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书的这一手字,可以说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飘逸中带着一丝洒脱,笔势含蓄中又带着一丝秀美。
更难得的是,这手字体与各大书法大家的风格都有所不同,自成一体,也不知道是不是加入了其本人的个人理解。
这样的一手字体,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一个金玉其
外,败絮其中的草包能够写的出来的。
在看到这字体后,账房们原本的十分认真,此时也变成了十二分。
而顾砚书在听到账房的赞叹后,只缓缓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没有说话。
要知道顾砚书的这一手字在前世便练了十余年,行书更是临摹了无数遍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集序》。
就连顾砚书曾经书法老师,华夏书法界的泰山北斗,都曾经说过顾砚书的这一手字颇有几分王羲之的风骨,现在自然也当得起账房的这一句夸赞。
能够在厉王府做账房的人,手上都有几分真本事。
现在一看这复式记账法,再仔细一琢磨,立刻便体会到了其中的妙处。
再一看被顾砚书书写在最下面的阿拉伯数字以及大写数字,细细琢磨了一番后,更是体会到了其中好处。
当即便忍不住赞叹出声:
“妙极!这样的方法实在是妙极!”
“老朽做账二十余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方法!”
而在赞叹之后,也有人提出了自己觉得不太明白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这上面‘借贷平衡’当作何解释?”
“还有这上面这资产,具体是指何物?这负债,又是指何物?”
“对对对,还有这初期余额与末期余额……”
……
复式借贷记账法比现在账房们所用的单式记账法要繁复许多。
即使是王府这些做了几十年的老账房先生,在阅读之后,也依旧有不少不解的地方。
几人在讨论无果之后,只能转身寻求顾砚书的解答。
顾砚书既然能够拿出这一套记账方法,自然对其有深刻的理解。
现在听到张房们的问题,直接浅入深出地解答了众人的疑惑,听得几位账房连连点头,脸上时不时出现了恍然大悟地表情。
“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解答过几位账房的疑惑后,顾砚书又将复式记账法笼统地说了一遍才重新询问。
“暂时没有了,剩下的问题恐怕要等小的们先运用一番,才能发现。”
到底是一种新的记账方法,账房们也不敢将话说死
。
顾砚书对于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
“既然这样,那恐怕要麻烦几位先生,将王府的账册,用复式记账的方法,重新誊抄一遍。”
这要求看似是在刁难,实则顾砚书也有自己的考量。
其一是为了方便统一管理,以后若是想要查账也方便。
其二则是为了让几位账房熟悉复式记账法,以及阿拉伯数字和大写数字,方便以后灵活运用。
毕竟这做过一遍的账目,重新做一遍,总归是要容易一些。
“是,小的们明白。”账房也并不觉得顾砚书这是在刻意刁难,想也不想便应答了下来。
“没事便将这些账册带下去做事吧。”顾砚书点点头,示意账房先生可以退下了。
然而在听到顾砚书的这个要求,从进门开始便对顾砚书恭恭敬敬的账房却没有第一时间遵守。
就在顾砚书思索几位账房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便见到几人在微微动了动之后,便恭恭敬敬地向顾砚书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王妃为小的们传道解惑。”
复式记账法好处诸多,顾砚书却这样一点也不藏私地教给众人,无论是因为什么,都值得几位账房的这番大礼。
顾砚书深知古人们有些好东西便不愿意外传的性子,稳稳地接了这个大礼:
“只要你们以后好好为王府做事,也不算辜负我今日将这记账法教给诸位。”
“是!”账房们想也不想便做下了保证。
他们本就是王府的账房,即使顾砚书不将这复式记账法教与他们,他们也是要好好为王府做事的。
学会了新的记账方法,账房们满怀激动地带着以前的账册离开书房,就等着回去好好将刚刚学到的知识用到实践之中。
“王爷看什么?”账房离开后,顾砚书转头看向从刚刚他向账房们讲解复式记账法时便一直注视着他的秦戮。
“我在想王妃这个复式记账法。”
秦戮能够百战百神,让敌国将士闻风丧胆,自然不会是有勇无谋之徒。
甚至与绝大多数人相比,秦戮的头脑反而更加灵活。
就像现在,秦戮只不过在旁边听了一番顾砚书的讲解,便能够听
出这记账法的妙处来:
“是不是也可以运用到其他的地方。”
“比如?”顾砚书眉头微挑。
“比如说这军队的粮草与兵器库存。”秦戮想也不想便回答。
复式记账法最大的好处,便是清晰明了。
能够将每一笔钱从什么地方来,用到了什么地方去,具体是怎么用,损耗坏账又有多少,都记录地一清二楚。
若是能够将这个方法运用到军队的粮草与兵器管理之中,谁若是起了小心思,做了小动作,便能一眼看出其中的异常。
“自然也是可以的,”顾砚书没想到,秦戮这么快便能以一反三,当即便给出了答案,“这库存商品也有自己的明细账目记录方法,若是王爷需要,我一会儿便写出来给你。”
“那便辛苦王妃了。”秦戮想也不想便点了点头,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模样。
顾砚书是他的王妃,夫妻一体,找自己的夫人帮自己解决问题,哪里用得着不好意思?
秦戮这样的态度,顾砚书也很是受用,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便被白术给打断了——
“少爷!”
没有经过允许,白术不敢擅自进入书房,只能在门口说话。
可就算是这样,顾砚书也能听出白术声音中的委屈和气愤。
“怎么了?”白术这样的表现,一看就是有时,顾砚书询问的同时,不忘示意白术进门回话。
今日是顾砚书嫁入厉王府的第四天,当初顾砚书让白术押注在赌局中钱财今日便可以去直接兑换了。
所以在一大早,白术在伺候顾砚书用完早膳之后,便直接领了牌子出府去拿钱去了。
谁知道到了赌坊之后,那庄家却说什么也不愿意给钱。
甚至还妄想直接把白术扣下来,抢走当初凭证毁尸灭迹。
若不是白术想着金额太大,早早地便留了个心眼,现在他还能不能回到王府都还两说。
一想到在赌坊里受到的委屈,白术立刻便向顾砚书告起了状:
“他们耍赖!不想把钱给奴才!”
第29章
白术走近了, 顾砚书才看到此时白术的身上还有一些细碎的伤口。
漏在衣服外面的手腕和颈项处,都有些淤青不说,还有些细小的划痕。
白术现在这个样子,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可不仅仅是赌坊想耍赖那么简单!
仔细将白术从头到尾观察了一遍后,顾砚书眼中的笑意顿时消散, 就连声音也冷了下来:
“怎么回事?”
“奴才去找他们要钱, 他们开始说金额太大,一时间拿不出来,让奴才明日再去, 后来又反口,说是可以尽快凑一凑, 但是要让奴才去后院等他们凑钱。”
“奴才看着他们人多,一个个还虎背熊腰的, 心中害怕, 不敢进去,就说奴才就在门口等着, 让他们把银票凑齐之后直接拿给奴才就好。”
“谁知道他们见奴才不愿意跟着他们走,便想将奴才强拉进去, 若不是奴才反应快, 少爷恐怕现在都见不到奴才了!”
一听到顾砚书的问话,白术心中委屈更甚。
三下五除二便将刚刚发生的事向顾砚书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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