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以前咱们不也劝过,这成了亲的人,妻子还在家里呢,在外也收敛收敛,丁一白可曾听过一句劝?”
“真要听劝,就不会把那秋娘抬进府了,也不知道丁一白是怎么想的,秋娘那种货色,在倚红楼玩儿玩儿也就罢了,怎么能往家里领呢?”
“要当着丁大少爷的面儿,你可别说这种话!保不齐和你急呢!”
“怎么?他还能把那秋娘当个宝不成?”
“你是没见着,上次是谁来着?应当是王三少,就多说了那秋娘两句,那丁一白差点儿没有同王三少急眼!”
“还有这事儿呢?你们说这丁一白是怎么想的?以前咱们说到丁少夫人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啊!”
“还能以为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呗……”
“我倒是知道一点,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那丁一白还真以为那秋娘是个完璧呢!”
“不能吧?丁一白平时见过的妓子也不算少,能被这种伎俩给骗过去?”
“就是,倚红楼那地儿,还能有什么完璧?”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有些事儿,又不一定要破身才能做。”
“二少爷的意思是?”
“非要本少爷将话说的明白?旁的不说,就说那秋娘,胸口边的那颗红痣,可是醉人的很……”
“咱们当中,还是二少爷最为风流!”
“结果丁一白就为了这么个人,把自个儿的妻子给逼走了?”
“可能丁大少爷就好这么一口吧,谁知道呢?”
……
说到最后,屋内的纨绔们提及丁一白,语气中都带着一丝不屑。
他们虽然名声都不怎么样,但与丁一白相比,他们也不完全是一路货色。
至少对于家中的妻子,他们即便是不喜欢,也有几分尊重在。
像这种正儿八经抬个妓子进门,还把自己的正妻逼走的事儿,是他们是断断不可能去做的。
更别说将正妻逼走之后,自己没理还要闹三分,把事情弄成如今这幅模样,让普通百姓看了笑话去。
若不是这次撞上,丁一白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平日里对着他一口一个“兄弟”叫的亲热的人,在私底下居然会如此议论他。
若不是脑海中最后一丝理智尚存,丁一白甚至想直接推门进去,撕烂这些人的嘴。
但是他不能。
这些往常与丁一白交好的,家世大多都与长公主府相当。
不是世家勋贵,便是朝中重臣之后,单独一个,长公主府或许还能与之抗衡,但这些人加在一块儿,长公主府根本就不够看。
丁一白虽然荒唐,但也不是什么愚不可及的蠢货。
最终丁一白也只能压着心底的火气,转身离去。
前来给屋内的纨绔们送酒的小二恰巧看到了丁一白的这番举动,下意识询问:
“丁公子,您不进去吗?”
“滚!”
丁一白低声呵斥了那小二一声,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儿是做惯了粗活的,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屋内的人自然也听到了这一来一回的问答。
虽然不知道丁一白来了有多久了,但从他那语气中掩藏不住的火气也能大致猜出,多半是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议论。
刚刚还说的热火朝天的几个人,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透着一股子尴尬。
最后还是那刚刚回京不久的杨公子打破了屋内的寂静,朗声道:
“听到了便听到了罢,咱么也不过是说实话罢了!来,喝酒!”
“没错,不想他了,喝酒!”
不一会儿,房间里的气氛又重新变得热闹了起来。
一干纨绔们,又开始说起了京中的其他趣事儿。
谁家纳了一个漂亮的小娘,倚红楼又多了哪个漂亮的花魁。
谁也没有将刚刚丁一白过门而不入的事儿放在心上。
本就不是一路人,柳如溪这事儿闹出来之后,大家对丁一白或多或少都有些看不上了。
更别说家中的妻子母亲,耳提面命地让他们远着丁一白一些。
现在被撞破了也好,还不用他们费心思去想办法疏远。
至于丁一白心里如何想?
这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边丁一白离开酒楼,心里便窝着好大一团火。
今日出门,他便发现了旁人看他的眼神有异。
当时丁一白还想着等到了酒楼,一定要和几个兄弟痛痛快快地喝上几壶,好好发泄一番。
谁知道会撞上这么一件事儿。
转念又想到了其中几人对秋娘的评价,暗恨那几人在他纳秋娘之前不吱声儿的同时,也将心中的情绪迁怒到了秋娘身上。
若不是纳了秋娘进门,柳如溪又怎么可能提出和离?又怎么可能闹出后面的这些事儿来?
想到这里,丁一白顿时便忍不住了,转头便回了长公主府,将满心怒火直接撒在了秋娘的身上。
秋娘从房间里被拎出来的时候,还在想着昨日夜里与丁一白的怒火。
还以为丁一白又想与她玩儿什么新的花样,谁知道却迎来了劈头盖脸的一顿胖揍。
丁一白将秋娘揍了个半死,终于觉得心中的那口气舒畅了些许。
抬脚将痛的在地上打滚的秋娘踢出去三尺远。
原本想让人直接将人给丢出府去,但一想到当初为秋娘赎身之时花出去的那一大笔钱,话到了嘴边又重新咽了回去。
只命人将其关入柴房,等他腾出手了,再来料理。
说完,丁一白便直接辅修离开了秋娘的院子。
福宁长公主府又不是什么密不透风的地儿,这边丁一白前脚将秋娘揍了个半死,后脚这个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似的飞出了府。
京中的百姓们上午才认识了秋娘这个逼走元配正妻红颜祸水,下午便听说这红颜祸水挨了揍。
顿时便来了兴趣,对丁一白动手的原因议论纷纷。
一向走在八卦的最前沿的五皇子当然也没有漏掉这么一个大八卦,顿时便与顾砚书学起了嘴。
“你说这丁一白动手不会是听了今天街上的那些传闻才去同那秋娘动的手吧?”
说完后,还对丁一白动手的原因,好一阵猜测。
结果话音刚落,便听到了顾砚书否定的答案:
“不会。”
“那是为什么?”这下五皇子就真的有点想不通了。
“多半是发现那秋娘,不如想象中那般美好了吧。”
知道秋娘出身倚红楼的时候,顾砚书便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出。
五皇子也是男人,当然也了解男人的逆鳞,顿时便明白了顾砚书这话中的含义,顿时便来了精神:
“倒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出?丁一白不是那秦楼楚馆的常客吗?怎么还会犯这种错?”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顾砚书对此倒是丝毫也不感到意外,说话时连眉头也没多动一下。
“说的也是。”
五皇子微微点头,表示顾砚书说的有理,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不过丁一白和长公主还真够沉得住气的,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去找表嫂和谈?”
说起这个,五皇子便觉得他对丁一白不要脸的程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这事儿若是放在寻常人身上,定然会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
结果长公主府给英国公府发了一张高姿态的帖子后,居然就直接没了动静。
想着,五皇子顿时又担心了起来:
“长公主府不会就准备这样一直和表嫂耗下去吧?”
“不会,”顾砚书想也不想便否定道,不等五皇子询问,便给出了理由,“他们同柳二姑娘耗不起。”
若不是顾砚书此时的表情异常笃定,五皇子甚至怀疑顾砚书这是说错了。
就长公主府现在的模样,怎么会和柳如溪耗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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