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报社的方向便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不少京中的学子都感觉到了精神一震,无他,这道声音他们真的太熟悉了。
在三年前,他们便时常听到这道如同冬日的初雪一般的声音,为他们指点迷津。
下意识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众人一眼便看到了那道自报社内缓缓而来的身影。
即使坐在轮椅上,比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要矮上一些,但其周身的气度,却让人忍不住仰望。
即使众人早就知道《京都日报》的负责人为温清霄,甚至也在初二的日报上,看到了温清霄的文章。
但知道、听说,到底比不上亲眼所见时所带来的震撼。
当即,人群中便已经有人忍不住叫出了声:
“清霄公子!”
“六公子!”
……
若是侧耳细听,甚至还能听到人群中隐藏着那么几道声音,还带着一两丝哭腔。
京都学子们如此激烈的反应,顿时便引来了旁人的好奇:
“这人是谁啊?大家怎么都这个反应?”
“才来京都不久吧?”
“你怎么知道?小生满打满算,初来京都一年而已。”
“因为只要在京都有些时日的学子,可没人不知道清霄公子!”
“没错,清霄公子可是三年前咱们京都最惊艳绝伦的人物!三岁写诗五岁著文,文章锦绣见解独到,可谓是文曲星下凡!”
“三年前清霄公子才十六岁,第一次下场便连中二元最后被皇上亲自点为了探花!”
“没错,皇上当时还说了,依照清霄公子的才能,就是状元也使得!”
……
虽然都说文人相轻,但那也是相对于与自己实力相当的人,才会如此。
当一个人比常人优秀一些时,旁人或许会羡慕,会嫉妒,也或许心中还会有一些微微的不服气,想要与之较量一番。
但若是一个人比旁人优秀十倍百倍之时,便不会再有人嫉妒与不服,剩下的,也就只有对此人的敬佩。
三年前,温清霄便是那一个比常人优秀十倍百倍之人,一度被同龄的学子们誉为精神领袖。
所以现在在说到温清霄之时,京都不少学子便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给旁人说着温清霄以前辉煌的历史。
对温清霄不了解的学子们,在听到温清霄以前的事迹时,甚至还以为是京都的学子夸大其词。
但转头便又看到了京都的普通百姓也是满脸赞同的模样,便知道这些话应当不是作假了。
这个时候,不少人都想到了大年初二的那版日报。
彼时有不少学子是冲着前一天裴大人的面子上,去购买第二日的日报。
但在日报拿到手之后,众人才发现今日《十年科举,八年模拟》板块之中,主要的编稿人并不是裴大人,而是一个他们完全不认识以及不了解的名字。
彼时还有不少人感觉收到了欺骗,但本着“买都买了,还是看看”的思想,众人还是仔细了那份日报。
不过是一眼,这些人便被那一篇见解独到,鞭辟入里,看问题一针见血的文章所吸引。
顿时便忘记了这篇文章是出自于一个他们完全都不认识的人之手,一读再读,恨不得将每个字都拆分开来,细细品味。
想到初二的报纸,这些人似乎就有些明白京城学子现在的心情了。
心中感慨温清霄才能过人的同时,这些人不可避免地便注意到了温清霄身下的轮椅。
人们心中原本想着如此才华横溢之人,怎么就突然销声匿迹了的疑惑,似乎也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就在这些人讨论这个关于温清霄的种种时,温清霄也已经同人群中那些让他眼熟的学子叙完了旧,将话题的重心,又重新拉回了厉王府的捐款上。
“在下知道,大家对此次募捐心中定然有所疑惑,清霄现在在这里向诸位承诺,此次募捐到的所有欠款,最后都会交予国库,用以赈灾事宜。”
温清霄微微笑了笑,不徐不缓地向众人说明着关于募捐之时。
温清霄的声音并不算大,但在他说话之时,旁人都非常有默契地保持了安静,力求能够听清楚温清霄所说的每一个字。
“对于这红榜上的明细,清霄也可以向诸位保证,完全属实。若是大家还有疑问,报社可以接受监督和检查。”
说话间,温清霄直接向身后的护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厉王府捐来的钱款让众人看看。
人群中立即便有人表了态:
“若是清霄公子作保,定然是做不了假的,也不必查验!”
这个说法,顿时便引来了不少人的赞同。
纷纷表示既然是温清霄负责此事,那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从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也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就是顾砚书,在听到这番动静之时,都忍不住感慨温清霄的人格魅力。
常言道人走茶凉,温清霄的辉煌始于十五年前,止于三年前。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仿佛转瞬即逝,但也足够让人将一个人完全忘却。
但温清霄却经受住了这个考验,即便三年闭门不出,也依旧能够在学子之中一呼百应。
这样的魅力,这样让人信服的力量,绝非常人所能比拟。
但温清霄接下来的举动,似乎也向众人说明了,为什么他能够在三年避世不出之后,依旧能够在学子们心中拥有这样的声望。
只见温清霄对最先表态之人露出一个淡笑:
“多谢诸位对清霄的信任,清霄不胜惶恐,只是既然有人对此尚有疑虑,作为募捐的发起方,报社便有接触大家心中疑虑的义务。”
恰逢这个时候,刚刚收到了温清霄指示的护卫,已经带着另外几个侍卫打扮的人,抬着几个大箱子从报社内走了出来。
甚至不需要温清霄吩咐,几个护卫便直接将箱子摆在了报社外的空地上,直接将其打开。
放在箱子里的不是别的,正是由顾砚书带头,名下的产业以及厉王府送来的五十五万两募捐款。
看着这一箱箱摆放整齐,白花花的银子,几乎所有人心头都颤了颤。
依旧是那一句话,知道五十五万两不是一个小数目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甚至有定力不足的,看着这白花花的银子,都忍不住直咽口水。
若不是在这几箱银子旁站着几个人高马大,腰间别着绣春刀的侍卫,恐怕还真的会有人忍不住上前动手。
“从左至右,分别是陶然居送来的二十万两、邀月阁送来的十五万两,以及归园居厉王府送来的十万两。若是心有疑虑,可上前亲自清点。”
“不……不用了!”当即便有人摇了摇头。
温清霄作保,还将这些银子放在这里给他们查验,如此大的诚意,他们还能有什么不愿意相信的?
当即便有人低声感慨了一句:
“没想到厉王府真的愿意给绍城捐上五十五万两的赈灾款!”
几乎所有人都还沉浸在亲眼见到了五十五万两现银的震撼之中,现下根本没有人说话。
这道声音虽然低,但在此时,却尤为明显,直直地敲进了众人的心中。
几乎有脑子的人,都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次被派去绍城赈灾的总负责人是大皇子,若是此时办得好,于大皇子而言便是大功一件。
而与大皇子关系最为紧张的厉王府,却愿意在这个时候,拿出五十五万两用以赈灾。
这与替旁人做嫁衣,又有何区别?
温清霄政治触觉甚至还远在顾砚书之上,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这句话的含义?
当即微微笑了笑,轻声道:
“厉王府说,国家之前无恩怨,百姓面前无对手。赈灾一事,功劳在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保灾民平安,而这,恰巧也与报社成立的初衷不谋而合。”
报社成立的初衷是什么?
没有人比这些十日里每日都会买一份日报学子更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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