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后来却了解到,班家机关术只长于制作暗格机关,鲜有与兵器相关的内容。
现如今,还真是让他给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多谢大人!下官必定竭尽全力。”班如闻言,利落地一抱拳。
楚霁点头应答,又瞧见赵恒不知是喜还是忧地在薅着自己的山羊胡子。
“赵大人。”
楚霁冷不丁的一声,吓得赵恒一个手抖,揪下了几根他视如珍宝的胡子。
“从今往后,你与班如既是夫妻,亦为同僚。你当起到表率作用,敬她爱她护她。自然,班如乃本官亲封的女官,若是有人怨念颇深,直接让他至州牧府寻我。”
赵恒如听仙音,当即拉着班如一起给楚霁行了个大礼。
有楚大人这句话,班如日后,必定能自在许多。
*
除夕当晚,州牧府里头的几个人聚在一起吃了顿十分热闹的年夜饭。
年夜饭后,便是守岁。
长夜无聊,在座的都是些“俗人”,并不喜歌舞助兴这一套。
这漫漫长夜如何打发?
那自然是少不了麻将!
“胡!”
楚霁作为将麻将引入大雍的人,计技术上自然比旁人高出不少。
偏生他今晚的运气又好极,什么三筒七条五万,只要他想要,一圈摸一张。
“清一色,自摸,给钱给钱。”
楚霁下巴一挑,语气欢快,十分得意。
姜木悲愤地从荷包里拿出金子:“你瞧瞧,秦纵怀里都要放不下了!”
秦纵不会打麻将,便坐在楚霁一旁替他收钱。
“那又怎么样?”
楚霁偏过头看向秦纵,一双桃花眼笑成了月牙。
“阿纵,好好收着。今晚
少爷赢的,都是你的压岁钱。”
什么压岁钱,竟是这般哄小孩子的话。
秦纵暗自撇嘴,却又琢磨出些许的赫然。
楚霁只给了他压岁钱,是独一份儿的!
窗外,万家灯火辉煌,铁树绽银花。
“砰!”烟花升空。
今年,楚霁在沧州售卖了大量的平价烟花。
这在雪灾之中用以传信的烟花,因其拯救了许多人的性命,被沧州百姓看做是驱邪纳福的存在。
夜空之中,仿若东风吹过,千万朵繁花次第开放,千万颗更星吹落如雨。
每一个人,都在祈盼新年的到来。
是凛冬散尽后,满怀希望的,新的一年。
第七十九章
大年初一, 天气晴好。
年三十夜里飘落的些许小雪已然霁散,万里晴空如洗,暖阳给冬日偶现的白云镀上金边。
穿透云层的日光洒满人间, 散发和煦舒适的温暖。
按照习俗,大年初一这天,各家商铺都是不开门的。
可即便如此, 沧州城内依旧是热闹非凡。
天才蒙蒙亮,细雪初停时,城中央便搭起了戏台子。
是舞狮大会。
在大雍的传统里,舞狮可以带来好运, 象征着勇敢和吉祥。因此每逢春节,城中都会由官府或富商出自举办舞狮大会。
过去几年里,沧州官员腐败, 百姓生于水火, 传承百年的舞狮大会自然也就搁置了。
但今年,是气象一新的年。
楚霁一早便在民众和士兵中选拔舞狮人才,凡是有家学渊源或者舞狮热情的,都可以报名参加海选。
这不,台上正舞着的, 便是此次海选的冠军团队。
这卢家两兄弟家里自祖上便是沧州有名的狮头, 其自成一派的表演风格很受沧州民众喜欢,大气磅礴, 气势恢宏。
火红的狮子,描金的毛发, 一双炯炯有神的钴蓝色眼睛, 这狮子一登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甚至有些稍上了些年纪的人都悄悄地抹着泪。
自从沧州被钱、马二人霸占以来,年节里就再也不见了卢家舞狮的身影。
现如今, 总算是一切都好了。
喧天的锣鼓里,只见那狮子在高低不一的梅花桩上身姿矫健,或是灵活跳跃,或是肆意翻滚,一个凌空翻腾引得叫好声无数。
当狮子大显了身手后,它终于跃上了最高的一根梅花桩。狮子头高高昂起,整个狮子呈现出呼啸的状态。随后,从狮子口中吐出了一幅新春的对联。
“好!”
大街上喝彩声一片。
每个人都穿着鲜有补丁的衣服,身子是暖的,心是暖的,脸上是幸福,心里更是幸福。
小孩子是最为快活的了。
不仅有新衣服穿,有舞狮表演可以看,更是有一项专属于小孩子的拜年活动。
在大雍的习俗里,大年初一这一天,各家各户门户大敞,在家门口再摆上各式各样的糖果或点心,若是负担不起,便是摆上些瓜子豆子什么的,也算是寓意等同,称为纳福。
这时候,小孩子只要上门拜年,对着主家说上一句新春的吉祥话儿,便能拿走一把糖果零食。
上门拜年的小孩子越多,就越能说明你们这一家是和善之家,能纳四方之福。新的一年呢,福泽也会越来越深厚。
往年沧州哪怕是那样的境况,过年时也总多些生气。糖果这些精贵玩意儿买不起,可农家自己炒的豆子总还是能匀出来一些的,无论如何都要讨一个好意头。
今年便更是热闹非凡了。
喜气的春联贴在大门,大红的灯笼挂上门沿,灯笼下便是盖着红布的架子,架子上便是各式各样的糖果、糕点、瓜子。
家家都迎春纳福,花样百出,想要占得鳌头。
可若是论人气,怎么比得过州牧府?
楚霁想着辞旧迎新,当与百姓同乐,便也依照风俗,在州牧府门口摆上应有的物什。只要有孩子们过来,不拘说的是什么,小肉手便能伸到盘子里抓上一把。
先前高大巍峨的朱漆大门,四十九颗闪着金光的门钉,让小孩子们望而却步。
可当大人告诉他们,这里面住的是楚大人之后,他们便又争先恐后地跑过来——给楚大人送最多最大的福气。
而此刻,收到了最多最大福气的楚大人,一出房门,便瞧见了站在腊梅树下的秦小将军。
秦纵身上是新裁制的冬衣,款式和颜色都是他平日里常穿的,不过是一身玄色的长袍罢了。
可在细节处楚霁却让绣娘花了不少心思。金银两线双股交叉绣出滚边,精巧工艺钩织出暗纹,是天边的云卷云舒之态。
丰神俊朗,风流公子,不外如是。
“新年快乐,我的小将军。”楚霁满意地欣赏了一番,笑着走过去。
秦纵瞧着眼前的楚霁,几乎看直了眼。
楚霁向来喜爱素雅之色,月白、皎玉、竹青、松花,这些才是他衣柜里的常客。
可今天,或许是为了应和新年的喜气儿,楚霁的长袍虽还是浅云色的淡雅,却配了一件银朱色的大氅。
雪色和琼枝中,美人移步,当是何种盛景?
直到楚霁开口,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新年快乐,我的……”他顺着楚霁的话,同样开口,却突然顿住,片刻之后才接上二字:“主公。”
楚霁径直走过去,他先是轻轻将秦纵肩头的残雪拂去。
也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腊梅枝干上覆着的白雪竟被风抚到了他的肩上。
随后,楚霁解开腰间荷包,从中拿出了一小把的糖。
“今年我都十六了。”秦纵失笑。
他不知多少年都未曾上门讨要糖果了。
孩童的新春纳福之礼会一直持续到十二岁。
他幼年时期便不甚喜欢与那些同龄人凑在一起玩闹,他宁愿在演武场上多练习一会儿戟法。
若不是母亲的要求,说是要给百姓们添些福气,他是绝对做不出上门讨要糖果这样的事情的。
后来,他八岁时,秦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的新春纳福礼,便止在了八岁那年的春节。
楚霁却不理他,依旧将那一小把颜色鲜艳的糖果捧着,素白的手比之最上等的官窑白瓷也不遑多让。
“十六岁便不能吃糖了吗?”楚霁的声音是那样理所当然,明明嘴上说着十六岁,可那态度全然是哄着小孩儿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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