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猎犬少了一只,轻易不能进更深的山里,若是真能养起来,只需这段时日费神辛苦一下,往后就不愁没兔子卖,而他也可以将精力心神放在羊和鹿这种更值钱的猎物上。
陆谷听得惊异,两个月下四五十只兔崽,那四个月是不是就有一百只兔崽了,这么多,可要怎么养,于是开口问道:“那得编好多笼子。”
他俩想到一块儿去了,正在思索的沈玄青露出个笑,他把黑蹄羊拽进门,说道:“我也在想这个,上来前让大哥在后院垒兔窝,家里的五只母兔子这会儿还不到下崽的时候,倒是不急,回头下山了,看是不是买块儿地,以后专用来养兔子。”
要买地了?
陆谷听得一愣一愣,他们乡下鸡鸭都是在后院,就算是兔子也在家里养,沈玄青竟说要买地养这些。
他又一想,要是兔子太多确实得这样,家里摆不下那么多笼子,连兔粪都得积厚厚一层呢。
两人把羊拴在后院角落里,黑蹄羊受伤的前肢处理过,还敷了草药,早已不渗血了,不然牵这一路,留下的血迹足以让猛兽循着血腥气追过来。
沈玄青看它精神头还算不错,就没多担心,转头对陆谷说道:“这些只是我随便想想,等回家了再和大哥他们从长计议,先吃饭。”
他在外头跑了一天,晌午就啃了几个馒头,肚里不免饥饿。
陆谷连忙开口:“我都做好了,洗洗手就能吃。”
天色渐晚,顶好门后他俩才坐下吃饭,今晚的伙食不错,腊肉片炒嫩树芽,凉拌野菜尖儿,还打了碗蛋花汤。
狗崽在院里跑跳,斜阳将它影子拉得很长,沈玄青吃上热汤热菜,从心底都是舒坦滚烫的,他饿了,啃起白面馒头有几分狼吞虎咽,而陆谷坐在对面吃得斯斯文文,偶尔还冲他露出个笑,便让他满身疲惫和风霜一扫而光。
第112章
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就有了动静。
木柴燃烧发出噼啪轻响,陆谷坐在灶前眼神微愣,显然还没清醒,他往灶底添了两根柴,随后打了个哈欠。
从外面进来的沈玄青见他乏神发愣,便走近揉了揉他脑袋,说道:“这里没别的事做,我走之后你要还想睡,就去睡个回笼觉。”
“不了,过了这阵就好。”陆谷说完揉揉脸蛋,抬头露出个浅笑,立马就精神多了。
沈玄青瞧着也笑了,忍不住摸了下他脸蛋,自从那日行过房后,虽说他想循序渐进浅尝辄止,可真到了夜里,陆谷用手抵着他胸膛推拒,说还没歇好,身子不大利索。
他就没了办法,只能多亲一会儿,四五天同一次床也算不错了。
山里早起冷,水更是渗骨,烧温后洗脸洁牙人没有那么受罪,他俩舀了水在院里盥漱,端木盆出去前,陆谷给锅里又添两瓢水还加了柴,等下洗完脸水烧开了就能喝。
上来都快十天了,前院栽的四行春菜已经出苗,长了约有半指长,春菜长得快,再过七八天长到两指长就能拔下来吃,他特意种的多,到时拔多少再补种多少,这菜夏天也长,能一直吃下去。
另一边菜园子的两行韭菜也冒了出来,浇水伺候好了,下个月就能割第一茬,到时候给沈玄青炒鸡蛋吃。
蒜和辣子也各种了一行,前院大,一行就足够他俩吃,大葱和小香葱拢共种了一行,大葱多香葱少,这小香葱镇上人常吃,卖得比大葱贵,但种起来要多伺候,这点种子还是沈尧青在邻村找人喝酒闲聊时听说对方有门道,就托人弄了点回来。
他倒不是想卖,而是想自家尝尝,这不陆谷和沈玄青上山来,就让带了点种子。
陆谷之前没种过小香葱,加上和银钱无关,沈玄青又一副种出来就吃种不出来也不惦记的模样,叫他随心了许多,没过多在意,这会子洗完脸一看不止长出来,还长高了一小截,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当真是不错。
“大青哥说这香葱吃起来不辣也不呛,到时炖汤的话给撒一些,好看呢。”陆谷喜滋滋说道。
沈玄青顺着他的话看过去,应和道:“香葱鲜绿,撒上一定是好看的,我出门也带一两根就馒头和饼子吃,咸菜腌菜有点吃腻了。”
每日吃喝是大事,人吃好喝好身心才能舒坦,他说吃腻了,陆谷便微蹙眉思索起来,没一会儿说道:“下次上山给你带几枚咸鸭蛋,回去小鸭子该下了不少蛋,沈雁说她帮着收,给我攒起来呢,让娘都腌成咸蛋,家里也能吃。”
“好。”沈玄青点头,每次看到陆谷做打算时认真的神情,都让他忍不住笑一下。
“那今天给你带两个鸡蛋。”陆谷泼掉水把木盆和布巾放好,匆匆进厨房去忙。
锅盖旁冒了白汽,水已烧开了,他舀出来两碗晾在案板上,又给陶水罐里舀了大半罐,这才添凉水将笼屉架上,把饼子和鸡蛋放上去继续烧,平常饼子很快就能热好,今天多了俩鸡蛋多烧一会儿就是。
陶罐是他俩喝水用的,不烧大锅时就用这个在泥炉上烧水喝。
天色亮了,吃完早食陆谷送沈玄青出门,大灰和大黑跑在前面,等沈玄青走远后他才回院子。
比起去年他头一次跟沈玄青上山时,今年院里的菜地明显齐整了很多,一行是一行,不再凌乱,栽的菜也多起来。
去年下山时秋菜没管,经过一个冬天烂在了菜地里,他俩翻地时没弄出去,菜叶子和根腐烂了就当是肥。
后院不养鸡鸭了,丝瓜和冬瓜种在后面,丝瓜架沈玄青都搭好了,只等日后结出来。
干惯农活的人哪有不会打理菜地的,沈玄青之前因为每日要出去打猎,回来也累了,没工夫拾掇。
想起后院角落拴着的黑蹄羊,陆谷叫上狗崽,拎起竹筐出去割草,他出门时大白在后面呜呜叫两声,一瘸一拐站起来似乎也想跟着出门,他下意识说道:“你得留着养伤。”
大白喉咙里呜咽嘤嘤几声,陆谷走之后它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这才在麻袋上卧下。
割草不用跑远,陆谷没多久就回来了,看见大白又摇着尾巴站起来,就觉得沈玄青把它拴起来是对的,不然这么乱动折腾,腿上的伤不容易好。
当然狗不懂这些,他和大白说话讲道理是没用的,只能任它在原地走动摇尾巴。
后院的黑蹄羊在他过去后警惕地站起来,头上生的那对长角看起来还挺结实,陆谷没靠近,只把草扔了过去。
羊是会用角顶人的,尤其公羊,力气不小呢,他又不傻,给喂了草就好,何必凑上前去。
倒是狗崽不惧怕,冲着黑蹄羊汪汪叫,离得稍近点,黑蹄羊就低头做出要顶它的姿态,狗崽机灵,又没被拴起来,肯定不会被顶翻,反而在空中对着野羊一通乱咬吓唬,那叫一个皮实捣蛋。
陆谷原以为它真要咬,怕羊顶到它也怕它咬伤羊,沈玄青说了,如果真抓到母羊的话,公羊要留下来配ll种下羊羔呢,不过发觉它只是在玩耍吓唬羊后就没管。
前天沈玄青在河里下了网,怕狗崽把羊吓得没心思吃草,他顺手拍拍狗崽屁股示意别胡闹了,这才提起竹筐往前面走。
乖仔聪明,又常跟着他,自然知道什么意思,屁颠屁颠跟在后头就来了。
河水哗啦啦流淌,陆谷提着鱼篓过来收网,这会儿太阳还不够热,显得河水有些冰冷,他拽着网拖上岸,渔网里的鱼儿拍着尾巴,河虾也在蹦跶。
狗崽精力十分充沛,它已经见惯鱼虾了,没有冲着渔网乱叫,鱼虾乱蹦溅出来水迹,它后退几步甩甩身上的水,再过来就想咬鱼尾巴。
“去。”陆谷轻声呵斥不让它咬。
深山人少,当初老猎户选的这处地方不错,平缓开阔,连河道都是缓的,鱼儿没太多人来抓就比较多,这两天左右拦下不少呢。
春鱼肥河虾也不错,个头不小呢。大大小小一共八条鱼二十几只河虾,最大的两条鱼篓子里装不下,他就没从网里拿出来,连鱼一起提回去。
网有几处得补补,再说这些鱼虾足够他俩吃好几天,这两天不用再下网了。
回来后陆谷把鱼虾分开倒在两个旧木盆里,且先养着,晚上才吃,下午再收拾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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