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说话声音都放轻小声一些。
左时焕缓慢小心地问:“你冷静一点,可以放开我吗?”
顾烆眼底闪过懊恼,心高气傲的他也不愿意表现成一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Alpha,便松开了左时焕。
转而坐在床边一侧,满脸黑沉地抽起了烟。
气氛静寂了好一会儿。
左时焕才从床上坐起,以为顾烆冷静下来了,却直接看到一脸黑沉烦躁的顾烆猛抽着烟,矜贵的黑眸满是欲求不满的阴郁,双腿之间的鼓包大得惊人。
令左时焕一下子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缓和气氛。
叫他去洗个冷水澡,还是让他少抽点烟。
对上顾烆就变得不善言辞,左时焕心里乱糟糟地想了许多,最终却一句话都没从嘴里蹦出来,双手合十紧扣,端坐在床边沉默,发白的嘴唇紧紧抿着。
两个人排排坐在床边。
开了一间豪华酒店的套房仿佛就过来坐一坐。
左时焕眼底隐下苦涩,勉强维持冷静地说道:“要是你答应了,我可以立刻给你安排。”
顾烆传出一声冷嗤。
左时听得刺耳,却继续补充道:“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立刻转户一套上城区的别墅给你。”
提到别墅时左时焕语气莫名停顿了一下,露出怀念又晦涩的眼神说道。
“你会在那里过得很好。”
顾烆愈发不解地看向左时焕问道:“哪里好了?”
左时焕像在回忆起什么,缓缓说道:“那里会有一个很漂亮宁静的庭院,在窗台上就能看到一棵杨桃树,下雨时叶子翠绿的,熟透的杨桃被雨水打下来就像一颗颗掉下的星星……”
顾烆:“你在那里住过吗?”
“嗯。”
左时焕承认了,浅棕色的眼眸望着顾烆,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站在窗台,望着载着母亲的轿车远去,留下他和一个老佣人在家中。
通常小时候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玩,因为老佣人很忙,整个房子的家务琐事都由她做,而年幼的左时焕自己玩,有时候看电视机就是一整天,有时候就是一整天自己摸索机甲模型的组装。
倒是有一段短暂的时光,有一只流浪小白狗意外来到他家,左时焕偷偷收养了这只小狗,老佣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左时焕特意留下的剩饭喂给小狗。
年幼的左时焕就和小白狗绕着杨桃树一起追逐玩耍,这是一段简单快乐的时光。
很可惜被母亲发现了。
难得白天回来的母亲一下子就发现有条脏兮兮的狗在家里庭院,母亲不喜欢狗,也不喜欢一切掉毛长牙的动物,吓得她赶忙叫老佣人将这条狗赶出去,在得知是左时焕带着条狗进来的,还呵斥左时焕不许再这样做。
没办法左时焕只能在门口看着,小白狗呜呜叫不舍得离开,被那时候心情不好的母亲拿扫把驱逐,才迫不得已跑掉了。
年幼的左时焕以为等到母亲白天离开后,他很快又能见到小白狗,这次他会将小白狗藏得好好的。
只可惜等来的却是他将会分化成一个Beta的检验报告,母亲也被父亲厌倦,补偿了一笔不大不小的钱和现在住的房子就什么都没有了。
母亲不甘心卖掉这所房子,打算买更好的珠宝服饰装扮自己,重新找个上流社会的Alpha。
结果当然是失败了。
房子没了,钱也被骗走了,最后沦落到从来没想过的下城区贫民窟。
左时焕也再也没想过找那一条小白狗,他自己就像一条流浪狗,朝不保夕食不饱腹。
可笑的是在母亲落魄后卖掉的那间房子,兜兜转转被左家收走了,现在又回到了左时焕的手中。
当初看着一系列交到他手中的固定资产,看到那个熟悉的街道门牌号码,左时焕眼睛像被刺了一下,又只能匆匆略过,不愿再看多一眼。
现在看来以后还会经常看到。
那个房子离左家老宅很近,要是顾烆住在那里,他每天都能去看他。
将顾烆放在那间房子里,像个金丝雀一样,每天都能在窗台等待他回来,不用再接受外界的风吹雨打。
想到这里左时焕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他果然和父亲一样流着自私贪婪的血脉,只是他不会像父亲一样狠心薄情,将玩弄在手中许多的金丝雀,随意地像一个个替代品丢掉。
顾烆是他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他不舍得那样对他。
就算他往后会和门当户对的Omega订婚结婚,成家立业,也会将精心照料好手中唯一的金丝雀,直到金丝雀厌倦富裕安逸的日子,哪一天想换种方式生活,或者长成了雄鹰飞走,他依旧会成全。
在得知顾烆和那个人的经历重影后,在左时焕的心底,已经不再单纯将顾烆看做一个独立的人格,就像地位降了一个等级。
视作一个软弱、漂亮、无法独立养活自己的‘宠物’。
哪怕左时焕到现在为止仍然对顾烆有感情,在心里顾烆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鲜活存在,却换了一个更为傲慢控制欲强盛的角色。
在左时焕心底已经默认了顾烆不会拒绝,将会被他安排接下来的人生,连同住的房子、工作、人际交往都会由左时焕负责。
就像左时焕逐步掌控左家的势力,连同一大群的左家人,包括父亲、左夫人、同父异母的众多兄弟姐妹……
全都会在他的安排下做事各司其职,不会出现任何一丝差错。
左时焕在外人看来是一个完美优秀的左家继承人,哪怕是下城区最底层的贫民窟出身,凭着自己的坚韧努力从泥潭里爬出来,回到顶级豪门的左家仍然游刃有余,完美得令人忌惮。
看上去就是一个能力优秀野心勃勃的Alpha。
对于Alpha来说,野心从来不是什么贬义词,有野心而没能力才是一个贬义词,显然左时焕不是。
但比起单纯地说野心,不如说左时焕的控制欲深入骨髓。
当然控制欲也可以换成另一个说法‘负责’,而不负责的父母造就了左时焕小时候颠沛流离的生活,反而让左时焕深知掌控自己人生的重要性,连同一些不稳定容易失控的元素也牢牢掌控在手心。
小时候失控的元素是他的母亲,所以还没成年的左时焕却养着一无是处的母亲,事事都自己处理,然而这个失控的元素却跑了。
回到左家后,不稳定的元素就是他一众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左夫人和他那个从来不负责的父亲。
成年后的左时焕吸取教训,逐步掌控了左家,成为所有人都无可挑剔的完美左家继承人。
到了现在。
顾烆这个不稳定的感情因素,就是左时焕一直想要冷静对待,却难以控制的。
原本左时焕以为自己会淡忘这段冲动的感情,没想到却越陷越深,见到顾烆身边出现任何一个人都会心生不甘嫉妒。
以至于冲破了理智,做出他以往厌恶的行为,像失控疯狂的母亲一样跑来陌生人聚集的酒吧,借酒消愁逃避现实。
午夜十二点过去以为不会出现的顾烆,却没有任何预兆地出现在他眼前。
一个不稳定、危险、诱惑他进入万劫不复深渊的人。
但现在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机会。
不用克制内心的感情,也不会掉入万劫不复深渊。
左时焕目光灼灼地盯着顾烆看,浅棕色眼眸不复以往的冷静克制,满是焦灼和期待。
仿佛只要顾烆答应下来,他就会立刻准备一切,彻底将金丝雀的笼子关上,锁紧,再也不放开。
“你喜欢这一间房子吗?”
左时焕目光灼热问道。
顾烆却骤然变了一个眼神,捏着左时焕的下巴,对视着那一双明亮得不对劲的浅棕色眼眸,勃然冷怒地说道。
“我不是被你养在房子里的小玩意,要是你直接说和我上床,我可以一分钱不花免费陪你,但是你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要不是这个人是左时焕,换做任何一个人敢用这种看待笼子里私人动物的眼神看着他,顾烆早就把他打趴在地上了。
奈何对于左时焕,顾烆意外地容忍度很高,顶多是觉得左时焕喝醉后,喝昏了头脑神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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