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对十日醉颇为感兴趣的人,在尝试过入梦来和火烧喉后,便彻底打消了尝试十日醉的念头。
毕竟他们连入梦来的浓烈程度便有些承受不住了,跟别说是十日醉了!
这种情况也在顾砚书的意料之中:
“现在酒楼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过两日便让酒坊送些比较清淡的酒加在菜单里面,也照顾一下酒力不好的客人。”
“还是殿下考虑周到。”
“除了这个之外,人在醉酒后总是容易做出一些丧失理智的事,同样也容易起冲突,石掌柜在这方面多费些心。”
顾砚书看着楼下大堂中,似是起了口舌,争辩了两句最后又分开的两个客人,出声提醒:
“若是酒楼里人手不够,便同我说,我再安排一些过来。”
对于这一点,石掌柜同样没有拒绝。
毕竟有些客人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文质彬彬人模人样,谁知道喝醉之后却是一点道理也不讲。
就是两三个小二一起,都不一定将人摁得住,也是让石掌柜颇为头疼。
随后顾砚书又同石掌柜说了几点需要注意的地方。
这边顾砚书才刚刚说完,楼下便传来了一阵说笑声:
“石掌柜呢?人在吗?本少爷又来了!”
“是谢少爷。”
石掌柜一听到这个声音,甚至不需要到窗边去看,便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顾砚书心下了然,左右他该交代的都已经同石掌柜交代完了,干脆挥了挥手:
“我和王爷随意逛逛,没事你便不用跟着了。”
“是。”石掌柜微微向两人俯身,随后便退出了房间。
石掌柜走后,顾砚书还能隐约听到大堂中传来的对话:
“谢少爷今儿个怎么又来了?我们还以为谢少爷不会来了呢!”
“去去去!说什么胡话呢?这儿的酒,本少爷可还没喝够呢!”
“那谢少爷昨儿个怎么没来?”
“那还需要问?自然是那十日醉太厉害,本少爷昨儿个还是晕乎乎的!”
“不说了,石掌柜,今儿个给本少爷上一壶入梦来,再来一壶十日醉,打包走!没问题吧?”
紧接着,便是石掌柜的声音:
“谢少爷要自然是没问题,不过还是那句话,不要贪杯。”
接着,石掌柜便引着谢无言去了二楼的包间。
大堂中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看了,顾砚书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扭头看向了秦戮:
“王爷会可觉得无聊?”
顾砚书一做起正事,就容易忽略身边的人,刚刚和石掌柜说到酒楼的问题时,难免便对秦戮有所疏忽。
秦戮早就知道顾砚书的这个毛病,丝毫不介意的笑了笑:
“还好,看王妃和石掌柜谈话,也很有意思。”
“酒楼中的厨子不错,不若一会儿便在这里用晚膳?”
现在距离饭点还有将近两个时辰,若是在酒楼用晚膳,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两个人便能独处一番。
秦戮将顾砚书心中的小算盘看的一清二楚,不过这个提议,也恰好正中他的下怀:
“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顾砚书唇角的笑容微微变得明显了一些。
原本顾砚书以为自己的好心情可以这样一直持续下去,岂料扭头,便听到了不知何处传来的议论声:
“要我说,这《京都日报》是做的越来越没有意思了,以前倒也还好,这些天这日报上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说话之人似是特地抬高了音量,即使顾砚书暂时不能分辨声音是从何处来,但也将这一番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事关京都日报,顾砚书的脊背不由自主地直了直,想要听一听这人为何会这样说。
顾砚书也有每日都看日报的习惯,除了紧跟时事,了解外界信息以及打发时间外,便是起到监督的作用。
要顾砚书来说,这些天京都日报非但没有丝毫退步,甚至还因为各方面已经步入正轨,有不小的进步。
然而接下来顾砚书听到的话,却让他微微皱了皱眉。
因为在那人说完之后,顿时便引来了不少人的附和:
“没错!以前我还觉得这日报是个好的,谁知道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
“不知道那六公子是怎么想的!以前的模式多好?非要搞什么广告?现在弄得版面乱七八糟!”
“文人的东西,却沾染商人的气息,简直就是不伦不类,不知所谓!”
……
后面的符合声,也大抵都是这一个意思。
除此之外,还有人直接剑指顾砚书。
说温家书香门第,时代清贵,若非有人胁迫,怎么肯做出如此下九流之事?
而这个胁迫他之人,即便这些人没有明说,但稍稍对报社有些了解的人也知道,除了厉王府外,别无他人。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事情便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这些人居然就已经说到了要从明日开始不买日报,给报社一点颜色看看之类的话。
还说什么报社一日不撤下广告,他们便一日不买报纸,只要让报社明白了他们的态度,清霄公子一定会还给他们一片净土!
虽然顾砚书能够听出来,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但也险些被这些人给气笑了: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今天他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不过是刊登一个广告而已,居然就能引起这些人这么大的不满。
即便如此,顾砚书也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倒要听听,这些人还能说出什么惊世之语来。
恰巧这个时候,最开始提及京都日报的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嗯?范公子怎么不说话?在下观范公子这表情,似是有不同的见解?”
第121章
在那人问完之后,顾砚书下一刻,便听到了一道略微有些低沉,让人听起来十分舒服的声音:
“在下对诸位的意见,的确无法苟同。”
那人微微顿了顿,似乎是停下来喝了一口水,而后甚至没有给其他人丝毫反驳的机会,开口便是一顿输出:
“诸位口口声声说日报刊登广告是沾染了商人气息,浑身铜臭,然而诸位是不是忘记了,一份报纸才仅仅五文钱。”
“在座的诸位都是读书人,对宣纸的价格应当都心知肚明,即便是最次最粗糙的宣纸,想要买上一份日报的数量,也需要二十五文钱。”
“梁兄,我记得令堂的娘家便是做纸张生意的吧?怎么?令堂没有告诉你,一份日报所用的熟宣,成本要多少?”
“即便诸位不知道成本多少,这些天应该在学堂看到过不少囊中羞涩的同窗该用报纸做草稿,就是为了省下买宣纸的那十几文钱吧?”
“除去印刷所用的熟宣,印刷所用的油墨、工匠的工钱、店铺所需的维护费用,甚至是各位大人的笔墨稿费……难道都不需要钱?”
“在想观诸位义愤填膺的模样,也还以为报社的一份报纸并非是五文钱,而是五十文钱呢。”
“怎么?诸位现在的意思是,报社有了亏损,就必须这样一直亏损下去,不能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将这一部分亏损收回来?”
……
越说到后面,这位范公子的声音便越高,可以听出,这是如同最开始挑起话题那人一样,是故意说给包厢外的旁人听的。
原本在酒楼中喝着小酒,看着戏,觉得刚刚那些人说的颇有道理,报社的确不该在报纸上刊登广告的看客,此时的心态也略微发生了转变:
没错,报纸售价低是京中百姓人尽皆知的事实。
君不见现在谁家墙上缺了点什么东西需要糊上一糊,甚至是街边的小摊贩需要用到宣纸包装的时候,都该用了报纸。
问及为何如此,得到的答案便是“便宜”。
但是在此之前,却从未有人去思考过,这“便宜”二字的背后,隐藏了报社多大的亏损。
现在被人点出来,他们才发现,有些事情,的确是他们想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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