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着腰间的虎牙珮,大局已定,楚霁竟还有心思想着,沙盘上那一段被碰掉的盛京城墙,暂时是不用补了。
战局已定,楚军势不可挡,洵军退意渐生,十不存一。两队大楚骑兵将仅存的骑兵包抄,里头是放下武器只求生存的洵军。
蔡旷眼见如此,带着最后的愤怒将长刀挥得虎虎生风,困兽犹斗,仗着一寸长一寸强,瞄准了楚霁方向,扬起手,准备将长刀掷出。
电闪雷鸣之间,秦纵双月戟脱手,戟侧锋利的月牙横过长刀锋利的刀刃,迸出火光四溅。
长刀俱碎,秦纵从马背上跃起,握住长戟,双月戟尖精准地刺入蔡旷咽喉,双月戟侧割下了他的头颅。
云销雨霁。
秦纵来不及抹去脸上的血水,他单膝跪地,面向高台:“吾皇万岁,功炳千秋!”
在场将士,无论是楚军,还是投降的洵军皆跪倒在地,三跪九叩,高声呼喊。
“吾皇万岁,功炳千秋!!!”
楚霁长舒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虎牙珮,稳步走下高台。
靴子踏过满地血水,楚霁走到秦纵身前,素手拨开秦纵额前发丝,擦拭掉眉眼间的血水。
“朕的秦帅,同垂不朽。”
秦纵却还是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那双凤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楚霁,盛满了楚霁最熟悉的深情:“末将还有一事请求陛下。”
楚霁挑眉:“嗯?”
秦纵从怀中拿出一张纸,薄薄的纸被他护在心口,不曾被雨水淋湿半点。
“陛下,你和末将的婚书,末将私自盖了帅印,该您盖玉玺了。”
楚霁俯身,吻住说话的唇:“准奏。”
——(全文完)——
后记:
“陛下,这厮可算是抓住了,竟然还想着逃跑!”
大军刚进城,蒯信就压着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过来。那人不愿下跪,被蒯信一脚踹了跪在地上。
此人正是容貌尽毁的周珩,即便被蒯信压着跪倒在地,周珩看楚霁的眼神也满是恶毒
。
就是这个人,坏了他的复国大计,让他功亏一篑,又害他变成了现在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陛下,您一声令下,我立马一刀劈了他!”蒯信大马金刀地站着,心里也是觉得千刀万剐周珩都不解气。
“楚霁,”周珩终于开口了,声音像是被火燎过的粗粝:“你不过商户之子,那是卑贱之躯。更是和你身旁的这个男人苟合,更是恬不知耻。天下人又怎么会允许你这样的人登上皇位!”
“你!”蒯信气极便要抽刀,却被秦纵一个眼神止住。
“周珩,或者萧译?”在周珩震惊的目光中,楚霁继续不紧不慢道:“南奚亡了,大雍也亡了,至于大齐,五百年前就亡了。你又算哪门子的出身高贵?”
“你知道了?”周珩目露凶光。
楚霁却不回答:“在本王治下,万民平等,爱而自由,无论贵贱。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他们拥我为主,不因朕是否出身高贵,不看朕与谁偕老,只为了本王能给他们天下太平,繁荣富强。”
一字一句,掷地铿锵。
楚霁牵起秦纵的手。他的天下,是他的秦帅一寸一土替他打下来的,他的民心,却是他楚霁自己一点一滴的心血浇筑起来的。忧百姓之忧,乐百姓之乐,而后才得天下真心拜服。
“拖下去吧,给他一个痛快。”楚霁不欲与周珩再多言,抬手施令。
“是!”蒯信来了精神,一把拎起周珩。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将军且慢!”
蒯信回头,认出了来人是无患子。
他知道这是元帅的师父,但他只听陛下和元帅的,所以一根筋的蒯信并没有停下动作。反而楚霁看到无患子被姜木和萧婉仪扶下马,让蒯信先放下周珩。
无患子见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待气息平复,无患子走到楚霁身前,躬身行礼:“陛下,我,还请陛下看在老朽的份上,饶恕周珩吧。只要留他一口气喘着,您要如何都行。我日后,定好生管教于他。”
秦纵伸手将无患子扶起,但在接收到无患子的眼神后并不回应。此事楚霁心中自有决断,他不会干预。
周珩见有人起来,下意识抬起头,却见到了两个他恨之入骨的人。
“崔贺,姜木!你们竟然是躲到楚霁帐下,难怪我怎么也找不到你们!”
姜木眉头一皱,崔贺谁是他不知道,但周珩怎么会认识他呢?还说这些奇怪的话。
“老家伙竟然没告诉你?”见姜木一脸茫然,周珩冷笑一声,今日他的死已成定局,但死之前无论如何也要再恶心楚霁一番。
“姜木,你我本我前朝皇子,生来尊贵,又怎可曲奉他人?”
姜木满脸惊恐,这个周珩在胡言乱语什么呀?他每天当大楚军营的神医,当大楚元帅的师兄,当宰相的“小祖宗”,不知道有多快活!这周珩和他有仇吧!
他看向楚霁,指了指自己:“我?”
姜木的反应在楚霁意料之中,楚霁被逗笑了,安抚道:“不是大雍,是大齐。”
姜木长舒了一口气,吓死他了,忽然他又反应过来,嫌弃道:“大齐都亡国五百年了,算哪门子的皇子?”
他语出率性,却给了周珩极大的打击。
楚霁勾唇一笑:“对,不是皇子,是大楚小神医。”话落,他又看向无患子:““师父认为周珩罪有可恕吗?”
无患子痛苦地闭上眼睛,当年周珩被一群老家伙虏来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是他没能及时规劝,才让周珩误入歧途,一发不可收拾。
但周珩残害百姓,挑拨战事,当真还有可恕吗?可若是他不救周珩,崔家先祖百年的遗训,又当如何呢?
楚霁转头又看向萧婉仪,萧婉仪虽陪着无患子一同来了,可从方才下马便不曾看过周珩一眼。
“萧小姐,你可要为他求情?”
楚霁问完这话,原本垂着头的周珩忽然看向萧婉仪,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萧婉仪瞥了一眼周珩,自嘲一笑:“他何曾把我当做亲姐姐?”
萧婉仪果然是个难得通透的人,楚霁勾唇一笑,又随手抽出身旁亲兵的佩剑。
“师父,周珩罪孽深重,我定不能饶他。”说着,楚霁将佩剑放在无患子手中:“大齐后主的嘱托本就是天方夜谭,大齐亡于暴.政,又有何脸面光复?”
无患子握着剑,颤抖着手,定定地看着周珩。
秦纵走到他身边:“师父,世代的枷锁,您也该卸下了,何必自苦?”
无患子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已带着决意,在周珩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干脆利落的一剑,结束了他可怜可恨又荒唐的一生。
剑从手中脱落,无患子不再看周珩的尸体,反而对着楚霁请辞,他又改去云游行医,赎尽此生罪孽。
“我命姜木将他所学医术编纂成书,传播讲授,造福百姓。但姜木被您宠得顽劣,总是静不下心来,不知您可愿留在京中,为我管教一二?”楚霁并不答应,反而发出邀请。
他的确有意将编纂医术,能够让中医形成体系,流转千古,倒并非随意找到借口。
无患子的名字是一味中药,也表达了他自己的愿望:但愿世间人无患,宁可架上药生尘。
楚霁所言,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他愿意穷尽毕生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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