颇为嫌弃的样子:“我最讨厌妖,尤其是四族之妖。”
若不是当年四族祸乱,他的朋友也不会接连离开,即使知道幕后有一只手在推动一切,他还是无法不去怪罪。
更何况这只小虎崽是一切罪恶的源头,迫得他好友被手下将士背叛,被囚在妖界里整整七天。
迟迢早就习惯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和一殿一直不怎么对付,相看两相厌。
非亦看看一殿,又看看小虎崽,若有所思。
有那么讨厌吗,他怎么记得,方才小虎崽还醉着的时候,一殿似乎还拍过它的头?
六殿也不排斥小虎崽,如果这小虎崽不是出自白虎族,他很愿意向迟迢讨回去养一养。
冥府寒凉,养成大老虎后,靠着睡觉一定很暖和,出行也可以当成坐骑。
前面没有路了,这一条死路连接的就是酒窖,结果他们没有被弄死。
等百里舒休整完,几人就掉过头,循着来路走去,准备去瞧瞧那条生路。
六殿叹了口气:“我怎么感觉我们一直被那人牵着鼻子走,我们就不能自己挑一条新的路吗?”
应向沂笑了笑:“表面上看,我们是被牵着鼻子走,但实际上,通过他设置的这些东西,我们也可以反向推测关于他的信息。”
见他们都看过来,应向沂随即解释道:“他设置这些东西,多多少少都会留下痕迹,这些痕迹都会给我们传递相关的信息,比如尸体,消失的石碑,以及被困住的浮白。”
非亦好奇道:“你再说的详细一点。”
应向沂颔首:“先说尸体,他杀了两个人,一个是清垣,一个是杜临昼。清垣死状恐怖,除了不想被人认出他的身份来,其实还透露了一个信息,他对清垣有恨意。而杜临昼,死的十分安详,尸体也没有被破坏,这透露了两件事:一,他是临时起意要杀死杜临昼;二,他和杜临昼没什么仇怨。”
几人目瞪口呆,应向沂摊了摊手:“只是一点猜测,不一定是对的。”
“不不不,我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非亦兴致勃勃,“再说说石碑和浮白的事。”
应向沂偏过头,看到迟迢也期待地看着他,便没再推托:“在我们掉进酒窖之前,石碑还在,石碑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开启酒窖的法阵纹样,所以我猜测,幕后之人可能是想从我们手里套到完整的法阵。”
一殿脸色大变:“如果他是想套到完整的法阵,酒窖怎么会开?”
“这个嘛……”应向沂收敛笑意,目光微冷,一一扫过众人,“就要问他了。”
作者有话说:
呀,被猜到了,迢迢的美梦就是娶应哥——
迟迢迢:嫁衣嘿嘿小娘子嘿嘿嘿;
应哥:记仇中。
第70章 逍遥劫(八)
应向沂的目光落在百里舒身上。
其他人纷纷看过去, 神色一凛。
百里舒张了张嘴,刚吐出一个「我」字,就被应向沂的话噎了回去:“除了那个藏起来的凶手, 还有谁能知道为什么。”
应向沂一脸无辜:“我说的是幕后凶手,你们都看着百里舒干什么,该不会是怀疑他吧?”
六殿想说不是你弄成这样的局面的吗,被身旁的非亦拉了一把, 后者笑得灿烂:“小阎罗,小崽子把你的衣服抓破了。”
六殿低头一看,胸前果然被挠了两道, 外衣和里衣都被挠破了,从锁骨一直到肋骨, 露出里面苍白的皮肤。
小虎崽是白虎族的后裔,爪子锋利得很, 它用前爪搭着六殿的肩膀, 没多久衣服就惨死在爪钩之下了。
非亦盯着那片不像人样的皮肤,幽幽道:“我就说它把你当娘了, 这是饿了找奶呢。”
六殿咬牙切齿:“想死你就直说!”
“暂时还不想死,如果你想邀请我去你家坐坐, 我可以考虑一下。”非亦情真意切,“前提是你要陪吃陪玩陪……”
说到这,他便停下来了, 让人家自个儿去揣摩那未尽的暧昧字眼。
六殿浑身一哆嗦, 默默退后了两步:“你正常点, 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
他把小虎崽往外拽了拽, 想让那天杀的爪子离开自己的衣服, 谁料小虎崽黏他太紧, 爪钩一钩,撕下一大块布料。
「刺啦」一声,响亮极了。
原本因为百里舒而变得诡异的气氛瞬间被搅散,几秒的寂静之后,笑声便响起来了。就连不苟言笑的一殿,都满脸兴味,有些看好戏的意思。
六殿额角青筋直跳,拎着小虎崽的后颈皮,狠狠地抖了两下。
他看向迟迢,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鬼气森森的笑。后者莫名一抖,伸了伸手,带着点幸灾乐祸:“你自便。”
得了他的话,六殿有了正规的名头,正大光明的对着小虎崽教训了一番。
小虎崽瞪圆了眼睛,被揍得嗷嗷直叫,大号雪团子的毛都炸起来了,蓬松了整整一圈。
它是真的很黏六殿,即使被揍了,也没有反抗,反而嗷呜嗷呜的抱住六殿的胳膊,又乖又奶。
和个小崽子计较什么,难不成他也得在小虎崽肚皮上挠两道血痕?
六殿没了脾气,捏了捏小虎崽的耳朵,这次没有挣出手臂,笑盈盈道:“你个没脑子的,再敢挠破我的衣服,就把你爪子给剁了,用彼岸花凉拌!”
不仅小虎崽吓了一跳,就连其他人都抖了两下,无一不感慨:这就是所谓的笑面虎吧,笑得比谁都灿烂,下手比谁都狠都黑。
出于保护濒危白虎族幼崽的心情,应向沂弱弱地提醒道:“虎爪不好吃的,它要是再挠,就把它的指甲剪了吧。”
那爪钩剪掉,就没有祸害了。
六殿掂量着虎爪,笑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应向沂沉默了一会儿,从储物戒里找出一件备用衣服:“先换上吧。”
到底是冥府主事的阎罗,穿着破衣服不雅观,那划得跟被撕破衣服□□了一样。
六殿也没客气,迅速换上衣服。
他想把小虎崽丢给别人抱,结果小家伙硬是不撒爪子,谁来吼谁,只对着应向沂和一殿的时候吼的不是那么大声。
小虎崽卖的一手好可怜,吼完人就往六殿怀里拱,圆耳朵耷拉下来,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哀伤。
六殿被看的头疼不已:“我他娘的哪里像娘,它这是把我当成了脚踏几条船的负心汉,一哭二闹三装委屈呢。”
“没想到啊,这小崽子这么喜欢你。”迟迢意味深长道。
小虎崽从棺材里出来后,只对应向沂摇过尾巴,现在竟然为了六殿吼应向沂,稀奇了。
如若不是四族血脉不宜外放,他都想把小虎崽送给六殿了,免得做拆散他俩的恶人。
“它黏你,你就抱着他吧,左右不是太重。”一殿拍板决定,话锋一转,将话题又拉回了之前的分析上,“说了尸体和石碑,小应仙君对酒妖浮白一事怎么看?”
应向沂瞬间收敛笑意,眼底浮出一点冰冷的锋利:“浮白被囚禁在酒窖里,诸位也看到了,他对我很不一般。他临死前给了我一件东西,多次嘱托我要收好,我猜测他被囚禁起来,多半是因为那件东西。”
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那件东西现在在应向沂手里,也就是幕后凶手需要的东西在应向沂手里,如果从这里下手,很可能发现更多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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