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喜欢做亏本的生意,”顾砚书唇角向上勾了勾,语气中满是笑意,“既然周二少那么喜欢,那我自然是要成全他了。”
陶然居这些天的确是接下了不少订单不错,但这些订单,陶然居可从来没有说过会自己做。
每次在接到订单之后,顾砚书便会让唐掌柜派一个生面孔去一趟韵瓷斋,直接在韵瓷斋也下一笔相同的订单。
谁让韵瓷斋这些日子始终保持着比陶然居低半成的价格?
这种不需要自己开窑烧瓷,转手便能赚钱的好事,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遇,顾砚书怎么可能放过?
“啪啪啪!”
秦灏情不
自禁地鼓起了掌。
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个三皇嫂手段是一个比一个多,但却怎么没有想到顾砚书居然能够不要脸……不对,是狡诈要如此地步:
“那周二公子要是知道这一点,恐怕能气得再晕过去一回!”
顾砚书只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周茂然生不生气,会不会气晕,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惊叹过后,秦灏便有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三皇嫂又怎么确定周茂然不会毁约?”
既然这批瓷器卖出去也是亏,正常人应该都会想到毁约这一步吧?
“毁约?”
顾砚书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轻笑了一声:
“是周家得罪得起这京中的满城世家贵族,还是周家背后的大皇子得罪得起皇宫?”
要知道会下订单定做瓷器的,必然是人口众多有些家底的大家族。
燕京城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天子脚下!
说句不好听的话,那便是贵族遍地走,官员多如狗。
若是哪家店铺的匾额掉下来砸中五个人,恐怕其中三个都是朝廷命官。
剩下两个,也多少会与几个在朝为官的远房亲戚。
士农工商,商为末流,周家不过是一个商贾家族,又怎么敢轻易去毁这些大家族的约?
或许周家背后的大皇子敢。
但那也是在韵瓷斋没有接下皇宫这笔订单的前提之下!
大皇子再如何,也只是一个皇子,难道还能同皇上作对不成?
况且大皇子可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皇子,他的手中同时还捏着整个户部的权柄。
在掌控着户部的同时,与一个富商关系如此亲近,他是想要做什么?
这是想把国库的钱往自己的口袋里扒拉吗?
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这不是死路一条?
所以现在大皇子别说是帮周家给那些在韵瓷斋中定了瓷器人施压了。
他甚至还会迅速撇清与韵瓷斋之间的关系。
“大皇兄和周茂然现在恐怕肠子都悔青了吧……”
在这一刻,秦灏才明白,为什么在他从父皇手中要过几年瓷器采买的事儿的时候,顾砚书要把这笔订单送给韵瓷斋了。
原来是在
这儿等着大皇子呢?
想到这里,秦灏不由在心中同情了秦晟一番:
自从和三皇嫂对上之后,他的这个大皇兄,就从来没有赢过!
顾砚书替秦灏解答完心中的困惑,抬眼便看到了自家王爷满目沉思的模样:
“王爷在想什么?”
“在想那韵瓷斋的掌柜并非什么愣头青,王妃是怎么做到瞒过他的双眼,在韵瓷斋中积累下这么多订单的?”
在刚刚听到顾砚书那一句“五六十万两”的时候,秦灏心中便已经有了这样的困惑。
秦戮心有疑惑,顾砚书自然不会吝于回答:
“这个嘛……自然是温水煮青蛙了。”
“温水煮青蛙?”屋内顿时响起了异口同声地两道声音。
“意思是抓住一只青蛙后,若是将它丢进温水锅里,青蛙便会立即从中蹦出来,但若是显将它放在冷水锅之中,再慢慢烧火提水,这青蛙便不会轻易察觉,等到它发现的时候,锅内的水温早就已经达到了可以烧死他的地步了。”
要知道顾砚书当初可是专门让秦灏缓了几天再进宫的,而这几天,便是顾砚书在个锅中的水温加码的时间。
张掌柜的确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但在第三轮降价之前那段时间,韵瓷斋还没做亏本生意的时候,张掌柜早就已经习惯了韵瓷斋中大笔的新增订单。
到了第三轮降价之后,张掌柜和周家的全副精力又都集中在了如何抢夺皇宫这笔订单之上,短短三天的时间,又如何能够反应过来呢?
秦戮和秦灏都是一点就通的人,这个时候,自然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
顾砚书一见两人的神情变化,便知道他们这是明白了,喝了口茶润了润喉之后,又补上了一句:
“况且这韵瓷斋还做了一件蠢事……当初他居然联合了好几家瓷器店一起,来打压陶然居。”
单单是韵瓷斋一家降价,并不能给陶然居带来如此大的影响。
所以当初韵瓷斋联合了京中好几家瓷器铺子一起,调整价格对陶然居进行施压。
韵瓷斋降价,是因为大皇子想要给顾砚书和厉王府找麻烦,而周家依靠大皇子,不得已而为之。
但京
中的其他瓷器店可与大皇子没有丝毫关系,想让他们一起降价,韵瓷斋自然必须让利。
顾砚书早就让人去暗中打听过了。
那些被韵瓷斋联合起来的瓷器店,当初所接下来的那些低于成本价的订单,几乎都是以韵瓷斋的名义签订的。
所以顾砚书不仅仅是在韵瓷斋一家店铺下了订单。
顾砚书是一个记仇的人。
当初第一批主动降价的瓷器店,有一家算一家,都收到了来自陶然居的订单。
最后这些瓷器店再将订单交给韵瓷斋,再一汇总,想要数量少都困难。
听完这一番话,秦灏是彻底对顾砚书服气了,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了一丝丝变化:
就这心机这头脑,真的是正常人能够长出来的?
“大皇兄会不会后悔本王不知道,”秦戮在这个时候,也轻轻感叹了一声,“倒是贵妃娘娘,恐怕会后悔了。”
在书房中的几个人都知道秦戮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当初顾砚书和秦戮的婚事,可以说是贵妃娘娘一手促成的。
若是贵妃早知道当初的这番举动会为秦晟惹来这么一个劲敌,恐怕就是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就在秦灏在心中把贵妃的名字也写在秦晟的旁边,准备一起同情的时候,便听到了顾砚书满含笑意的嗓音:
“我能将王爷这话理解为夸奖么?”
“王妃谦虚了,王妃聪颖过人,又怎么会理解错呢?”秦戮的嗓音中也带上了一丝微微笑意。
“王爷过奖。”顾砚书嘴上说着谦虚的话,语气中却没有丝毫谦虚的意思。
看着秦戮的眼神中甚至很是直白地写着“我爱听,你多说两句”。
对于顾砚书如此简单的要求,秦戮自然是有求必应,当即便又说了两句赞美顾砚书的话。
坐在一旁的秦灏只觉得自己三皇兄现在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但好在经过了这么多天的锤炼,秦灏早就已经习惯了这对顾砚书和秦戮在说完正事之后插播的恩爱节目。
在观看了片刻后,直接提出了新的疑问,打断了这对夫夫不当人的做法:
“现在韵瓷斋已经没有威
胁了,陶然居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明日便恢复原价吗?”
只是这韵瓷斋前脚关门,陶然居后脚便恢复原价,恐怕在名声上不会那么好听。
就在秦灏心中有所担忧的时候,顾砚书又给了一个让他意外的回答:
“恢复原价?不,陶然居明日也关门歇业。”
这下秦灏是真的看不明白了,韵瓷斋没了,陶然居便是一家独大,无论是什么原因,陶然居都没有再这个时候关门的理由:
“也关门?为什么?”
“经过了这次降价,陶然居想要再回到以前的定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然需要关门整顿,顺便对店铺进行升级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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