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不行。
不行的。
左时焕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被顾烆十指紧扣着戴上戒指的手,想要取下戒指来却对上顾烆深沉专注的视线。
忍不住想避开。
但在低头看到戒指的一瞬间,视线僵住了。
左时焕嘴唇微颤地说不出话。
错了。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拿错戒指。
这是一枚男士的戒指。
不是他该给新娘戴上的戒指,而是真正应该是他戴上的。
左时焕难以置信地仔细观察戒指了好一会,看着戒指和他的手指完美严丝合缝地吻合,神情变得有一些茫然恍惚。
难怪他刚才怎么努力为禹丽珠戴上戒指,都那么的困难,好不容易戴上了戒指还是滑落了。
可想而知,刚才的他是有多么的蠢,他有多久没有做过这样一件蠢事了。
居然也没有一个人提醒他。
特别是婚宴上负责递戒指的神父,没分清楚是哪枚戒指就递给他。
左时焕蹙起眉头,忍不住在心里对神父气恼了一秒,却最后化为一道无奈的苦笑。
这归根到底还是出自他身上。
左时焕神情恍惚,连摘下戒指的动作也变得一停顿。
顾烆故作轻笑着,深邃执拗的黑眸却透着一丝紧张忐忑问道:“怎么,你还是不想要吗?”
“难道你不相信我会给你更好的,只要你愿意跟我一起,可能不是联邦这里,但你也无需担忧,我会给你我最好的,比这里更好的,就算戒指也一样。”
顾烆握起左时焕的手,吻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矜贵深沉的黑眸前所未有的认真紧紧盯着左时焕的面孔。
看似意义不明的言语中是左时焕不懂的珍视郑重。
想将他带回帝国。
又怕吓到他。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是无比认真的承诺。
就算他将左时焕带回帝国,他也会让左时焕不必担忧,会将他最好的给他,开放私库任由左时焕挑选最好最明亮的宝石制作戒指,就算他想制作一个丢一个也没关系,他战争收缴的战利品光是金器宝石就足以堆一座小山。
他知道左时焕在联邦的经历,知道他的母亲早已改嫁生子,而他的父亲并不是多用亲情的人,也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就算来到左家也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不到,认识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顾烆推己及人,并不觉得左时焕会对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有什么额外的感情。
这样一看,孤家寡人的左时焕跟他回帝国没什么不好的。
毕竟联邦也没有对左时焕好过。
就当做一个从联邦移民到帝国的普通平民,这有什么不好的?
左家能给左时焕的一切,他身为帝国太子能给的绝对更多,更何况左家是出于需要左时焕,利用左时焕,所给的利益不过是一点补偿而已。
但顾烆不像一开始见到左时焕挽着一个Omega新娘出现时,满是悲愤冲动不顾一切想直接抢婚,直接将左时焕抢回帝国。
因为左时焕刚才做出了选择,选择了他,让顾烆此时多了一份耐心。
顾烆隐忍的眼里是深不见底的深海沟壑,将左时焕的手扣在紧张冒汗的掌心,却在看向左时焕时升起希冀期待的目光如同一缕倒入深海的阳光,忍不住内心的迫切问道。
“你愿意吗?”
左时焕第一反应无法直面那道灼热的视线,满心的犹豫顾忌令他移开视线,为难苦涩地低下头,望着手上的戒指,折射的温暖银光仿佛都被顾烆炽热的手温感染上一抹温度。
浅棕色的眼里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煎熬不舍的光芒。
可是他真的能顺着顾烆的意思下去吗?
顾烆的话如此诱人动听,可是他真的能听下去吗?
左时焕连顾烆究竟是什么人他都不清楚,一般人可做不到闯入联邦左家的订婚宴,甚至左家的仿真机器人都拦不住他。
他真的能信任顾烆吗?
左时焕苦笑了一下,发现他的答案还是一如既往。
顾烆是一个任性妄为的人,像是背后有什么依托让他可以永远这么肆意倨傲地活下去,不用受到任何拘束的心理自信强大。
但左时焕永远都做不到像顾烆这种人。
很早,左时焕就知道世界不会围绕着他旋转。
相反他一直都是作为命运戏弄的倒霉蛋,要比常人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能一次次挣扎地从贫穷困苦的境地爬起来,不屈不挠地就算无依无靠剩下他一个人,他也要努力活下去,哪怕光是活下去就耗尽他全部精力。
好不容易从基因病的折磨中活下来,来到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左家,住着前所未有的大房子,过上不用为了活着到处奔波的生活。
这种稍微脱离生存线,可以喘一口气的生活是左时焕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也是顾烆永远不懂的。
就算左时焕心里多么抗拒这一场订婚宴,也不想这场订婚宴就这么毁掉。
这场订婚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就算顾烆闯入订婚宴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给顾烆他自己以及他带来一系列进退两难的麻烦。
左时焕不用抬头去看。
他都感觉到来自周围四面八方的各种异样好奇、兴味探究、夹杂不善、愤怒嫉恨的视线,往返于他和顾烆之间,特别在顾烆身上。
一个突然出现的不知名Beta,却闹翻了左家和禹家订婚宴会引起多少人关注,甚至是恶意的揣测关注。
尽管顾烆今晚做出一系列令他震惊出乎意料的事情,根本不像他一个普通下城区Beta有可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但左时焕依旧不相信,单凭顾烆一个人会是左家的对手,更何况今晚过后顾烆吸引到的敌意远不止左家。
越是了解左家在联邦的势力地位,左时焕他心里就越是没有什么底气,就算他再有能力也才来到左家一年没到,还没成长到能彻底脱离左家的程度。
脑子里不断想了一条又一条试图解决的办法,又被他自己一一否决。
最后左时焕不由自主地咬紧后槽牙,眼里满是焦虑忧愁的思索。
他究竟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才能让顾烆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并顶着各方面的压力将今晚的事情彻底压下去?
但凡给他多一些时间。
哪怕就多两三年时间,他都不至于那么被动。
到了这种地步。
左时焕心里还在竭尽全力地想顾全大局,将损失降到最低,更重要的是将顾烆隐藏起来保护在身后。
他不想伤害到顾烆一分,但也不能放任这种情况下去。
左时焕深深不舍地看了顾烆一眼,被顾烆十指紧扣的手指动弹了一下,逐渐的从顾烆禁锢他的感情牢笼中挣脱出一丝理智。
只是哪有那么简单。
顾烆的手就像他这个人,不容反抗一样令想悄悄将手挣脱出来的左时焕丝毫动不了。
“放手吧。”
左时焕不得不开口说道。
顾烆却唯独不愿意听到这一句话。
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人一句话就可以将他置身于地狱。
一瞬间蔓上的彻骨寒气,仿佛将他遗弃在寒冰地狱冻僵,连带着唇齿都冷得颤抖,心头升起一阵阵荒谬可悲的自我生怨情绪。
以至于再次看向左时焕时,顾烆的眼神凝重得升起了一丝惶恐。
他发现左时焕的心更是冷硬得像一块顽石。
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打动不了他,换做以前的他怎么会相信他堂堂帝国太子也会有这么一天的惶恐不安。
仿佛用尽了一切办法,却仍旧束手无策的像一个无能废物。
或许是他前半生过得过于倨傲任性,才让他遇上左时焕这一个劫难,甘愿将自己所有的骄傲和自尊踩在脚下,变得不像他自己,违反了他的原则。
只为了左时焕,一个连帝国人都不是的Alpha。
谁会相信他一个帝国的Alpha太子,居然有天会为了一个敌对联邦的Alpha这样做出丢尽帝国脸面的事情。
要是被远在帝国的父皇知道,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或许像以前一样。
在他稍微有一丝违抗父皇的意思和抗拒无休止的体能训练时,就被关进装着父皇战利品收藏关押各种虫族的禁闭屋,将他丢进去与虫族搏斗,又或者父皇起了兴致生气直接出手狠狠教训殴打他一顿,等着他伤痕累累再居高临下问他知道错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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