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牧不想触了秦纵的霉头,两州之间又有高山相隔,他便将主意打到了大阙头上。
虽说现在还都只是小股兵力的试探,但谁也说不准并州牧什么时候便会大军来袭。
大阙是个小国,人口不丰,钱粮亦不丰,这两年靠着互市和楚霁买马的钱,这才好过不少。
当年,大阙想要偷袭沧州,都要举全国之力。
现如今,面对并州牧的强势,他们也感到些许的疲于应对。
在宗政延和一众人等焦急又祈盼的目光中,官道上那个的队列终于近了。
虽说隔着不远的距离,瞧着并不十分真切,但他们依稀可以看到,在队伍的最前方,一个青年身跨黑马,端的是气势不凡。
再往后看,队列之中赫然是一架宽大的马车。
离得远,旁的看不清楚,但能看得出马车行驶得十分平稳,听说是沧州那里的新奇玩意儿,说是用一种橡胶的东西包裹在车轮外头,车子就怎么也不会颠簸打滑了。
整个队列被上百士兵簇拥着,一个个都骑着千里宝驹,穿着精铁制成的铠甲,手里的武器闪着仄人的寒光。
这便是楚家军当中最为精锐的骑兵了。
能被这样的队伍一丝不苟地拱卫着,不用想也知道,最前头骑着高头大马的青年便是秦纵,也是这支骑兵的统帅。
而马车里坐着的,定然是沧胶两州之主楚霁了。
正如大阙众人所想,在整个队列最前方,骑着踏雪的,正是秦纵。
两年的时间过去,秦纵更加英武了。
不同于原书中的这个时候,秦纵历经艰险才悄悄回到南奚,眉眼满是阴鸷。
此时的他,更像是一柄绝世神兵,似乎能荡涤时间一切不正之气,与他手中那柄双月戟显得相得益彰。
不见一丝阴霾。
秦纵目力极佳,远远便瞧见了大阙王廷外为首的那一人,认出了是大阙王世子,后头还跟着那个“阴魂不散”的鲜于博。
心思一转,秦纵掉转马头,来到楚霁的马车旁,一个闪身钻了进去。
马车内的楚霁将将才放下手中毛笔,文书上朱笔批示的墨迹还未干透。
这两年他一直都忙得很,各地的文书都需要等他批示决策。
到了大阙,只怕是没有时间理会这些事务,便也只能偷个空儿,在马车上都一一批示了。
好在马车行驶得十分平稳,车里头空间又大,办公环境算是不错。
这才说着空间大,马车里便钻进来一个人,放着小几另一半的空位不去,偏往他这里来。
楚霁这两年容貌并没有什么改变,可久居上位的威严尊贵将昳丽的颜色中和掉几分,让他周身的气质更是满蕴华章,不可侵犯。
但一见了秦纵,什么威严,什么华章,尽数变成了笑颜,嘴上说着这人无赖,却还是挪动身子,让出不小的地方。
秦纵最爱这样的楚大人,心里欢喜十分,坐在他旁边,伸手将人揽了过去。
楚霁随手将文书阖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想要闭上眼睛小憩片刻,却感到身后那人将手从他身后绕过,掌中的薄茧与后颈的肌肤相触。
“别闹。”
楚霁小声地嘟囔着。
这两年,两人的感情愈发地好,除了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其余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得差不多了。
两人早约定好了等到秦纵十八岁,眼下翻过了年,秦将军可不就是年满十八了嘛。
可正值多事之秋,两人忙得几乎连面都见不上。
去年岁末,秦纵刚好在胶州边境剿匪,原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但那山下又发现了铁矿,这才劳动了秦纵亲自出马,连年也没来得及回来过。
他刚剿匪归来不过两三日,楚霁又要亲至大阙,秦纵心心念念的那档子事儿便又被耽搁了下来。
出使大阙途中的这十数日,秦纵几次瞧着楚霁,眼睛里都蹭蹭冒着火。
楚霁此时也早已想通了,在上在下又有什么要紧呢?要紧的只有这个人罢了。
他并非不愿,可秦纵不想在这途中委屈了楚霁,这才一直忍
着。
此时此刻,楚霁叫秦纵别闹,倒不是因为旁的,只是一来他身子还是不很好,伏案工作久了,现下有些疲累;二是马上便到大阙了,不能失礼于人。
“不闹你。”秦纵说着,手上动作却没停,只是与楚霁所想的不一样。
骨节分明的手,掌心温热,贴着楚霁雪白的后颈。
指尖微微用力,按揉在适当的穴位上,极大地缓解了楚霁颈间的不适。
“你一人处理这么些劳什子也太辛苦了些,平白养着黄钧赵协这起子人,都是吃白饭的吗?”
这可真是太冤枉黄大人赵大人他们了。
现如今的沧州和胶州,官员廉洁,一心为民,又因着上一次科举考试最终选出的人还是不十分足够,有时都需要一人身兼数职。
这大小官员们身上的担子,一个个的也都不轻,说是为了两州的发展殚精竭虑也不为过。
怎么到了秦纵的嘴里,都成了吃白饭的人了呢?
饶是楚大人再偏心秦将军,此刻也得睁开眼睛,斜斜地睨了秦纵一眼:“别胡说。不过等杨佑那里的秘书处建好,我手头的事情也能松快些。”
今年楚霁又举行了一场科举,拔擢了不少有用之才,将两州人员的空缺都补了上去,还余下不少尚未任命的举人。
楚霁便想着让杨佑从中挑选合适的人,成立秘书处。
秘书处的这些人并无什么实权,但最要紧的是忠心二字,才干也十分重要,所以马虎不得。
他们负责替楚霁将各类文书进行初步的筛选,再呈交到楚霁那里的,都是整合分类好的信息,而楚霁只需要做出决策和批示即可。
但是重要的文书可用红纸固封,上戳徽记,可直达楚霁桌案,任何人不得私自拦截或拆阅。
这事儿计划了不短时间,只是秦纵出征剿匪去了,楚霁这才没来得及告知。
秦纵不懂这个,洞察局势,领兵制敌他在行,政事上便不太精通了。但听到这能大大减轻楚霁的负担,他便也高兴。
两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外头一士兵道:“大人,将军,大阙王城到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阙王城到了, 士兵禀报的声音隔着马车车帘传来。
楚霁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精神放空,任由秦纵帮他打理好稍有些凌乱的发丝和微微折皱的衣衫。
这些事情, 两年来小将军做得实在太过顺手,楚大人便也从一开始的无奈纵容,变成了现在的放任甚至享受。
秦纵笑意盈盈, 从一旁的暗格里拿出一枚佩饰,正是他当日亲手所雕的虎牙珮。
明目张胆的,秦将军擅自解开了楚大人腰间原本的玉佩,将那虎牙珮扣了上去。
全然是仗着楚大人宠着他罢了。
楚霁瞥了眼腰间佩饰。
他自己不是什么有太多仪式感的人, 这虎牙珮虽是秦纵送的定情信物,但楚霁只珍而重之地收着便是了。
总不可能日日都佩在身上,否则岂不是白瞎了他府里那满目琳琅的各样佩饰?
虽比不上这虎牙珮难得, 但好歹也各个都价值连城呢, 总要搭配着来不是?
就好比他今日是一身白衣,虎牙珮饰于腰间,几乎与衣衫融为一体,都要看不出了,自然称不上什么好的搭配。
反倒是秦纵, 向来都是一身玄色劲装, 腰间那块狼王啸月的玉佩也是墨玉制成,不搭得很, 偏生他日日都要戴着。
“幼不幼稚?”楚霁调笑道。
秦纵是什么心思,楚霁一眼便瞧得出来。
这长大了两岁, 连带着醋劲儿都一块儿增长了不少。
因着要从大阙买马的事情, 这两年楚霁和鲜于博的联系便没有断过,此次楚霁又应邀前来大阙做客, 秦纵的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理智上知道楚霁有正事是一回事,但情感上又是另一回事儿。
秦纵扶着楚霁站起身来,却故意使坏地让人身子前倾倒在自己怀里,又借着姿势附在楚霁耳边问:“你只说你依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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